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唐泽雪穗【2】
于忘然鏖战到凌晨才把该做的功课做完,头昏脑涨地躺到骆浔忆身边睡了一觉,第二天七点照常被生物钟叫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骆浔忆,拿一套换洗的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去卫生间洗澡。
他洗完澡收拾妥当后把睡在薛明遥房间的林淑尔叫了起来,林淑尔蓬头垢面一肚子起床气站在他面前;“于忘然今天是星期六而且才早上七点钟,你要是敢让我给你们做早饭的话,信不信老娘告发你们两个奸夫淫夫!”
“怎么会呢。”于忘然笑地一脸谄媚,“早餐我请客,钱放在桌子上了,出门左拐家属楼下面就有卖早饭的。另外,请你帮我一个忙呀。”
林淑尔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什么忙?”
于忘然: “你帮我照看一下骆浔忆,你也看的出来他现在状态很差,待会儿他起床后你多留心照顾他。他要是不起床就让他睡,别叫他。”
林淑尔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呼通一声关上了房门。
于忘然奉妹妹的口谕赶了个大早回到家,双亲还没起床,他用自己用钥匙开了门静悄悄地上楼,来到于想蓉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出于想蓉的声音:“进来。”
于忘然开门进去了,又把门关上:“怎么了?这么早要我回来干什么?”
于想蓉坐在写字台前背对着他,还穿着睡衣,双腿盘到椅子上坐着,双臂撑在桌子上捂着脑袋,一副作家赶稿时脑力枯竭的姿态。
“蓉蓉?”
于忘然觉得她有点奇怪,想过去看看,不料被她制止:“你别过来,坐下别动。”
于忘然坐在她的床边,拖过她的哈士奇抱在怀里,笑道:“在搞创作吗?大才女。”
于想蓉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没动弹,貌似真陷入了某种创作,久而久之忽然把背挺直,然后把披在肩上凌乱的的长发草草扎起来,转动椅子和他面对着面,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自己手里一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素描纸。她眼珠上冒出了红血丝并且脸明显肿了不少,脑门上刻着四个显而易见的大字:彻夜未眠。
于忘然:“你一夜没睡?”
于想蓉向他嘘了一声让他闭嘴,然后问他:“知道被抓起来的老疯子是谁吗?”
她的问题太具有跳跃性,于忘然转换了一下逻辑才明白她说的是哪个老疯子。“不知道,怎么了?”
于想蓉道:“是杨迪的爷爷。”
于忘然一愣,张了张嘴,一时哑口无言。
于想蓉讲故事般不急不缓道:“就是从艺高学校楼顶上摔下来的那个杨迪。” 末了着重点睛,“和刘雪莹有牵扯的那个杨迪。”
于忘然一瞬间压紧了眉心,等她后问。
于想蓉:“警察说是定案了,放火烧你和刘雪莹的人是杨迪的爷爷。因为杨迪生前对刘雪莹有过骚扰,所以杨迪爷爷以为孙子的死和刘雪莹有关系,一直在找机会报复。这次校庆凑巧了,他就放了一把火,你也差点当了炮灰。”
说完,于想蓉压重音量道:“杨迪爷爷说杨迪没有骚扰刘雪莹,他们两个认识,并且是好朋友,还是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
于忘然记得刘雪莹一直宣称她和杨迪什么关系都没有,如果杨迪的爷爷说的是真话,那么就是刘雪莹在说谎。
“你怎么知道?”于忘然问。
于想蓉:“爸爸在公安局有朋友,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而且那位警察叔叔还说了很多刘雪莹母亲案子的疑点,你想听吗?”
于忘然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于想蓉所有的故弄玄虚都是在为她心里的假设做铺垫,于是说:“直接说你的结论吧。”
于想蓉眨眨眼:“好吧,反正你听后是要问我为什么的。”
“你说”
“我怀疑刘雪莹和她妈妈的死有直接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的。”
于忘然大惊:“为什么?”
于想蓉耸耸肩,脸上写着:看,你还是问了。
没有卖关子太久,她接着就说起了自己的推论,“警察说她妈妈是煤气中毒而死的,而且是在大白天服用了安眠药深度睡眠之中,据事发前两个小时出入她们家的一位附近工地上的包工头所言,当时她妈妈的情绪很正常,还在准备晚饭,有自杀倾向的可能性不大。还有当时刘雪莹的口供,她是在事发前一个多小时左右放学回到家,因为家里有客人就被她妈妈轰出去玩,一个小时候她再次回到家,妈妈已经窒息死亡了。”
于忘然:“所以呢?”
于想蓉:“警察只说到这里,接下来是我的推测,你想听吗?”
于忘然点点头。
于想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竖起三根手指头:“三个问题;一,刘雪莹的妈妈虽然在工地做饭,但是包工头去她们家做客,正常吗?二,刘雪莹放学回家又被妈妈赶出来,什么样的会客场面不宜有小孩子在场呢?三,也是最要的一点,刘雪莹的妈妈只吃两种药,她经常失眠所以常备着安眠药,再者就是避|孕药。我做一个大胆的推测,会不会是她妈妈和工地上的工人存在某种交易,当天事后把安眠药当成避|孕药误服,造成了她的间接性死亡。而且刘雪莹是不可能不知情的,三四线小城市的城中村最是人多口杂的地方,她在那种地方生活不可能被瞒的严严实实,周围的邻居都看到她在案发前一个小时回过家,没多久又出来了,她出来之后包工头也很快出来。如果她那次回到家把煤气打开了的话,她妈妈又误服了安眠药,一个小时,足以使人致死了。”
于忘然保持着一种很诡异的平静,认认真真听她说完,然后认认真真地提出反驳:“不成立,太牵强,就算是她妈妈为了生计所迫与人性|交易,她也没有理由害死自己的母亲,我不认为一个小女孩儿能如此狠心。”
于想蓉勾了勾唇角露出一点笑,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白夜行,看过吧,你不觉得刘雪莹和唐泽雪穗的身世很像吗?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的遭遇也很相像呢?”
于忘然尚在怔愣,于想蓉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然后把手里的稿纸轻轻拍在桌子上,一击定论:“你可以保留你的质疑,我也可以保留我的推测,如果雪莹和雪穗一样命苦,雪莹就是雪穗的复刻版,也不是没有可能。雪穗想甩掉前尘污垢好好做人,所以要摆脱在她最不幸的时光里出现的知情人。至于这次的纵火案,杨迪的爷爷虽然疯疯癫癫,但是他如果想做案早就做了,何苦等到现在呢?我怀疑这件事刘雪莹从头到尾都知情,而且她还有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