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你就是池宗祺?”青年穿着合身的高定西装,神情桀骜不驯,右耳还带着黑曜石的耳钉,嘴角轻勾,不屑地居高临下望着池宗祺。
池宗祺没有说话。
“原来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聂宜年在家里面藏了什么宝贝omeg呢。”青年嗤笑一声,没脸没皮地继续嘲笑着,“像你这样的,在床上面聂宜年真的能够起来?”
“喂,聂宜年娶你是不是为了掩饰他的不行啊?”
池宗祺不耐烦地看向青年,对于这种出口便是粗俗话语的alpha,他明显没有多少好感。
但他现在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不方便动手,要是在过去,早就开始动手想着要怎么将这个人按在地上面狠狠打了。
不会说话的alpha,都是欠教训的渣滓。
“你想说什么?”池宗祺冷声问道。
“啧,我就是过来看看聂宜年眼光怎么样。长着一张小白脸的模样,还敢跟老子抢生意,倒是他妈的不要脸。”青年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背在背后的右手活动了下,放都身前,指节间布满了带有钢刺的环带。
不怀好意。
“他抢老子生意,老子打他的心上人,不算离谱吧?”
青年话还没有说话,右手指节上面的刺带就狠狠朝着池宗祺在的方向刺过去,要不是池宗祺的反应够快,钢刺险些擦过他的眼角。
“你他妈有什么毛病?”
池宗祺愈发觉得自己今年是流年不利,怎么出来还能遇上这种神经病?说开打就开打。
他妈的,他还是个孕夫呢!
青年alpha见池宗祺躲过了自己的攻击,轻舔下唇角,活动着颈项下一秒又要抡拳朝池宗祺冲过去。
一刹那,池宗祺脑子空白一片。
除了闭上眼睛,什么都想不起来。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耳畔响起一声痛哀。
池宗祺猛地睁开眼睛。
原本在他面前十分嚣张的alpha被狠狠摔在地上面,洁白的脸上被一双擦得干净的黑色皮鞋踩着,末了皮鞋的主人还不忘用鞋跟死扭两下,牵扯着alpha的脸皮旋转几分,痛得他猛地抬起有刺带的手想要攻向踩着他的人。
刚有动作,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断骨声。
“啊!”
青年的alpha痛得脸都白了。
池宗祺怔愣地看着面前的诡异场景,脑海中思绪万千,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聂宜年像是一头被侵入领地的凶兽,原先整洁高高梳起的发型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散落,遮住洁白无瑕的额头,那双蹭让池宗祺无数次陷入原谅和情欲中的眼睛现在盛满冷漠。
看着地上痛得狂啸的alpha宛如看一个死物。
聂宜年的西装外套散开,露出里面贴身的白衬衫,衬衫少有褶皱,遮掩住男人结实强壮的肌肉,蓬勃而出力量感让人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视线从他的面容上面挪开。
“找死?”
聂宜年用皮鞋的尖端嫌弃地踢着躺在地上alpha的脑袋,抬手将自己衬衫的袖口解开,缓缓蹲下身子将刺带从alpha的手里面解下来,语气淡然,仿佛只是在询问对方今天晚上吃什么般。
“你刚刚想怎么对付我先生来着?嗯?”
聂宜年询问着,却完全没有想过要给alpha回答的时间,一抬腿,没有一丝犹豫地对着躺在地上面的alpha踩过去。
“是想毁掉他的左手?还是右手?”
“嗯?”
聂宜年冷声地问着。
地上面的alpha痛得连声音都说不出来,整个腹部被那一脚踩得,好像所有的器官都搅到了一块,胃里面像是又火在灼烧般,翻江倒海,连手指都疼得蜷缩在了一起。
聂宜年将从alpha指间扒下来的刺带戴在自己的手上面,微微抬手,对着头顶上下照的灯光细细琢磨了番,看着钢刺在阳光下面泛着些刺眼的光芒,启唇轻啧一声。
那一声气音,仿佛是给地板上的alpha下定了死刑。
“砰!”
清脆的一声巨响。
躺在地上的alpha面如死灰,布满钢刺的刺带从他的右脸颊擦过,留下条条血痕,钢刺深陷入他脸侧的地板上面,只是余光扫过去,便能够看见那凹痕。
强大的优等alpha信息素在宴会厅里面快速扩散。
宛如高达十几米的海浪在阴冷昏暗的海面掀起,强大的压迫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恐惧和心悸之中。
所有人的心都被提拎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面前的alpha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好一会儿,他们才看到聂宜年一脸嫌弃地将自己的手从刺带里面抽出来,抬手撩了一把额前散落的发丝。
“下次还有不长眼睛的,我可不保证这个钢刺划过的是你的脸,而不是你的眼睛。”
“……”
在场的人一片寂静。
哪有人敢上前跟聂宜年理论几分?
许是这些年聂宜年的手段没有年轻时那般凶狠,再加上他结婚后低调收敛不少,好些后进来的人都快忘记聂宜年可是亲手将聂家十几人全数送上监牢的恶魔。
无期徒刑和死刑。
这就是曾经想要将聂宜年陷入死地的聂家人的下场。
恶魔收起利爪陷入沉睡,可不代表他允许你在他的场地上面肆意撒野,甚至想要上前将他的利爪拔掉。
夺过恶魔珍藏起来的宝物。
池宗祺眨了几下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就变成了眼前这幅场景。
聂宜年竟然还会打架?而且打得还有那么些帅气。
聂宜年迈开步伐走到池宗祺的面前,抬手轻轻抚摸下他的面颊,柔软的指腹轻轻蹭过池宗祺的眼角,语气低沉,轻声道:“没事吧?”
池宗祺多少有些别扭。
聂宜年从未对他如此过,蹙紧眉梢后,又忽地释然,摇头,“没有伤害到我。”
“我躲得快。”
池宗祺感叹着自己的速度,又心有余悸。
但凡晚一点,那玩意就是直接戳进他的眼睛里面。
妈的!
越想越气。
池宗祺一脸严肃地抬头看向聂宜年,抬手示意他站在这里等级一下,然后就迈开腿朝着仍然痛在原地没有能够站起来的alpha,视线上下移动了几下,似乎在打量着哪个地方下手会伤人比较狠。
好一会儿,池宗祺才缓缓起身。
躺在地上的alpha痛苦地面露疑惑。
你们搁着蘑菇蹲呢?搞了半天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玩意啊?
池宗祺嘴角轻勾,垂首。
灯光被遮挡,地上的alpha只能够勉强看到几分影子,还没有等他睁开眼睛分清楚眼前的影子到底哪个是真的时候,原先被聂宜年狠狠踩过的腹部再次受到重创。
“离我远点,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兔子在恶魔面前温顺地带上颈项,可不代表能够对外人的刺激进行容忍。
池宗祺冷漠起身,扫视过周围所有人的表情后,意犹未尽地笑着。
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放肆过了。
身上千斤重。
被家族,被家庭,被聂宜年,被omega的条条框框……
都快不记得做池宗祺,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旁人看着池宗祺那一脚,下意识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腹部,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不愧是聂宜年看上的人,都跟聂宜年一样的残忍。
这样的omega,也就聂宜年愿意给放在家里面的当一块宝了。
聂宜年面朝着光源而站,背后是昏暗,眼眸中是炙热且柔情的光,眼中的倒影皆是池宗祺。
那是……
他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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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宴会上各位上层人士的光鲜与靓丽,等清场的人将那个alpha带走以后,这一切又回归到了平静,好似先前唤醒所有人记忆的那个凶恶聂宜年,只是他们共同的一个梦境。
聂宜年永远都是宴会上的天骄之子。
先前的事情肯定跟他没有关系。
池宗祺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大家心照不宣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越想越觉得离谱。
而身边紧贴着池宗祺坐着的是聂宜年。
额前的头发散了下来,没有办法固定向上,偶尔扫过眼睛,聂宜年不太舒服地眨了下眼睛,刚想要伸手将头发撩到一边,就被池宗祺抓住了手腕。
“我有小夹子。”
池宗祺本来没想给聂宜年好脸色。
但……
池宗祺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夹子,将散落在人眼前的乱发给固定在了头顶上面。
没有碎发的遮挡。
舒服许多。
聂宜年下意识地想要往池宗祺的身边靠近。
那是他的omega,身上还带着被自己标记过的味道,一举一动皆是风情,眉眼间的精致都让聂宜年忍不住吞咽几下口水。
快要与池宗祺的视线相对上的时候,又迅速地挪开,垂首看着地板上,在沿着地板的缝隙走迷宫。
“你还想继续在这里待着吗?”
按理来说,下午睡了一觉,池宗祺应该是精神要好一些的。
但是先前有几下的剧烈运动,加上吵闹的环境,现在坐在宴会厅的角落坐一会儿,睡意便没法通知地攀爬上来。
眼皮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