第17章 择一人深情相伴到老
外头的雨势渐小，虞柠溪给他喂了九转回血补气丹才起身拿起自己的油纸伞就要往外走。
“赏花宴哪天？”裴凌冷着声音问她。
“四月中旬，就是十五那天，你来找我好吗？”虞柠溪转头笑着看他。
月光倾洒在她身上，她站在光明处，温柔动人散发着光，裴凌躺卧在阴影里看她。
“嗯，小姐路上小心些吧。”转过头，不再看她。
虞柠溪的发丝被风吹起在空中打个圆圈儿又飘飘然的落回腰间，小心的给他合上木门，她在心里念他。
“裴凌，安睡好梦。”
裴凌闭着眼，鼻尖轻嗅着软被的上的茉莉奶香的气息，他忽然不想追究那么多了。
即便当真是有人派她来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点什么也可以，他，要定她了。
转念一想。
嘛，她要什么他给不了。
回去的路上，冬月已经在岔路口子那边等着她，接过她手里的提灯，替她撑着油纸伞，瞧她。
“冬月，你看出来了吧。”青石路上刚刚下过雨，有些打滑，两个人步子都迈的很小，慢慢的踱步。
“回小姐，是。”
虞柠溪也不瞧她，只是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有什么想问的吗？”
冬月觉得自己可有太多想问的了，然而在这一瞬间，望见自己的主子温柔恬静，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欢喜的模样又觉得，有什么可问的呢？
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小姐，冬月是你的奴仆，不敢置喙主子的事宜，若小姐觉着冬月是个可信的，可否回答冬月一个问题？”
虞柠溪和冬月走到了一个梨树下，雨已经停了，冬月收了伞，花白的梨花花瓣带着淅沥的雨珠落在她的头上。
“你问就是。”
“小姐为何选定了他？”他来历不明，家世如何，兄弟几人，双亲是个什么性子全然不知。
“冬月，其实我是个没出息的主子，我这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也不要什么权势地位，寻常布衣百姓家，家人在侧，择一人深情相伴到老就足以。”
大齐的皇帝一天就能换几个女人，京城纳妾之风愈发的壮大，达官贵人之间不再看重穿戴财富，相反，他们在比谁的宠妾多。
一房又一房的姨太太往家里抬，丝毫不顾及主家妻子的想法。
她一直都觉得虞律是个好父亲，好丈夫。
即便母亲过世，父亲依旧俊朗健壮他却从未提过续弦纳妾之事，他即便要在外同战士一起喝酒醉到天明，也不会抛下他们兄妹三人自己在外头过夜。
喝酒前就吩咐好了小厮，几时未出来就让大哥虞嘉伟去寻他。
或许是这样的环境影响着她，她上一世也想要找一个像爹爹一样爱她又俊朗的郎君，然而等她真正说出自己的心意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虞府满门抄斩，她是个漏网之鱼，然而结局也没得到上天的半分眷恋，同心上人死在了一场浓雾大火里。
冬月被她的情绪感染着，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有些人的感情深到一眼就能望透，那种牵绊非一人不可的情绪感染着她，甚至她也暗暗发誓，日后也要寻一个这样的郎君。
否则她宁愿陪着虞柠溪直到死去。
过了几天等到裴凌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她习武的事情又重新被提上日程。
这时，虞律已经告假半月有余，万不能再耽搁推迟寻什么理由不去上朝了。
他每日上完朝回来都要回自己的房里睡个回笼觉，拿他的话来说就是——那么些个文邹邹的东西，老子一员武将，听他们那些人舞文弄墨的，说句话拐个七八个弯，罢了罢了，让儿子们去适应这官场吧！
他下午睡醒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种种花，练练武。
不知怎的，有一日来了虞柠溪的院子里。
彼时虞柠溪正坐在石凳上喝着桃子味的牛奶，裴凌正在给她展示一套极简单的拳法，让她学着招式慢慢的练着。
其实这拳法也打不了什么人，只不过裴凌是想着让她多练练也可强身健体。
虞律见了裴凌的拳法，拍着手就高呼几声“好”。
吓得虞柠溪赶忙放下手里的瓷杯，接过冬月递给她的一本《诗经》端着身子细细的读着。
虞律岂能不晓得自家姑娘的心思，肯定是不想念书，偷懒被他发现了，这会儿在这装样子呢。
嘿，他家小女真像他，一家子出来的人，不愧是他的种！
裴凌听见虞律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
男人穿着黑色的长衫，扎了个马步，迅速的起身，拳头捏紧向他招呼了过来，“嘿嘿嘿，好小子，别躲，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本将军就想跟你切磋切磋。”
裴凌一边躲闪着，一边皱着眉头看向虞柠溪——小姐可没说还要多陪一个人。
虞柠溪看着他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下手里的书卷，重新端起牛奶放到嘴边，罥烟如柳细的眉头朝他轻轻一挑——试试嘛，瞧瞧你和爹爹谁厉害些。
啧，官家小姐要看比武，他能怎么办？
眼神专注着看回虞律，声音淡漠喑哑“将军当心”，出招狠绝又凌厉，虞律不过三招就败在他手下。
他的身手极快，虞律根本看不清他的招式，别说对上他的招，就连躲都艰难。
虞柠溪淡淡的喝了一口牛奶，不敢说话，重新拿过书卷慢腾腾的看着，末了歪着脑袋问了一句，“这是打完了？”
虞律不想再姑娘面前失了面子，心里却又跟挠痒痒一样的想知道裴凌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法子，竟能让身手变得这样轻盈又快。
他战场厮杀几十年也未曾见过这样凌厉的身手，真是高手如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外有人啊！
牙一咬，脚一剁，巴巴的就凑到了裴凌身边，“小裴，嘿嘿嘿，看着你这样那日被我打得两拳的伤是完全好了？”
裴凌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侧看向他，小裴？
虞律才不管他什么表情，从石桌上拿过一个瓷杯拿起虞柠溪的茶壶往里头倒了一杯牛奶出来，递给裴凌，“来，打这么久肯定累了。”
他又是招呼裴凌好生坐着又是假意骂虞柠溪不好生看书，竟喝些牛奶。
虞柠溪顿时就有些嫌弃她家老子，娇声软语的轻轻戳了戳裴凌放在石桌上的小臂。
“裴公子，你是如何做到那样快的？”虞柠溪替她老子问。
快？
裴凌淡淡的喝了一口牛奶，幽幽地暼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看她。
虞律听见虞柠溪开口询问，也跟着补一句，“是啊，小裴你身手确实快，跟年轻的时候的我有的一拼啊。”
裴凌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对症下药，将军一个个练精，再揉合在一起速度会提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