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遭遇
白鹿心里头乱琢磨，有心阻拦楚天，又想起两人之前的约法三章，不便动手。
但心里头又担心楚天真的敢于这么做，属于是坐立难安了。
好在懒汉比较配合，还真没弄出什么动静来。
驴车缓缓行至城门口，门口的卫兵跟个大爷似的，抬着脑袋用鼻孔看人，拖着长音道：“几个人啊，车上装的都什么啊，下来让我瞧瞧。”
官府的人历来如此，老百姓早都习惯了。
这帮人别的本事没有，吃拿卡要是样样精通。
瞧他这副死样，他敢跟他爹妈露出这张脸来吗？
说白了，这不就是要钱吗？
他要钱也不是逮着个人就管那人要，昌平县县令一老早就开始不做人了，老百姓都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他们这些个大头兵能捞到多少？
无非就是随机抽取一个幸运儿，有钱的就花钱消灾，没钱的，我不敢打你我还不能恶心你么？
我就说你车上装违禁品了，你脚底板里头藏暗器了，我把你扣在这儿，让你事儿办不了，城进不去，到时候你说谁着急？
实在是没钱的，那就扣到天黑再放走，让你长长记性。
我这么弄你，你拿我有什么办法？你敢碰我一下试试？打官如同造反啊！我巴不得你对我动手呢！
对于这些套路，凌飞心里头早就是门儿清了。
他心里头冷笑，心说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存在，大郑国才会变得如此的黑暗。
不过他身份敏感，又不想惹麻烦，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来，在那卫兵的眼前晃了一晃。
卫兵顿时眼睛一亮，暗挑大指心说这人还挺上道，都不用自己提醒暗示，就把钱给拿出来了。
连着咳嗽了四声，那意思是得要四两银子。
凌飞心里头恼火，四钱银子，那就是四百文啊，你这虽然效率没拦路抢劫的高，但这收入也太稳定了吧？这过路费要的真是狮子大开口了。
换成以前，凌飞高低得下来跟他理论理论。
但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进城去做，所以凌飞压着火，黑着脸，跳下车架，趁着那卫兵绕圈检查车子的功夫，不动声色的将碎银子塞到他的手中。
哪知这卫兵一眼就瞧出来懒汉正受胁迫，他也没有立刻拦住凌飞，而是嘿嘿一笑，冲着凌飞抬手一指懒汉，又做了个口型，管凌飞再要一两银子。
凌飞心知要是在这儿被拦下，事情就麻烦了。
心里是自己劝自己，咬着后槽牙掏出了一两银子来，递给了那个卫兵。
卫兵这才喜笑颜开，心说真不错嘿，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天一天的收入，就够一整年的薪俸了。
凌飞瞪了他一眼之后，跳上车架，赶着驴子进了城去。
几个人一进来，楚天就问：“往哪儿走？”
懒汉抬头看了一眼，竖起一根右手的手指头。
楚天就对凌飞说道：“右拐。”
如此往复十数次，七拐八拐的众人来到一座大院的门前。
这院子可真叫一个气派，比起楚府来都只强不差。
跟别人家不同，这家院子一大早门前冷冷清清。
其他人家都开着大门，唯独这家是大门紧闭。
凌飞找了个地方把驴车停好，众人先后下了车。
楚天用刀子把懒汉手上的绳索割断，然后叫他自己把口中的东西弄出来。
一开始楚天拿刀靠近的时候，懒汉吓了一跳，以为是楚天要杀自己，赶紧愁眉苦脸，嘴里呜呜哀哀的求饶。
结果楚天给他割断了绳子，这一下懒汉心里反倒生出一丝感激来。
然而等他听到楚天接下来要说的话时，他的一颗心就好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似的。
“一会儿你回到家，叫你的家人把你家里值钱的东西，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之类的东西全都找出来。
然后再找牙行，把你这个房子卖掉。
总之你要把你所有的一切全都交出来，兴许我心情好了还能留你一条命在。
你要是不安我说的做，牙蹦半个说不字，他手里这把刀就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你听明白了么？
你全家老小一个都跑不了，听明白没有？！”
解腕刀已经落到了凌飞的手上，毕竟楚天就三根手指头能活动，威慑力还是小了一些。
但换成凌飞就不一样了。
懒汉一听楚天说的这个话，那整张脸都在抽抽。
他以为楚天要来家里，顶多就是来抢点东西走。
他万万没想到，楚天竟然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抢走。
这他哪能答应啊，但看着楚天那张冷脸，他又不干反驳。
心里不愿意，嘴上又不敢说，他整个人是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愣着干嘛啊？等我们自己去叫门呢？那是你家，自己去叫门去！”
啊，你还知道这是我家啊。懒汉心里头这个骂啊，把楚天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
要是不知道的人，听你刚刚说的那番话，还得以为这是你家呢。
楚天催促之后，他仍是不想动弹，凌飞就在一遍说道：“某家劝你最好还算是按照他说的来做，否则的话，某家手里刀可不留情。”
事实证明，凌飞的威慑力的确要比楚天大多了。
毕竟懒汉昨天可是亲眼看着凌飞干脆利落的连杀好几个人。
吞了口唾沫，懒汉不敢招惹这位杀神爷爷，赶紧三步并两步，往大门处走。
几个人就在后头跟着，可走到门口，刚抬手准备拍门，他突然转过头来，一副哀告之色道：“这位大爷，这位小少爷，算小的求你们，能不能放过小的一马？
小的家里是有银钱不假，但总量也不多啊，你们可能不知道，小的手里根本攒不住钱，有钱就想着乱花，多少家底都挥霍光了。
所以如果搜罗来的金银财宝，低于你们的预期，还请两位大爷千万不要觉得是小的在耍滑头啊……”
“少他妈废话了你，赶紧的吧！到时候你找不出来，就我们亲自去找。”
有了昨天被调虎离山的经历，楚天和凌飞对这人的话，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被骂了一句，懒汉也不敢多言语，苦着一张脸，懒汉拍响了大门。
不一会儿，大门里头就问：“谁啊？”
“你家老爷我！”
“哎呀！老爷！”
门里面那人听动静是欣喜若狂，赶紧把门打开，张嘴就问：“老爷啊，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呢？
平时也就算了，偏赶上昨天除夕，两位夫人等您等了一夜了，这一夜咱们家是谁也没睡啊。
哎呦？您脸上这鞋印子是怎么回事？这是谁把您给踹了？
嗯？您老眨巴眼睛干什么啊？哪儿不舒服吗是？”
那门房长得歪嘴巴斜眼睛，年岁看着也不算大。小伙子叽里咕噜的一顿说，到最后是把懒汉的底全都给兜出来了。
懒汉这个气啊，心说自己怎么当初就找了这么个废物点心，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就跟个大傻子一模一样。
他本是背着身对着楚天等人，现在因为门房把他给暴露了，凌飞就一巴掌拍在了懒汉的肩膀上，然后五根手指就跟老鹰的爪子似的扣住他的肩头。
脸上则是皮笑肉不笑的道：“老爷，您没事儿吧？身体不舒服吗？”
懒汉疼得身子直抽抽，但也不敢叫唤，就只能一遍吸着凉气，一边带着颤音说道：“嗯……这身子确实有点不得劲……”
门房眨么眨么眼睛，他心眼儿实诚，也看不出来几人的关系有些微妙，就长个歪嘴巴问：“老爷，这几位是……”
“哦，他们是……”
懒汉想介绍，但又不敢说，怕说了不合人家的心意，再叫那杀神爷爷把自己给活撕了就不合适了。
正在为难之际，楚天小嘴一咧，笑着说道：“我们是老爷请来干活的，帮忙拿点东西。”
“呃，这……”
那门房看着楚天的手，挠了挠头。
楚天又一笑，说道：“我是过来监督的，不干活。”
“哦，这样啊……那快请进吧。”
他让开道，众人这才得以进了府内。
绕过照壁，楚天看着他这院子，心说真是个暴发户啊。
那廊檐房柱上都是刷了金漆的，纯粹是一副暴发户做派。
楚天等人又跟着穿堂过屋，一看这人的家具，也都是极尽奢华，细了就不说了，整个屋子里真是怎么奢侈就怎么来。
一路上遇见丫鬟仆人，都是赶紧过来见礼，然后躲到一边去窃窃私语。
这一点就跟楚府不一样，楚府人见到主人家，除了张氏之外，基本上丫鬟仆人们都是脸上带笑。
他这儿见礼的时候，一个个就板着张脸，颇有些害怕的意思，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懒汉平时估计没少折腾他们。
几人穿堂过屋来到后院，早听说自家丈夫回来，懒汉娶的两个媳妇，正叉着腰等着呢。
还真别说，这俩女人模样身材都不错，就是身上穿金带银，一副贵妇姿态，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看中了懒汉的人品才嫁给他。
楚天在一旁看了，心中冷笑，心说这个龟孙子走了狗屎运，半年里发了家，娶了两个娇妻，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是羡煞旁人。
他要是老老实实过他的日子，那他肯定是怎么享受怎么来。可惜的是他非要跟自己作对，自己可不会惯着他。
赵风雷被弄死，楚天心里的气无处发泄，就只能拿他这个二鬼子来好好的出出气。
“你个没良心的，你昨天死哪儿去了！全家人眼巴巴的等了你一晚上，你是连个信都不给啊……”
懒汉的两个妻子刚看见他，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紧接着看到懒汉脸上的大脚印，俩人就愣住了。
其中一个就问：“怎么回事啊这是，你喝多了让别人踩到脸了？”
懒汉这回也不敢再使眼色了，万一这俩女人没长脑子再跟门房一样，自己这条胳膊就得被凌飞卸下来。
随便应付了几句，懒汉就咳嗽了一声道：“那什么，告诉仆人，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件都别留，都拿到这儿来吧，散碎的银两，铜钱什么的，也都弄过来，都别落下啊。”
他这一句话，倒把两个妻子听得茫然了。
什么意思，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懒汉就一皱眉，呵斥道：“还愣着干嘛呀！还不赶快去！”
别看他的两个夫人刚刚对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可懒汉这一皱眉，俩人真是被吓得不轻。也不敢细问，就赶紧交待手下人做事去了。
懒汉吩咐下去不多时，就见仆人们一个个的扛着麻袋过来了。
往懒汉等人面前一堆，袋子口一敞开，好家伙，里头的金银珠宝都晃眼睛。
如此搬来三个大麻袋，再加上两口要四个人才能抬动的大箱子，懒汉的管家，才满头大汗的说道：“老爷，都在这儿了，没别的了。”
懒汉偷眼观瞧楚天的神色，就见楚天此时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懒汉就一咬牙，说道：“你确定？”
管家立刻点头说道：“老爷，真的都在这儿了，一分钱都剩不下了。”
“那好吧。”
懒汉说完，在两个夫人面面相觑的表情之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楚天身边，然后一脸谄笑的说道：“小少爷，东西都在这儿了，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把你家的人全都叫来，每个人发放三个月的薪水，然后遣散回家。”
楚天瞥了眼那一地的钱，心里头暗骂这个懒汉真是走了狗屎的运气。
冷着脸说完，懒汉一愣：“这……小少爷，这样的话，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啊……”
“让你办你就办，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呢？”
都不用楚天说话，凌飞脸一沉，冷哼一声，懒汉就吓得一激灵。
赶紧对管家吩咐下去，让他把家里的丫鬟仆人全都叫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了。
那两个夫人，更是如此。
说句老实话，她们俩嫁给懒汉，就是要享受荣华富贵的。
像她们这种既有长相，又有身材的女人，不去傍大款，实在是太可惜了。
更何况当时她们家里培养她们的时候，也是奔着这个目的去培养的。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这一个女儿要是嫁给了有钱人，能给家里带来多大的好处啊。
然而此时懒汉的表现却有把财物都拱手让人的意思，这俩人能干么？
赶紧上前拉着懒汉，也不敢高声言语，就只是咬着耳根子问道：“老爷，您这是干什么？您难道要把钱财都给了那个小孩儿么？”
懒汉心里头也憋着火啊，心想诺大一个家里面，一个顶用的都没有，遇到楚天这伙进家里来抢劫的，自己都不敢叫他们动手。
哎啊真没用，真他妈是一群饭桶。
这时候夫人再问他，他就黑着一张脸，咬着牙低声说道：“你以为我想啊？有钱谁不想自己把着？可你家老爷我现在小命被人家攥在手里，我又能怎么办呢？
权当是花钱消灾吧！”
两位夫人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再看楚天三人，没想到这两个小孩加一个大人的组合，就能叫自家老爷如此的畏惧。
她们俩知道，自家老爷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那都是在赌坊里面弄回来的。
一般人能弄这么多吗？大部分人不都得是弄到几十两，就该出意外了么？
想不到他们三个人竟有这种本事，其中一位夫人就说道：“老爷，您怎么不报官啊，你把官差叫来，难道他们还敢当着官差的面行凶么？”
懒汉哪能没想过这个办法，他黑着脸说道：“我倒是想过，可一来我进城的时候他们把我的嘴都给堵上了，我也没机会。
二来，你就能保证，他们十成十的不敢对我动手么？你是没见着啊，你看见那个大高个没？
他杀人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是老手了，我不敢赌哇！”
“那也不能眼睁睁的叫人家把钱财都拿走啊！这可是咱们家的钱，凭什么给他？”
“那你说怎么办，你来说。”
懒汉也有些恼羞成怒，但凡能不给，他都想办法了。可现在他是黔驴技穷，没辙了。
眼巴前一个杀神爷爷盯着自己，还有那个好像能看穿人心的小兔崽子在这儿，他想耍点花招，不容易。
其中一位夫人闻言眼珠一转，她低声说道：“老爷，您不是跟赌坊的掌柜相熟么？不如您派人去找他，让他想想办法呢？
妾听说赌坊的人，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一个个身彪体壮，都能打的很。把他们叫来在门口埋伏着，等这几个人拿了钱一出去，就动手截住他们。
到时候咱们躲在府内把大门一关，他们进也无路，退也无门。
事成之后，大不了把钱财跟赌坊对半分，也总好过一分钱都不剩下啊。”
懒汉一听，眼睛一亮。
心说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哇！
要不是这时候楚天和凌飞都盯着，他都恨不得抱起那个夫人狠狠的啃上一口。
可办法的确是个办法，又要如何实施呢？
三人凑在一块一商议，那个出主意的夫人就说：咱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嗯，不错，确实是个好办法……”
三人在这儿说了半天，凌飞起初都没注意到。
因为楚天在跟他说话，俩人正在讨论怎么把这么多的银子搬走。
这银子可不是个轻巧的玩意，四个人才能抬动的大箱子，足足有两个。
装在驴车上，是能装，但走到半路，恐怕就得散架。
更何况那头驴，能拉得动这么沉重的东西么？
凌飞说要不雇两辆马车也就是了。
楚天点点头说确实是个办法。
正在这时，凌飞瞥了眼懒汉那边，见三人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凌飞就眉头一皱，喝了一声：“干什么呢！嘀咕什么呢你们！”
懒汉被这一声大喝吓得一激灵，俩夫人也是被吓得一哆嗦。
紧接着懒汉赶紧赔上笑脸说道：“那什么，贱内身体有些不适，想要去茅房小解一下，还求两位大爷通融通融……”
这话就是说想上厕所。
楚天一听，眉头一皱。
他知道懒汉肯定不会束手就擒，高低他得想点办法。
他的夫人这时候要上厕所，没准就是他的计策。
不过楚天毕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换做是一个狠人，为了控制局面，那都得让这夫人就地尿出来，半步都不带让她动的。
所以楚天思索片刻之后，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他要派白鹿跟着，以免那妇人耍什么花招。
说句老实话，从打家里出来到现在，白鹿这心里都不太舒服。
你想想，他是官员之后，他爷爷在刑部干过，他爹又在吏部干过。
从小又是饱读圣贤之书，虽然顽皮淘气了一些，但至少最基本的礼仪道德，他还是懂的。
可楚天今日所行在他看来，完完全全就是强盗的行为，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反感。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想当白莲花，主要是他不知道内情。
楚天没跟他说，他就以为这人是楚天绑来的。
因为不好在这人面前拂了楚天的面子，所以他也一直憋着没问。
出发到现在，白鹿一声都没吭。心里头这个后悔啊，自己跟他来可干什么呢？
要是自己不知道这事儿，以后大家还能做好朋友。
可现在自己知道了，俩人以后可还怎么相处啊？
想到这儿，白鹿的心里就好像油煎火烹似的难受。
正在这时，楚天叫他跟着那个女人上厕所去。
白鹿浑浑噩噩的答应下来，然后就垂着头，跟在那女人后头。
那位夫人见状，心说坏喽，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要派人来跟着自己。
不知道白鹿是什么底细的她，一开始还挺害怕。
不过走了两步回头一看，见白鹿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太在乎自己，她就眼珠子一转。
哎呦一声假意摔倒，实际上是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搁手攥着，藏在了袖子里。
白鹿心多善啊，看她摔跤，还上前问了一句：“哎，夫人，您没事儿吧？”
白鹿这小伙，长得跟个小姑娘似的。估计也是没到变声期，动静也跟小姑娘差不太多。
不过是不是小姑娘也都无所谓了，夫人这时候看着靠近过来想要搀扶自己的白鹿，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张嘴刚说了一句没事儿，冷不丁就用攥着石头的手，猛地击在了白鹿的脑袋上。
白鹿毫无防备，被这一下打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夫人紧张的喘着粗气，手都直哆嗦，两只眼睛看着满头是血的白鹿，心中碎碎念，你可别动了，就这么昏过去吧，不然再来一下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顶得住。
毕竟是个妇道人家，以前还是个连杀鸡都不敢看的人，哪里敢杀人呢？心里只求白鹿晕过去为好。
也不知道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这一下着实伤了白鹿太重。
白鹿脑袋昏昏沉沉的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捂着脑袋呻吟两声之后，就觉得眼皮子发沉，上下眼皮凑在一块儿直打架。
白鹿心说不能睡，不能睡，但身子骨用不上力气。
就这么两眼一闭，哐当一声就倒在地上，当场就晕死过去了。
夫人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低头看了眼手里沾着血的石块，就好像捏这条蛇的，激灵一下就把它给丢到地上去了。
再抬眼紧张兮兮的四外观瞧一番，见凌飞等人没有过来，她就一路小跑着来到后门，打开门就跑到院外，直奔赌坊搬救兵去了。
那么她这边是暂告一段落，楚天这边，等了许久，也没见白鹿回来，这心里头就开始有些着急。
恰逢这个时候，管家把人都带到了，丫鬟仆役四十几号人，站在院子里站了一大片。
凌飞就把手一指，告诉懒汉：“开始吧！”
楚天看了一会儿，见懒汉和管家确实照自己说的那么做，每个人都给了三个月的薪俸然后遣散回家。
丫鬟仆役们起初是惊讶，错愕，紧接着拿到钱了，就顿时高兴了起来。
说实在的这位老爷太难伺候，喜怒无常不说，还老爱刁难人。
如今见他不是开玩笑，自己真金白银的拿到手了，当然非常的高兴。
而且还一口气发了三个月的薪水，这也方便自己找工作啊，至少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的这段时间，吃喝都不愁了。
他们对懒汉是千恩万谢，心里觉得自己可能是以前对老爷多有偏见，因此有些人还有点舍不得。
他们不知道，懒汉之所以这样做，才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
那楚天和凌飞两双眼睛在一旁盯着呢，他敢说一个不字儿，凌飞就得叫他尝尝万朵桃花开的滋味儿。
因此，他才会如此的老实。
再说楚天，看了一会儿之后越想越担心，白鹿他怎么还没回来？
对着凌飞说了一句，就赶紧往先前两人走的方向找过去了。
这一路上楚天还喊呢：“白鹿，白鹿，你在哪儿啊！你回个话啊！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