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想起了截胡来的小师妹
黑色传祺开进市局大院，蒋正辉一眼就看到三楼整个是一片灯火通明，心里不由一怔，就对还没有挂上的手机说：“你等我。”
英若曦的反应是惊讶地“哦”声，接着就说她在绿橙客栈等他，而且强调“不见不散”。
蒋正辉对绿橙客栈很敏感，心里滚过一丝悸动，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哼哈地挂上了电话，又一个急转弯，车子在办公楼前转了个弯，又疾驶出市局大院。
这个时候，蒋正辉心乱如麻，他不想见英若曦，但更不想见贺鼎新。
因为面对这两个人，他都必须在沉默和撒谎之间做出抉择。
以他的判断，沉默是极其不容易做到的，撒谎又是他不愿意的，更重要的是，他不会。
那么，那么场面会很难堪。
这种难堪又是在二师兄最难的时候。
他想想就心里难受，难受得发痛。
所以他选择了去见英若曦。
蒋正辉对这位小自己半年的师妹是有过暗恋的，甚至有段时间他认为英若曦是一个完美的知识女性，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不过，自己笃定认为老大李明达只是老大，没想到竟然成了自己的“妹夫”，这有点让人惊掉下巴。
所以，他对这位师妹的迷恋由原本的暗恋，变得陌生起来，甚至很多时候觉得自己根本与她没有过任何交集。
除了让他更看不上李明达以外。
更重要的是，蒋正辉还有自己的心事。
那就是他装进自己口袋里的一件“证物”。
那只衬衫袖口的纽扣。
他认得是老三曹子俊的，现场一发现，他就认出来了。
好在他眼明手快，抢在马小乐之前咪下了。
不过，他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他把它装进了一个证物袋，做了详细的备忘。
一旦事发，自己虽然要费些口舌，但应该还是可以脱了干系的。
当然，怀疑是难免难免的，但火，大抵是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再说，绿橙客栈在蒋正辉心里一直是个谜，跟个万花筒似的。
架着双拐的残疾哥哥跟一个学刑侦的漂亮妹妹，一个神秘莫测，一个坦荡阳光。
可他们不是亲的。
还有那成系列出现在他们周围的毒花。
作为刑警，一个资深的老警察，蒋正辉不相信命运，但他并不反感运气。
也许这就是好运的开始？
他并不笃信老二不会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虽然他极希望自己相信。
可是，他几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二师兄的动机。
他只承认人是他杀的，但对为什么却只字不提。
曹子俊是整个冀东地区最优秀的刑警，反侦察的意识还是很强的。
更何况他好像完成了一项夙愿，关于以后就爱谁谁了。
说他听天由命有点勉强，因为“杀人偿命”这可是颠扑不破的，最近取消了死刑，但那只是对经济犯。
尤其是对贪官，不管你贪了多少，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荒唐，理由更是狗屁不通，但有的时候事情并不一定要讲得通，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环境之中。
存在就是合理的。
以你的地位与能力就想纵横捭阖，甚或百舸争流？
唉！
李明达挂上没有接听的手机，恨恨地瞪了一眼，顺手抛在沙发上。接着抓起茶几上的洋酒杯，灌了一口。
他吧空杯子顿在茶几上，愣愣地看着杯底浅浅的酒的晃动，心里不由冷笑起来。
“哼。嘚瑟，不过还有二十天。日子一道，一切都尘埃落定，自己将走上一条康庄大道。而过往的一切也都成了过往。哈。”
他想着，侧身从旁边的酒柜里摸出一瓶人头马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杯子倒满了，端起来，在眼前看着。
“公示？”
他把杯子有顿在茶几上，鼻子里嗤了一声。
在他的心里，所谓干部任职前的公示那纯粹是下扯淡，甚至是为升职者理清亲信做得预演。
因为，即将被任职的人，通过这一程序，马上就知道了谁是自己的敌人，谁是自己的朋友。
有为人不说嘛，人认清这个问题，那可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他咂了一口酒，举着酒杯在半空转着，心想着自己这一路仕途走来，好像一路顺畅，所有的关口都顺利通关，这次也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最大的坎儿就是助贷网案所有可能产生的辐射作用，可是即便有点外溢，但现在看来也被老二曹子俊给兜住了，或者是被他给不上了漏洞。
老二他了解。
是一个会为某种信条或者一句话而赴汤蹈火的人。
哈，说不好听的就是引颈就戮的人。
可叹、可惜，更可悲。
他之所以急着找蒋正辉，就是要探听曹子俊案有什么新的动向。
这时候他觉得所谓公示实在是多余，因为如果不是要公示，自己已经是济州市政法委书记了，自己一道命令就可以让他们随时给自己回报相关进展，用不着在这里干着急地等待。
虽然以他对曹子俊秉性的谅解，笃定不会出现什么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但现在这个年代，谁说的准呢？
当年要不是自己的亲身感受和亲眼见到的那滩血染的床单，他打死也不相信老二没干那事。
因为就连老二自己也不敢相信他自己什么也没干。
将错就错是这件事情最好的结局，尤其是此后接连发生的事情。
虽然这听起来像个传奇故事，但却彻底地掩盖了整个事件里李明达的痕迹。
而作为当事人和知情人，李明达还落了个好人的口碑，最少，曹子俊心里是这么想他的。
李明达想到这里，暗笑了一下，但也难免有点伤感。
他的伤感来自对曹子俊的惋惜，以及秉性的哀怜。
说心里话，李明达对曹子俊还是很佩服的，从人格到学问。
可是，伦到生死去留，李明达就当仁不让了。
想到这里，李明达不由苦笑了一下，顺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可能是喝多了，这巴掌下手挺重，他感到了整个腮帮子火辣地痛。
他摸着发烧的半张脸，突然想起了英若曦，那个被他截胡的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