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切都在诡异之中
此时梁正坐在桌前,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
电脑上全屏显示着一张照片,上面是助贷网成立的新闻发布会。主席台上一众官商人物中,靠边上的是年轻的焦宏伟,他正笑着,意气风发又微微内敛地笑着,目光望向很远的地方。
梁正又看了一会儿,关上照片的界面。从读卡器里拔出手机存储卡,接着关上电脑。拿过那本精装书,把存储卡小心地放进封底上的凹槽里,又把衬纸盖上,在边缘抹上胶水,轻轻地按上。
他拿起复原的精装书,举在面前反复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站起来,走过去,把书放进书架。凝视了一阵窗外的夜色,走回办公桌前。拿起挎包,看到桌子角上的一封快递,就拿起来瞄了一眼,胡乱地塞进包里,背起,离去。
办公室里的灯熄灭,只有昏沉的天光笼罩着。
乔稚鹏把一盘食物放在坐在餐桌旁的安小雅面前。
安小雅莞尔,轻声说,“谢谢,哥。”
乔稚鹏一笑,在对面坐下。他靠好拐杖,吃了两口,放好筷子,抬头注视着安小雅。
安小雅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也停下吃东西,冲乔稚鹏微笑着问道:“怎么啦,哥?”
乔稚鹏伸手在嘴巴上抹了一把,两手在面前交叉地搓着,微微歪着点头,很认真地说,“昨天话没说完。”
安小雅提起一点身子,凑向前,也微微歪着点头,问道:“什么话?”
乔稚鹏收了双手,靠在椅背上,又把眼前的餐具摆弄了一下,“今晚的party,”他说着,举起食指阻止安小雅插话,快速地说,“应该是你的。”
安小雅双手垂着也朝后撤了下身子,茫然地看着乔稚鹏说,“我没听懂。”
乔稚鹏凝视着安小雅,好像很神往地说,“你应该有个自己的party,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是哥哥做得不好。”
安小雅长吸了一口气,急欠身凑向前,有些娇嗔地说,“什么呀!这个话题我都说了,有哥哥就够了。这都是为了夏秋雨,你扯我干嘛?我就觉得,对咱们客栈的生意也没有什么坏处。所以就同意了。要是你老这么说,我现在就告诉小雨party给她取消,请他另外再找地方办。”
乔稚鹏赶忙说,“别,别,那多不好。这个时候说取消,多不厚道。好了,不说你了。吃饭吧。”
安小雅欣慰地一笑,“这还差不多。”她拿起筷子,但并没有吃东西,而是在半空中指点着说,“我都说了,小雨她喜欢你。”
乔稚鹏望着安小雅讪然一笑,自顾低头吃东西。
安小雅好像意犹未尽,又加重了语气说,“不过,我可警告她了,如果她要伤害了你,我绝不饶恕!”
乔稚鹏很开心地笑着说,“扯什么呢?我怕她会伤害到她自己。嗯,吃完早饭我要出去一下,这里就辛苦你照应了。主要是宴帮那帮布置现场的人。”
“嗯,要我陪你吗?”
乔稚鹏瑶瑶头,然后拍了拍桌子上靠着的拐杖。
一辆警车停在济水市柳林镇福利院门口,两个着装警察站在车旁,望着驶来的一辆黑色传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朝前迎了几步。
黑色传祺在两着装警察跟前停住,刘继民、蒋正辉和马小乐下车,与两警察握手。
蒋正辉寒暄道:“辛苦,辛苦。”
着装警察只是连连颔首,然后示意并引领着他们朝大门走去。
手机响起。
蒋正辉发觉是自己的在响,就示意他们先进去,自己在门口站住,掏出手机,接听,“哎呦,师兄啊。”他的声音有些意外,赶紧说,“什么事,请讲。”
曹子俊站在自己的书房中央,手里捧着显示着多个监控画面的平板电脑,边打着电话。他问道:“你在哪儿,干什么呢?”
“济水,查案,我还能干什么?”
曹子俊的眼睛急速地转了转,放平声音说,“什么案子,大周末的怎么跑济水去了?”
“就那个夹竹桃案啊。你说的没错,真的挺复杂,牵出了个十年前济水一个旧案。哎,这么早你找不是问我的行踪吧。”
“当然,是李明达打电话来。”曹子俊把手里的平板电脑靠在书桌的台灯上,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
“李明达?难得。他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听得出,蒋正辉的语气里除了意外更多的是不耐烦。
“哈哈,看你,还过不去那坎儿啊。”曹子俊尽量笑得真实一些地调侃着。
“我还有心有肺。”语气听起来,更像是生气了。
“你这话听着怎么像骂我呢?”
“那不敢。你是我亲师兄。哎,李明达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若曦回来了。李明达问我们有没有空聚聚。还问是我们北上,还是他们南下。”
“我没空。要聚,就他们过来。你要想过去,随你。”
“嗨,你这话说的?你没空,当然我也没空。那就叫他们过来吧。”
“随你怎么说吧。挂了。”
曹子俊收了手机,盯着桌上的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片刻,颓然地坐在扶手椅上,仰天望着天花板,慢慢闭上眼睛。
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曹子俊一个激灵坐起来,判断了一下,起身快速地走出书房。他穿过客厅。
敲门声又起,他冲到门口,微微迟疑了一下,打开门。
快递员一愣,急忙收起又要敲下的手,歉然一笑,“您是曹先生吧?”他问道。
曹子俊审视地看着他,点点头。
快递员扯过背着的挎包,低头从里面拿出一封快递,“您的。”
曹子俊一把抽过来,瞄了一眼,“谢谢。”他道了谢,快速地把门关上。他边撕着信封,边走向书房。当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打印的图片的时候,整个人僵住了,接着摇摇欲坠起来,他伸手扶住书房的门框,目瞪口呆地看着在手里微微颤抖的图片,两眼慢慢地恢复了光彩,但那是绝望的神色。
他突然翻过手里的信封,但寄件人一栏里只打印着两个字“本市”。他恍然地冲向房门,一把拉开,冲出门去。
门厅里空空如也,电梯下行的指示灯亮着,能读到的数字是3楼。
他极度懊丧地倚在门框上,慢慢地委顿下来。关过来的房门磕碰着他的肩头,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