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试探
ktv包厢内，踩着恨天高得女人正在钢管上热舞，周围人为了玩的尽兴，纷纷脱掉上衣站在屏幕前甩跨摇头。
伊见在一楼冰冷潮湿的地板跪着，对于两人今天的突发状况越想越来气。
凭什么他做错事，受罚的却是自己？
打电话询问孙智在哪，被通知是老地方后，一通出租车杀了过去。
头顶的标牌正是“怡悦轩”，荟萃各种喜好，不只局限于公主，里面好看的骑士更是数不胜数。
孙智那家伙明明爱好女人，却爱点男人陪酒，这事伊见直到现在都百思不得其解。
回想起两人第一次碰面，因为老爸的生意基本都在这种场所拍板，伊见也就习惯来这儿送文件。
那日他印象深刻，自己在隔壁刚送完文件出来还没来得及转身，腰就被人从背后揽进怀里。孙智醉酒迷迷呼呼将脸紧贴脖颈说骚话，具体说了些什么到现在都已记不清了，唯一难忘的就是他叫了声宝贝，捏了一下屁股。
被人当鸭子占便宜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不能忍，尤其遇到暴脾气，当晚孙智就被伊见两拳打进医院，醒来后就脸红的一个劲儿解释自己不喜欢男人，是因为肚里的酒精上头，才误把伊见当女友。
现在想想，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
随后抬手按开电梯，不慌不忙走进电梯，很熟悉的按下八楼。
这里采取会员制，按消费数额将客人划分为三类，黑卡会员（单笔消费不超过1000元），白金会员（每次来必开香槟），至尊会员（喜欢包场）。当然，这些都是员工心里的话。能来这里的人，每回包间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安排的人也是固定的，所以每当电梯门打开，是谁的客户，全都心里了然。
接见伊见的是小智，当初孙智觉得他的名字与自己投缘，便在最开始定下他。
两人站在组廊没说多余废话，小智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伊见双手插兜，一言不发的跟上。
这种地方，在他看来过于拥堵吵闹，要不是平时在其他地方找不到孙智，伊见才不愿来这儿碰概率。
路上因为心烦多扫了一眼过路的男生，身边机警的领班立马察觉叫停队伍，将第一天上班还有一些害羞的男生带到面前。
伊见没别的意思上下打量一圈，年龄看着比自己还要小，便倾身询问：“这么年轻就想不开？”
“”
小智为了这个新来的小孩操碎了心，逮住一切可能被点上的机会，在身后大力推男孩的肩膀，提醒他要叫伊见伊少爷。
男孩面对伊见这种年轻俊朗的模样，尤其与之前见的胡茬油腻大叔一对比，害羞的脸颊泛红，刚要开口叫，就被伊见一个抬手，踩住刹车。
伊见浑身写满拒绝，“打住！我没兴致！”说完转身就要走，衣角却被男孩鼓起勇气拽住。
想要发火，却又怕将对方吓哭，到时候更不好走，低头耐着性子问：“你要干什么？”
男孩红着脸声音颤抖，“少爷，请让我开张吧！我不想跑了一晚，一分钱都没挣到。”
“你要我点你？”伊见歪头，脸上写满不解。但又仔细一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个人，不然明天早上不好交代。不情不愿的说：“行，那就你吧！”
男孩脸上难掩心中喜悦。
伊见着急找人转身什么也没看到，无事发生的自顾自向长廊尽头走去。
愣在原地的两人立马小跑跟上。
到了指定包房，小智道了句“这就是孙少爷的包间。”转身拍了拍男孩肩膀示意他好好表现，就很识趣的走开。
伊见衣角任他拽着，像即将上刑一样闭眼到吸一口凉气，推开包间门，扑面而来就是孙智要死要活的沙哑歌喉，回头去看男孩，只见他尴尬的抽动嘴角，心想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一脸嫌弃的按下暂停键并打开包间的灯。
孙智眼前一亮正想发火，抬头一看来人是伊见，猜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又默默在座位坐好，像一头等待批评教育的小狼。但随着伊见进来，跟在身后的男孩瞬间吸引孙智的注意，弯腰将胳膊垂在两边膝盖，惊呼：“不是吧！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点男人玩。”
伊见不可置否，说了一句“你也可以死而无憾了。”就领着男孩在旁边位置坐下。
男孩正要端杯子给伊见倒酒，直接被伊见伸手拦下，低头点开手机相册，将卫衣口袋的本子笔递给他，笑着说：“帮我抄两篇作文，一篇三百，稳赚不赔。”
男孩呆呆的接过。
孙智噗的一下将酒喷出，大笑，“不是吧！你万年不点一次陪酒，第一次点就让他给你写作业？”
“不然呢？”伊见瞪大眼睛，“难道要我和他上床？我可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孙智不以为然，“爱好是可以培养的！”
“”伊见对他这种花心大萝卜简直无语。
孙智却机敏的猜到什么，指着伊见身体自觉靠后，“嗷～我知道了！你是怕被你家钟老师发现吧？”
伊见脸颊一红，虚张声势的质问：“你胡说什么？！”
明显气急的脸色让孙智更加确信，坚定的说：“你就是喜欢人家，你敢不敢承认？”
伊见觉得这事迟早要摆在明面上，也不再质否，坦然的点头回答：“对！我就是喜欢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孙智吃惊的摇头，“哥们儿你可真牛掰”
伊见咧嘴淡淡一笑，“你不说，我可就说了。你！少打魏来的主意！她就是一张白纸，要真被你这张报纸污染了，相信除了我，她妈妈也不会放过你。她妈妈的厉害，你今天下午不是刚见识过？”
孙智想起定位这事不免背后发森。
伊见心里多少有些自责。魏来回到家将要面对的情况他也不是不知道，无数双监视的眼睛会压的魏来喘不过气。如果从一开始不让两人见面就好了，也不会有这些破事，现在接她放学的职务被撤，以后想碰面都难。
钢管热舞的女人趁着两人发呆间隙，悄悄来到一眼心动的伊见面前，晃动着紧身衣下的假胸手撑在桌子上，勾引似的轻抚侧脸。
伊见被惊扰到，一脸凶狠的抓住那人手腕，将人朝地上狠狠一甩，转头朝孙智发火，“你以后能不能少来这种地方！每次来找你，都被占便宜！你又对男人下不去嘴，点这么多人陪你，是钱多烧得慌？”
在狼性文化教育下长大的孙智在伊见这儿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平时无论被打被骂都是他让着，今天也不例外。将脸凑近低笑着说：“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伊见被他突然的热情无语到蹙眉，但还是耐不住心里对整件事常年的好奇，看着他扬眉高傲吩咐，“说来听听。”
孙智挥手让围观群众自行散去，低头去看趴桌子补作业的乖小孩，柔下声音命令，“你先去大厅写，待会我们走的时候我会多付你钱。”
亲眼看着最后一个人将门带上，他这才看着伊见不好意思的开口，“其实你很像我姑去的姐姐。”
伊见手撑在沙发战术性将身体靠后，“这算什么理由？你不应该回答为什么总爱点男人陪酒？”
孙智轻声笑了笑，“原来你的好奇点在这儿？点男人陪酒那是因为他们能喝，有共同话题，可以随便吹牛逼，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些恶趣味！我是爱喝酒，但我不乱搞，虽说女朋友常换，但也没真正搞到床上。大家年纪都还小，出了事不一定完全负责，我可不想那么早结婚。”
伊见被自己心里的误会弄到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追问：“那你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在我遇到你的那年被仇家害死。”孙智说着心里陷入深深的自责，“要不是我生日那天闹着非要吃提子，二姐也不会下车去买，被跟踪的仇家开车撞死。”
“这个新闻我知道！”伊见努力回想当年报到的细节，贴出的被害人照片尽管眼睛已经被打了马赛克，但还是让热衷在报纸读取信息的老爸吓了一跳。
“所以你对我脾气好，是因为你姐姐？”
孙智很诚实的点头，“我没想过你会这么问。其实除了眼睛嘴巴，你的其它五官简直和我姐姐长的一模一样。”
这个故事让伊见莫名有些伤感，“可我不是她，你也弥补不了曾今犯下的错。”
“我知道。”孙智淡淡应了句，然后故意破坏气氛，嬉笑着说：“我也从来没叫过你姐姐。”
伊见好不容易酝酿起的情绪被孙智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现在只感浑身冰凉。“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孙智凑近一把抱住他，感叹：“你要庆幸你不是女的！要不然我非得把你追到手，逼着你和我结婚过一辈子。”
伊见却开玩笑将他对自己说的话原路奉还。“性别别拤太死！”
“你愿意？！”孙智脸上难掩激动。
伊见有些诧异，莫非孙智真的喜欢自己？但更多的是害怕，怕他的玩笑成真，怕自己心里有人辜负了他。
两人相忘，心中都是难言的苦涩。
这个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终究还是秘密。
孙智嬉笑着拍了拍伊见肩膀，大声安慰：“跟你闹着玩儿呢！瞧，怎么还当真了！”
伊见抚着胸口轻叹一口气，吐槽：“这个笑话太冷了！喜欢这种玩笑不能乱开。尤其是对一个男人。”
孙智受教般，抿嘴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