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遇
宵小枕在钟艺肩膀哭的梨花带雨，大力擤了一下鼻涕，突然从肩膀上坐起，不顾形象的大骂：“他就是一个渣男！彻头彻尾的渣男！竟然用我给他的钱去结婚，还瞒着我又在外面养了一个，跟那个小四吐槽我又老又丑！老子他妈活了一千多年，被一个寿命只有八十四年的小子嘲讽老！说出去，脸都丢尽了！”
“”钟艺被她每年分四次手的基本操作整到无语，蹙眉揪住重点问：“你又背着我去藏书阁翻阳簿？”
宵小一脸心虚，不自觉将屁股往外挪了挪。
“我就知道！”钟艺气愤不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偷入藏书阁会使你昏睡七天，记忆减退。你如果想变成傻子，你就常去！”
“哥，我错了！”宵小红着脸，一身的酒味儿惹的钟艺头疼。
锁眉问道：“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准备把房产车子收回来。不过要等我酒醒来，现在头疼死了。”
“既然知道疼，下次就少喝点！”钟艺说完将人打横抱起，弯腰塞进副驾驶的动作惹得马路对面的伊见心理莫名堵得慌。
副驾驶是女友的专属座位，还骗我说没有女朋友。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那天之后，伊见就不再上天台吃饭。钟艺连续三天没见到人，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就好像重要的东西走丢，让他心口痒痒。
伊见这小子不理我是吧？那我就偏让他和自己待在一起！
于是周三最后一节语文晚自习，伊见被钟艺留堂去办公室写语文卷子，所以就没时间去接魏来放学。
收拾东西的时候，伊见一脸期望叫住孙智，“帮兄弟一个忙。”
孙智没有立马拒绝，就只是好奇，“什么忙？”
伊见不好意思的说：“去接一个小姑娘放学。”
孙智愣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很爽快的回答：“行！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高一一班的魏来。”
孙智提起书包拍拍胸脯保证，“交给兄弟没问题！”
伊见这才放下顾虑。
办公室里，钟艺正在批阅作文，见他进来抽出一只手点点身旁的座椅，示意伊见坐下。
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伊见也难得自在。
盯着他的侧脸思考了半晌，内心犹豫着，很小心的小声询问：“钟艺，前些天抱你的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我看他在你怀里哭的好伤心。”
钟艺手上的笔顿了顿，拧头看着他很心急的解释，“宵小是我妹妹，你见过的！那天他被渣男欺负，所以才来找我哭诉。你别误会。”
伊见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高兴是他愿意向自己解释，难过是自己仿佛又比昨天多喜欢他一点。
喜欢他，无疑是在和父亲作对，他不想让父亲那么早对自己失望。
但还是忍不住满足心理平衡，装作满不在乎的开口询问：“那你有没有女朋友？”
钟艺摇摇头，回答：“没有。”
伊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他再次开口补充，“但我结过婚。”
“结婚”伊见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充满失落。
钟艺平淡的点点头。
“那你老婆呢？”伊见稳住情绪。
钟艺面无表情的回答：“死了！”
伊见这下更加好奇，“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的。”
不知为何，最后一句回答让伊见的良心不再那么痛，竟有些雀跃，高兴自己喜欢的不是有妇之夫。
另一边，孙智来势汹汹穿梭在高一部组廊。
校霸的名头谁不知道，碰到都唯恐避之不及。
从身旁经过的人捂嘴讨论：
“这就是那个高一厕所单挑七人的狠人，被他盯上，不得剥层皮！”
“你说他来我们高一部找谁的？”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来找女朋友的。听说他在外面玩的挺花，学校这些花花草草，压根入不了他的眼。”
“那是，骚货见多了，谁还想正正经经谈个恋爱，走肾它不好吗？”
“那是你的想法，可别强加到别人身上。”
孙智双手插兜笔直站在一班门口，面无表情将还没来得及走，教室内的众人吓到石头人。他打量了一圈，发现跟本认不出教室里的女孩哪个是自己要找的魏来。便大声询问：“哪个是魏来啊？”
魏来躲在窗帘后面偷看门口站着的人，充满戒备心的回答：“我是。”
孙智立马被小姑娘无辜纯真的脸蛋吸引。大步走上前，笑着介绍：“我是伊见他同桌，他今天下午有事，拜托我送你。”
“你？”魏来不太敢相信，大大的桃花眼看着他。
两人之前见过好多面，他从来就没注意过自己，好几次从他身边路过总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直到现在也印象深刻。
孙智微笑着点头，拿起桌子上的书包，弯腰帮她收拾，并解释：“我今天也有急事，所以我们快点，不然蛋糕店就关门了！”
魏来仍旧躲在窗帘后，歪着头好奇，“今天有人过生日吗？”
“没有啊！”孙智弯腰收拾东西，斩钉截铁的否定。
“那”魏来还想再问，却又觉得以两人现在半生不熟的关系不妥。
孙智斜眼看到小姑娘眼睛里的纠结，起身走到身前笑着回答：“我买蛋糕是因为我喜欢吃。城东那家新出了芝士海盐口味，我还没吃过。”
“好吃吗？”魏来眼睛里闪着名为期待的星星。
孙智摇着头，很诚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魏来想起母亲从小给她禁糖，脸上尽是失落。长这么大，她都不知道蛋糕是什么味儿。
孙智这会儿大概也看出来她的失落，试探性邀请，“想去吗？”
魏来立马兴奋的抬起头询问：“可以吗？！”
“嗯哼。”孙智点点头。
魏来却有点担心，支支吾吾憋出“可是”二字。
孙智一把牵起她的手腕，穿过门外围观的众人，边走边说：“没有可是！人生不过几十年，只有把想做的事尽早做了，快要死的时候才不会后悔。而你现在想做的，就是吃一次蛋糕！”
两人一路拉扯到停车位，孙智取下备用头盔给魏来戴上，不好意思的说：“待会儿肯定要占你的便宜，希望你不要介意。”
魏来懵懵懂懂看着他，傻傻询问：“什么占便宜？”
孙智低头摸了摸脑袋，“就是你得抱着我的腰。”
“那没问题。”魏来嫣然一笑彻底将孙智吸了进去，两人都不约而同脸颊泛红。
低头看着小腹交叉合十的手掌，孙智心里泛起一片涟漪，就像春雨过后从土里冒出来的嫩芽，名为爱情的种子此刻在心里生根。
魏来头一次从司机的眼皮底下逃脱，仰头呼吸自由的新鲜空气，心中无比雀跃。
作为母亲的洋娃娃，每天早起都被迫接受前一天晚上安排好的行程，只要一有不满足，对方就坐下来哭，说自己命苦，强行说是为了自己才放弃高新工作成为人人唾骂的家庭主妇。
可那时候她并没有出生，也并不会开口说话，母亲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到头来为什么要怪到自己身上？
身边人也只会劝，让她多理解一下母亲，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母亲，这些都是她不想要的。
过分的保护让自己活的太累，就连卧室也要装上监控。
从小到大，唯一愿意与自己说话的就只剩伊见哥哥，而骑车带自己溜走的孙智，是被安排好的人生中，最意想不到的存在。
两人到达咖啡厅，一人捧着一盘蛋糕外加一杯柳橙汁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魏来拿着勺子跃跃欲试，在奶油最多的地方挖了一小块，吃的心里美滋滋，捂着嘴巴询问：“我会不会太惯着自己？”
孙智搅和柳橙汁眯眼笑着摇头，“偶尔放肆一下，心情会很愉悦。”
一声大吼让两人瞬间失神。。
回头只见一个贵妇身后跟着四个保镖正来势汹汹的向两人逼近。
孙智他爸是局长，魏家的生意平时还需要他老人家多加照拂，所以他的儿子段段惹不起。
妇人只命令身后四人将座位上的魏来架走，孙智起身想要阻拦，却被妇人用手挡住。“孙少爷，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就不便跟着来了！”
“可是”孙智拧眉看着窗外停放的黑色轿车，以及魏来挣扎的手脚，脸上挂满担忧。
妇人见况觉得搞笑，“孙少爷就放心好了！我自己的女儿，不会让她有事的！她最近越来越不懂规矩，肯定是跟伊见那臭小子混的。从小不学无术，当初说要让他接魏来放学我就不同意，现在好了，既然学会放学不回家了。回去后，我一定要和他爸好好说道说道。”
孙智对她的到来感到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当然是书包上的jps。”
妇人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孙智感到背后一阵阴森。
这种保护跟坐牢有什么差别？
傍晚回到家，伊见被叫到二楼书房训话，因为孙智提前打过预防针，伊见刚进门就被要求跪下，心里也没觉得莫名其妙。
伊鸣背对站着，沉声质问：“知道错哪了吗？”
“知道！”伊见一脸不耐烦，“魏来她妈是畸形的爱！竟然给女儿书包上装定位！她是准备把魏来锁在身边一辈子？这样对比下来，还是你们不管不问比较好。至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天天像劳改犯一样，到处被人监视！”
“看来你还是不知错。”伊鸣蹙眉转过身，“去你爷爷奶奶那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大不了明天我给你请一天假，专门让你面壁！”
“我说的是事实。”伊见不服气的起身。
伊鸣彻底被激怒，上前几步指着伊见的眉心说：“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没本事！”伊见气完人就往门外走。
伊鸣无可奈何的握紧拳头，在书房里气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