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9章
出了牢门，闫墨朝薛良深深作了个揖，表示感谢。而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曾发过的“毒誓”，“怎么样？！还是乖乖把小爷我放出来了吧！”
“罢了！”薛良摆了摆手，转身待要离去。
“薛大哥请留步！”闫墨唤住了薛良。
“还有何事？”
“冒昧地问一句，案情进展的如何？”闫墨此时却换了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
“案情都是保密的，不方便透露。而且，这与你有何相干？”薛良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正式起来的年轻后生。
“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闫墨看着薛良的眼睛，丝毫没有了胆怯之色。
“你说吧。”
“我觉得此案有些蹊跷。”
“为何？”
“我说……我能看到死人临死之前所见到的场景，你信不信？”闫墨的眼睛里闪着光，一脸的神秘。
“我信……我信你个头！”薛良伸胳膊就要打闫墨。他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文弱书生，从开始就是故意在捉弄自己，实在是令他无法容忍。
“君子动口不动手！……打也别打脸！”被惊吓到的闫墨赶紧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薛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放弃了。
见拳头没有落下，闫墨把挡在脸前的双臂露出一条缝……看到薛良并没有动手，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
“我说得是真的！我好歹是个读书人，我发誓，骗你是乌龟王八蛋！”闫墨觉得这样的誓言是最毒的。虽然从小就调皮，但骂人的话他从来不说，觉着那些污言秽语很恶毒。当然，这又是他自以为。
薛良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乌龟王八蛋？！”
“好！我可以证明。不过先说好：不许发脾气，不许打人，不许说我妖言惑众，不许把我关进牢房，不许不给我饭吃，不许让我睡有死老鼠和蟑螂的床铺……”如数家珍一样，闫墨把自己受到的恶行一一列举了出来。
无比详细的“罪状”让薛良简直哭笑不得，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就只是个刚刚会说话的孩子。不过，他也只能无奈地答应，否则，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说的是实情，这些都不会再发生。”
闫墨放下手臂，郑重地看着薛良，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先给你讲个故事。”闫墨说道。
……
那是闫墨九岁的时候，跟随父母和奶奶一直在祖宅居住。祖宅正房一间，东西耳房两间，再加上东厢房和西厢房，院子也十分宽绰。
爷爷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而奶奶不幸在三天前也因心脏病症刚刚离世，于是闫家人就在祖宅内的正房摆设了灵堂，盛放奶奶的棺材就摆放在屋子中间。因为还不到入葬的时间，所以棺材并没有封棺，棺材盖摆放在一边。
这天深夜，因为几天来的劳累，众人疲惫不堪，所以闫家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和他们的媳妇、子女早就回自己家休息去了，只留下闫老五一家守灵。
子时刚过，几天没休息好的闫老五夫妇再加上悲伤过度，已经是困倦难耐，于是回到西厢房稍事休息。而闫墨早就在西厢房的床上睡着了。
“喵——！”一声猫叫唤醒了被尿憋得有些难受的闫墨。他揉了揉眼睛，看到爹娘坐在床榻的两头，靠墙在打瞌睡。于是没有叫醒他们，直接就悄悄下了地。
出了屋门，闫墨来到院角的一处菜地，褪下裤子，就打算小解。此时的月亮犹如一个银盘高挂在天上，院子里亮亮堂堂的。
“喵——！”又一声猫叫传来。
闫墨寻声望去，看到在东厢房的屋檐上有一只黑猫瞪着如鬼火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随即，黑猫从屋顶跳下，然后直奔灵堂而去。有些好奇的闫墨提上裤子，然后尾随着黑猫进入了灵堂之中。
灵堂里只点着几根白蜡烛，把屋内映照得影影绰绰，随着火光的闪动，那些黑影也在不断飘动，像有无数的鬼影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那只黑猫径直来到棺材的下方，然后后腿用力一蹬地面，身体凌空飞起，落入了敞开的棺材内。
闫墨有些着急，他怕黑猫去撕咬躺在里面的奶奶。但因为棺材比他的身高要高一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于是他到院子里搬了一个小板凳进来，放到了棺材旁边。踩着小板凳，双手扒着棺材沿，闫墨站直身体向里面看去……
棺材里的一头，身着一身黑色寿衣的奶奶躺在黄色的褥子上，微闭着眼睛，面容慈祥，头发花白。脸上显然是被修饰了一下，擦着粉和腮红。就像睡着了一般。
“奶奶！”闫墨轻唤了一声。在当时的年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死亡，什么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惧。只是感觉心跳的剧烈，呼吸有些急促。
闫墨以为奶奶在听到自己的呼唤后，会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然后再睡去。可是等了一会，奶奶却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朝棺材的另一头看去……就在奶奶穿着白袜子、黑色缎面布鞋的脚边，那只黑猫蹲在那里，正瞪着圆鼓鼓的有些骇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快走开！”闫墨怕吵醒奶奶，小声驱赶着黑猫。而黑猫却一动不动。他有些气恼，于是想伸手去打黑猫，谁知黑猫却“喵”的一声，跳出了棺材。
闫墨松了口气，回头再看向奶奶，他发现，奶奶的眼睛竟然睁开了……他以为奶奶醒了，就打算叫一声。然而就在这时，他就感觉自己的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起来，起初是白茫茫的一片，可片刻之后就陷入了一片深深的黑暗……
闫墨以为是蜡烛熄灭了，想下去重新把蜡烛点燃，可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却根本无法移动。小孩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却是怕黑的。一阵莫名的恐慌袭来，闫墨禁不住想哭，可是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