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些人都该死，死绝才好
传来敲门声。
站在书架前盯着那本装有手机存储卡的那本精装书的梁正，一个激灵，扭头看向门口。
透过磨砂的玻璃，一个男人的影子立在门边。
梁正多少有点诧异，急忙奔到桌旁，关上了有着曹子俊公寓监控画面的界面，然后探寻地看着靠着拐杖支撑站立的乔稚鹏，职业性地笑着，“这位老板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您先请进。”
门被推开。
乔稚鹏拐杖先出，一瘸一拐的走入。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曹子俊站在客厅中央，看上去双腿紧绷，吃力地下沉着。他双眼无神地望着阳台外面，手里紧攥着手机。
片刻，他举起电话，拨出。
他听了一会儿，对方才有回音，是蒋正辉。
“嗨，老三，”曹子俊努力地控制着声音，说，“你那结束了没有？”
“哎呦，师兄啊，”电话那头蒋正辉有些意外地说，“我这才开始呢。”
曹子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转动了一下身体，带着点埋怨地说，“不就死个人吗？就算是连环杀手，也连换不到济水去，你瞎忙活什么？”
“你别说，”蒋正辉语气似乎含着相当的兴奋道，“还真能连着。有点小复杂，复杂得很刺激。当年那个案子就查得不明不白。”
曹子俊咬着嘴唇，边听着边走向阳台。
“我还问话呢。有什么事儿，快快请讲。”蒋正辉突然话锋一转，催促道。
“就是李明达，”曹子俊轻叹了一口气说，“他说还是他们南下，就今天。”又提高了点声音问道，“你下午能回来吗？”
蒋正辉迟疑了一下，说，“没准儿，尽量吧。”
曹子俊走出阳台门，电话里传来挂断了的声音。
乔稚鹏冲梁正颔首微笑，欲欠身。
梁正赶忙站起身，上前欲搀扶。
乔稚鹏摆摆手，自己拿起拐杖，拄好，背上包，朝梁正伸出手。
梁正伸手握了握，极尽善意与欢欣地说，“谢谢您能选择敝公司为您提供服务。”
乔稚鹏客气地一笑，拍了拍背着的包的底部，诚恳地说，“认真阅读贵公司的安保方案，有了决定以后，再来麻烦梁总。”
“不麻烦。能为贵郭思效劳，是我们的荣幸。那真是太好了，”梁正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接着殷勤地说，“谢谢了。乔老板，我送送您吧。”
乔稚鹏连连摆手，“不不，不麻烦了。谢谢梁总，我自己可以的。请留步。”说着，朝梁正举手挥了一下，转身离去。
梁正一愣，怔怔地看着拄拐离去的乔稚鹏，直到他出门，顺手把门给带上。
乔稚鹏的人影，穿过一段毛玻璃，消失。
梁正的脸色由兴奋变成了狐疑，他歪头望着空空的毛玻璃，接着用力的甩了下手臂，仿佛要驱赶掉什么似的，然后走回办公桌，又打开了曹子俊公寓的监控画面。
上面显示着曹子俊端着一满杯的红酒进入书房，坐在扶手椅上，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看了一眼，翻过来扣在桌上，大大地喝了一口酒。
梁正望着屏幕，得意地笑笑，又自言自语地说，“教授？我呸！”他真的抬头向半空中吐了一口唾沫，很不屑，而又义愤填膺地。
对于一个地理位置相对较好的甲级写字楼来说，巨人大厦着实显得有点冷清了。
大堂里的电梯门打开，只有乔稚鹏走出来。
他在电梯口停顿了一下，朝大堂深处的一排邮箱走去。
电梯门无声地关上。
空荡荡的大堂里，只有前台里两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女职员，和走向深处的乔稚鹏。
当乔稚鹏拐过一道廊柱时，他看到一个快递员正在往邮箱里分投着邮件。
他靠在廊柱上，拿出手机看着，不是把目光朝快递员瞟过去。
刚讲完话的黎春娥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蒋正辉、刘继民和马小乐。
马小乐：“您确定他们带安雅君出去是参加一个应酬？”
黎春娥：“当然。走的时候都下午五点多了，能是什么？赵红霞说的是参加活动。晚上除了吃饭，还能有什么活动？”她的语气似乎不那么友好。
刘继民看着蒋正辉，又看看马小乐，微微笑着。
马小乐快速地扫视了蒋正辉和刘继民一眼，然后盯着黎春娥，“赵红霞她死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黎春娥没有任何表情，“她该死。”眼睛望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
马小乐盯着依旧望着窗外的黎春娥，狐疑地说道：“您好像并不奇怪。”
黎春娥回过头，看着马小乐，头微微歪着问道：“我为什么要奇怪？”
“您知道她死了。”
“当然。”
“什么时候？”
黎春娥脸上瞬间绽出一丝笑来，“是她死的时候还是知道她死的时候？”她有些不屑地问道。
“都一样。”
“记不清了，过几天了吧。”黎春娥沉声说道，又指着刘继民，提高了点声音，“他告诉我的。还问我那天都去过哪里，干了什么。好像人是我杀的。说实话，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马小乐瞟了一眼刘继民，然后又定定地看着黎春娥问道：“她不是您的亲戚，嗯，侄女吗？”
黎春娥轻轻“哼”了一声道：“远房的，早出了五服了。再说了，亲戚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是畜生了？”
马小乐脸上露出了一丝沮丧的神色，他看了看蒋正辉，他知道师父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当然更知道，这次问询应该是蒋正辉对自己的考查。
他咬了一下嘴唇，又对黎春娥问道：“您知道那天吃饭的人都有谁吗？”
“镇中的副校长，县教育局的一个科长，还有一个冀东的什么老板，还有就是焦宏伟和赵红霞。”
“一起的其他人呢？”
黎春娥似乎回忆地说道：“除了安雅君还有镇中的两个，一个叫范文秀，一个叫孟凡慧。”
马小乐追问地，“您都认识他们吗？”速度很快，好像不再给她回忆的时间。
黎春娥好像反感地盯了马小乐一眼，断然地说：“不认识，都是安雅君给我说的。”
“安雅君跟您说了当时的情况了吗？就是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黎春娥又把目光投向窗外，“就是几个男人灌她们酒。那个老板没吃几口就说要回冀东，先走了。后来又来了两个人，说是县教育局那人的朋友。女孩子都喝醉了，就范文秀好点。”她的声音变得幽幽起来。
“您第二天见到安雅君的时候，她是什么状态？”
黎春娥挺了下脖子，指着刘继民，“我当时都告诉他了，我不想再说了。有那什么笔录的，你们可以查去，又来问我干什么？这些人都该死，死绝才好。”她的情绪显然激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