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第8章
“咣当”一声，木头牢门被大力拉开。闫墨连同书箱被一起丢进了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然后“哗啦”一声，牢门被一条粗大的铁链紧紧锁住。
“好好在里面反省一下吧！”红脸汉子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两个牢头在牢房门口值班。
“哎哎！你听我解释！……哎！捕快大哥！您别走啊，您贵姓啊？”从地上爬起来的闫墨冲到牢门前，用力拍打着牢房的圆木。眼看着红脸汉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通道拐角，他最终灰心地倚靠着牢门，慢慢蹲到了地上。
“他姓薛，叫薛良。衙门里的捕头，办案从不手软，六亲不认！你犯在他手里算是倒霉喽！”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从牢门口传来，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牢头。
“薛良！好吧，我记住你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我定叫你把我乖乖地放了！如果我食言，我就不配当个读书人！”闫墨在心里狠狠发了一个“毒誓”。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头朝牢房门口喊道：“牢头大哥！那个……什么时候开饭啊？我早上没吃饭，饿了。”
“不到饭点，等着吧。”牢头回复。
“中午吃啥？”
“大餐！”
“大餐？！”从没有进过牢房的闫墨心里无限憧憬着。
刚才看热闹站了老半天，有些腰酸背疼，闫墨想休息一下。他站起身体，向牢房内扫视：十几平米见方的牢房内无比昏暗，只有对面墙壁上开的一个窗口可以照亮，窗口小的连只猫都钻不出去。因为不是朝阳，所以透进来的光线并不明亮。整个牢房都是设置在半地下，所以地面十分潮湿，因为空气不流动的原因，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在那个小窗口的下方摆放着一个算是床的物件，床脚是用砖头摞起来的，上面平放着一块薄薄的窄小的木板。可能是怕床板太硬，所以被好心的铺上了一些稻草。
虽然床铺因为太过“豪华”，令闫墨有些不适应。但是腰间的酸痛更是难忍，于是他捂着嘴巴朝那边走去。
来到床边，他用一只手把稻草铺平，打算躺下去，没想到居然在稻草中摸到了一个肉乎乎的东西。因为光线昏暗，于是他俯身看去，居然是一只死老鼠！显然是刚死未久，身体还软软的。
一只老鼠而已，闫墨并不害怕。想当年，他曾经亲手去捉老鼠，然后放到教书先生的书箱中。想到“辉煌”的往事，他不禁嘴角一咧。
捏着老鼠细细的尾巴，闫墨将老鼠拎起来，然后甩到了牢房一角。正要躺下，忽觉得手掌痒痒的，他翻手一看，顿时一脸的惊恐，手臂上下用力挥舞，嘴里大叫道:“蟑螂！蟑螂啊！”
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褐色动物被甩到地上，紧接着一只脚如打桩般拼命狂踩着……瞬间，那只褐色动物已经“香消玉殒”。
“真是太恶心了！”惊魂未定的闫墨把手掌在衣服上反复擦了好几遍，心里才算“干净”。
“这官府也太不人道了！住宿环境居然如此之差！”闫墨在心里给一个大大的差评。
怕再有蟑螂袭扰，闫墨还是回到牢门旁，坐在了地上，这里还算整洁一些。
时到正午，昏昏欲睡的闫墨听到一声牢头的呼呵声，“开饭了，开饭了！”
早已饥肠辘辘的闫墨听到开饭，立刻有了精神，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隔着牢门眼巴巴地望向通道口。
牢头拎着一个篮子从门口珊珊走来。他径直来到闫墨跟前，掀开盖在篮子上的一块白布，然后从里面摸出一块黄色的东西丢到了闫墨的怀里。
闫墨接过，低头一看，“窝头！怎么会是窝头？你不是说大餐吗？！”
牢头几乎笑岔了气，“你傻啊！到牢房里还想吃大餐？！你以为你是来享福的啊！窝头就是大餐！”
闫墨知道自己被骗了，纯洁的心灵又一次受到了重创！
“我好歹是个读书人！你们怎能如此虐待读书人！我要投诉！”闫墨紧握左拳——因为右手中还拿着窝头，担心窝头被捏碎。他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道。
谁知，牢头根本没理他，转身走了。
闫墨有些慌乱，想做最后的挣扎，“其他的犯人都吃什么？我要同等待遇！”
“这里就关着你一个。这窝头还是我亲自跑到厨房给你要的，爱吃不吃。你说你，闲着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吃饱了撑的！我还得给你跑腿。”牢头头也不回，说着，自顾自地走了。
闫墨手里捧着窝窝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直叫苦。“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明明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叫薛什么良的，偏偏说我妖言惑众，我冤枉啊……！”
凄惨的喊冤声刺破了牢笼，弥漫在整个梅镇的上空……
“醒醒！”一阵邦邦的敲击声，把之前嫌床铺不干净、现在却躺在上面呼呼大睡的闫墨吵醒。他翻过面朝墙壁的身体，伸个懒腰，似乎意犹未尽。
坐起身后，闫墨看到了站在牢门外正盯着自己的红脸大汉——薛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在心里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而脸上却换上了一副近乎嬉皮笑脸的面容。
“捕快大哥！……呃，不！薛良大哥！你可来了，快放我出去吧！我娘还等我回家吃饭呢。”闫墨几步来到牢门前，一脸哀求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啊？”薛良一脸的严肃。
“闫墨！门三闫，笔墨的墨。”闫墨回答得挺痛快。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错在哪里了？”薛良本想关这个书生几个时辰，予以小惩大诫，等他认个错后就放他出来。毕竟这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该跟您顶撞！即使知道自己是对的，也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让您难堪。”闫墨犹豫着说道。
薛良差点被气乐，瞪圆了眼睛说:“我看你是想继续待在这里吧？！”
“不，不！刚才跟您开个玩笑而已。……我以后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绝对不敢再胡言乱语了。”闫墨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才是上策。
“这还差不多。给他打开，放他出去。”薛良叫牢头开了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