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诡异的多重定义
乔稚鹏盯着监控画面，分屏的窗口上分别显示着门口蒋正辉和院中唱歌的人们的画面。
乔稚辉点击着屏幕，画面上只剩下曹子俊。
曹子俊嘴巴跟随着旋律翕动着，他的目光在英若曦脸上流连着。
最后落在安小雅的脸上。
众人还在唱着，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很沉醉，身子也随音乐的节奏在抖动着。
……
not a shirt on my back
not a penny to my name
lord i can"t go back home this a way
this a way this a way
this a way this a way
……
曹子俊望着安小雅的眼睛有些模糊起来。
那段恍惚的记忆，又闪现他的脑中：
走廊，曹子俊急拉开门出来，一边整理着裤子，一边跑向电梯。
电梯口，曹子俊一边系着衬衫的扣子，一边连续地按着电梯的按钮。
他急抬头盯着门上闪耀的数字，接着又陡然转身奔到旁边的楼梯口，拉开防火门。
另一层走廊，防火门被撞开。
曹子俊闯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朝一个方向跑去。
客房门口，急奔过来的曹子俊剧烈地敲着门。
门开了，李明达只穿了个内裤打开门，扶着门框盯着曹子俊。
曹子俊朝他焦急地边说边比划着。
李明达奇怪地望着他，指了指他的胸前。
曹子俊低头看了一下。
他的衬衫扣子错扣了。
李明达一脸宽慰地拍拍曹子俊的肩膀，又比划着自己要穿上衣服，然后转身进屋，关上房门。
曹子俊望着房门，两脚在不停地原地踏着。
门被推开，李明达进来，望着空空如也，但有些凌乱的床，一边的白色被褥上有一小块血迹。
他回头看着跟进的曹子俊。
曹子俊上前一步，快速地打量着屋里，愣愣地看着李明达。
曹子俊嘴唇翕动着，面无别情地愣愣地望着安小雅。
众人依旧有些忘情地唱着：
……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
歌唱中的英若曦把目光投在曹子俊脸上。
曹子俊有些艰难地起身。
坐在台阶上的蒋正辉依旧是两肘搭在膝盖上，手里搓捻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凝视着对面的墙角。
曹子俊悄然坐在他身旁。
蒋正辉没有回头，一笑问：“你不是过敏吗？怎么在这么个花花的地方没反应？”
曹子俊盯着他的侧脸道：“我吃了药。”
蒋正辉有些好奇得地扭头盯着他问：“吃药有用吗？”
“吃对了的话。”
“你什么打算？我是说小师妹的事。”蒋正辉问，跟着又说。
曹子俊长提了一口气，把手搭在蒋正辉肩膀上，看着他道：“你应该有打算才是。”
蒋正辉微微诧异道：“你什么意思？”
曹子俊好像是要弄清楚原委一样，追问道：“你没想过去美国吗？”
蒋正辉“嘁”了一声，随即大手一挥道：“去美国？得了吧，去了我能干什么，还当警察？保护美国的富人？乖乖隆地咚！”
“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有…… ”
蒋正辉“嚯”地起身，跳下台阶，用力地指点曹子俊。
蒋正辉：“我告诉你老二，你不要跟李明达学，他当年从你身边撬走小师妹那是不要脸，你今天对我说这些，也是不要脸。”
曹子俊垂了下头，缓缓地站起来，抬头，迎着蒋正辉的目光，坦然地笑着，尽量平静地说着，“我不一样…… ”
蒋正辉抱头原地转了个圈，两手一摊，有点激愤地说：“你当然不一样！你是谁？曹大教授啊！在这个满世界摆不下一个书桌的世道里，你愣是可以做你的学问。你不同流合污，你守着自己的清名。别人撬走了你心爱的女人，你依然和颜悦色，对背叛你的人还掏心掏肺。现在，你心爱的女人回来了，你没有任何障碍了，可你又要让给别人。你这是宽容，高尚，是伟大？！屁！你这是懦弱，虚伪，不要脸！”
他后退了一步，越过曹子俊指向门内说，“他…… ”
汽车的大灯连续地闪了几下，照在蒋正辉的身上。
门内不远处正走来的李明达和英若曦正凝视着。
蒋正辉愕然地一挥手，愤愤地说：“不要脸！”
他转身迎着汽车的大灯走去，穿过大灯的光影拉开车门上车。
曹子俊望着亮着大灯倒退着，掉头驶离的黑色传祺，慢慢坐下。
曹子俊噗嗤一笑，自语地：“你再狠也就会说个不要脸。但愿你很快就能明白。错就是错了。”
他站起来，转身。李明达和英若曦站在他面前。
蒋正辉大步推门进来，直奔自己的办公桌前猛地坐下，眼睛盯着地板，手掌用力在桌上拍了一下，停顿了片刻，又连着拍了几下。
众人朝他望着。
拿着车钥匙的肖莉站在门前，愣了一下，然后悄然走过去，把钥匙小心地放在蒋正辉的桌子角上。
蒋正辉突然单手怼住下巴。
肖莉连忙后退了两步。
手机响。
蒋正辉掏出手机按键接听，眼睛瞄着远处：“说！”
电话里的马小乐说，“蒋队，我马小乐。”
蒋正辉粗声粗气地喊道：“我让你说。”
他举着电话，起身，朝白板走去。
李明达拉住欲开门的曹子俊，朝门口的地上看去。
一只如粉笔盒的纸盒放在门前的地上。
曹子俊看了李明达一眼，弯腰拾起纸盒，开门进去，径直走向沙发。
李明达迟滞了一下，望着他的背影，跟入。
曹子俊把纸盒放在茶几上，自己坐下，望着纸盒。
李明达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李明达抬手指纸盒疑惑地道：“你，不看看？”
曹子俊望着李明达，微笑地摇摇头，然后起身，走向书房。
钢琴上，塑料瓶子中的黑色夹竹桃在日光灯的光影中，显得有点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