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何人解惑
离绪同海棠娇一道回到虞楼，“了了可否借我一用。”下了马车，离绪对海棠娇说着。
海棠娇轻轻捂嘴一笑，“自然可以。”
海棠娇进了虞楼，径自走到了了身边：“了了姑娘，今日你的工作内容有些改变，门外那位公子帮了我，你且同他一道办些事情去吧。”
“女剑侍还需要外出？”了了问道。
“不可以请假，不然会扣工钱的。”海棠娇笑着看向了了，了了无奈的答应了。
了了走出虞楼，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离绪。
“我就知道是你。”
“什么意思？”
“老板娘付了我工钱，让我今日下午跟着你，陪你办事。”
“哦，原来如此，我只说需要个剑侍一同办事，老板娘就差了你来，看来对你极为信任。”
“所以，是做什么？”
“也没什么，你且跟着我就可以了。”
离绪带她一道走街串巷，逛着集市，又去看戏，直到入夜，又带她上城楼看烟火。
“累吗？”离绪靠着城墙，看着天边的烟火问了了。
“这份工作倒是很有趣。”
自来到都城，了了既要担心被人发现，又担心珠玑找不到自己，担忧岚因会想她，害怕纨素、郑声哇担心她她不知道自己要待多久，虽然表面平静，其实非常疲惫孤独。
离绪并不知晓她来此的真正目的，只是心中怜惜她，为了让母亲安心独自来到异地，孤苦无依。经历了那样的事情，看似冰冷的她，似乎少有表情变化，该如何化解内心的苦楚。
都城常有达官显贵家中有喜，便会放烟火庆祝，今日也是听闻有烟火，便带她一同来看，离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不明显的方式给了了安慰。
“这都城确实繁华，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烟火。原来如此绚烂耀眼，那么多人一起欢呼雀跃，这样的热闹，都没办法一个人安静的难过了，真是很好的地方呀。”
“这都城之内总有烟火的，今日起，我每天都带你来这里，若你喜欢的话。”
“天天都看，哪还觉得新鲜了。”
“那明日去看些别的吧。你喜欢什么？”
“我？因为见得很少，倒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这烟火吧，我就很喜欢，还有今日市集的那些美食，还有唱戏的人，今日见到的一切，都很喜欢。”
“今日见到的一切都很喜欢？”离绪重复着这句话，脸上藏不住的笑容。
“谢谢你了。看来郑声哇他们写信给你了，那你定然知道了那些事情，今日我很开心。不过以后你不用如此费心了，也不要总是来找我，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故人重逢之喜，就到此为止吧。”
离绪本来挂着笑容，突然一下就被了了一句话给弄得没有了。
“我知道你最喜欢什么。”
离绪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一句，了了看着他，愣住。“什么？”
“你最喜欢破坏气氛！明明就是喜欢热闹，明明就是害怕孤单，装什么冷冰冰？我何时总是去找你？那可是我常去的虞楼，你没来的时候，我都把那里当家！懂不懂，你去问老板娘，你们住的后院，本来是有我的房间的，现在估计被你住着呢！所以我才会醉酒了被安排到客房去！所以，不要自以为是！”
离绪气呼呼的说着，见了了不说话，继续说道：“今日太晚了，你送我回去吧。”
了了跟在离绪身后走着，看着他进了相府大门。
看着离绪离开，一句话也没有，了了知道，他果然还是他！今天的好心一定是郑声哇托付的。
大晚上的居然让一个女孩子送他回家，连句谢谢都没有！
了了回到虞楼，酒楼都打烊了。
“就你自己回来的吗？”海棠娇看着外头空荡荡的，了了一个人回来了。
“嗯。”
“离绪公子没有送你吗？为何不为你安排一个马车？”
“我把他安全送回府中了。”了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海棠娇，心里气的不行。
“老板娘，我住的那间房，原来是离绪的房间吗？”
“不是呀怎么了？”
了了一副幸好的表情，告知老板娘自己回去休息了。
海棠娇回到房中，在屋顶饮酒。正准备回去，看见了不远处的离绪。
离绪也看见了她。
“回来了吗？”
“估计已经睡下了。”
“为何不安排个马车给她坐。就算要装冷漠，也不止于此。”
“她骑不了马，坐马车也晕。”
“那你为何现在才来？”
“她武功很高，我担心跟得太紧被她发现，所以”
“公子还真是，非常可爱了。”
离绪无奈的喝下一杯酒，望着天空，他必须得找个不动声色的方法，跟着她。若只是为了让岚因安心，也许再过十天半个月便会离开，在她在都城的日子，他必须陪着她。
“公子可想要一个不动声色的留在她身边的方法？她与虞楼的工钱结算是按天算，想来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第二日一早，海棠娇告知了了，她的工作内容改变了，棠相府需要筹备相爷的寿宴，虞楼需要准备酒菜，离绪公子要为相爷亲自酿酒，需要了了配合。“因为你本是女剑侍，如今又变了工作内容，你放心，我会给你双倍工钱。”
了了却拒绝了。
“我知道您已知晓我与离绪相识，因此将这工作派与我，但我需要告诉您的是，我与他虽相识，却并不熟悉，此番来到都城我有要事在身，不愿受他人所累，若您一直如此，我只能离开虞楼了。”了了十分坚决，那珠玑是何人，说实话她并不清楚，可却不是普通人对付得了的，她自己的事端，不愿连累任何人，若是珠玑前来，她怕会害了离绪。
海棠娇见了了心意已决，连忙说到：“我也是想的你二人熟识，行事方便一些，你若是不愿意，也就罢了，提什么离开呢。”
海棠娇如此担心自己离去，了了总是感觉事情不简单。当日她莫名其妙的以剑术了得为由，将她带到虞楼，可她来虞楼也有些时日了，倒不觉得她属于这虞楼必不可少之人，且她又提了诸多要求，海棠娇一一满足。如今知晓她与离绪相识，更是对她有求必应，可自己第一次来都城，又戴着人皮面具，对着偌大的虞楼来说，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了了决定先去找苍海，看他能否有空前去寻那重烁一趟要来珠玑的画像。当初事发突然，只想着那珠玑会来找她，却又因为担心澍白发现而不敢显露真实容貌。
苍海自来到都城，便前往左相府中，凭着幽人老师的引荐信，左相十分器重他。并准备安排他有机会面圣。可苍海在左相府中一段时日，左相与他谈论多次，认为贸然让他面圣，恐有不妥。苍海学识渊博，对治国之策见解独特，可其中一些仁政却又与当今陛下的治国方针有别，如今他不过一介布衣，虽然师承幽人，却容易引来祸端。他决定找机会将他引荐给棠相，再由棠相来引荐他面圣。棠相为人正直，直言不讳，倒是与苍海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
苍海一直未有机会面圣，也就先不着急，空闲下来便去寻找了了。可了了基本上都在虞楼值守，寻找未果。
他虽知晓那重烁定然未将了了之事告知珠玑，却又担心时间长了会有变故，虽然了了剑术了得，可那珠玑并非凡人，虽然也见过两次，但终究面浅，自己无法画出全貌，他便自行前往寻找重烁，要来珠玑的画像，以备不时之需。
重烁见苍海寻来，知道了了心意已决，定要找那珠玑问清一切，为了让她能够有所防备，老实将珠玑的画像交予苍海。
“你既已知晓我未曾将一切告知珠玑，最主要的原因是珠玑并非寻常人等可以应对，即使了了剑术了得，珠玑因神侍的身份不可在凡间杀害凡人，却不可防备其借刀杀人。你此次回去，千万记得，告诫了了，离开武罗都城回到孟槐，也许便不会再多出事端了。那珠玑已传音与我，询问我的热疾如何，她并非如此关心我之人，定是在都城发现了端倪，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准备离开这里躲避她一阵，你们速速离开都城。”
苍海回到都城，左相府来报，有一女子留下书信与他。
苍海来到虞楼，看见了了，思及重烁所言，不知该如何规劝了了。
了了向海棠娇告假，“故人重逢，我需要出去一会儿。”
海棠娇看向那等待了了的男子，应允了。转身又派人叫离绪前来，说关于相爷寿宴选酒之事。
“若非你写信与我，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寻你。”
“事出有因，当初也是我告诉你不要联系的，只是你也知道我无法骑马，又坐不了太久马车那里也不是写信可以到的地方，因此想要求助于你。”
“你能找我帮忙，我很高兴。”
“那你何时可以启程。”
苍海看着了了，从一开始她就担心会连累旁人，因此一人承担所有，如今她因为珠玑的事情都开始寻找他的帮助了，可见她已经下定决心。也罢，那珠玑从一开始便盯着她，当时他应该有所警觉的，如今已经安顿好，一直在她身边隐藏着也能多保护她一些。
“我想着你戴着面具，那珠玑可能找不到你，但我们却也不知道敌人到底什么样，所以前几日安顿好了，便去找了重烁要来了画像，你拿去吧。”
了了拿过画像，果然，这女子便是她曾经在玉府见过的。
“玉府的人若是老太太想要害她大可不必，且如今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可这珠玑为何仍旧对我穷追不舍，当初重烁所言，我本半信半疑，可这画中的女子竟然丝毫没有年龄增长的迹象，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前世之仇怨？若她就是所谓的神侍，懂得仙家术法，为何总是用类似的方法，让我遭受凌辱”了了看着画中的女子出神。
“看来你本来对重烁所言并不全信，如今应该相信他所说的了吧。我知道此刻劝你放手离开这里你定然不会同意，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报着孤身一人应对的想法，若遇见她，一定要像如今这般找我一同应对。”
“重烁对你说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你连重烁都对付不了拿什么保护我？”了了将画像收起，看着苍海说着。
苍海低下头附在她耳边道：“那你保护我就好了。”
“好吧。若你不怕死，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她拍了拍苍海的肩膀，“这个，谢谢你了。有了这个，我就可以站在暗处观察那珠玑，若是她真的那么厉害，我一定会跑的比谁都快的。”
不远处的离绪将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融化成了清泉细流。他早就知道，她并非什么冷漠的人，她表面的冰冷，不过是不善与人交流的保护色罢了。她其实比谁都温暖，接纳着他人的善意和爱，一旦认定那关切是真实的，便会在心里对那个给予爱的人更多的感恩，她不会表露出来，只会在那个曾经给过关爱的人需要理解的时候一股脑的回报。对亲情、对友情都是如此，但是爱，他认为她内心最深处有一块坚冰，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融化的，此刻，他发现自己错了，只不过那个融化她的人不是自己罢了。
在苍海面前，了了有着少女的娇羞，她的眼中带着笑意。
离绪突然间有一个想法，因为自己不自觉的就对她动了情，所以总是对号入座自己和她在一起就会迎来梦境中的场景，或许那梦境中如此真实的场景，难道是自己得不到她的心，又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的恶果吗？又或者，那真的是前世的残念，这一世，她绝对不可能对他动情，因为恨
离绪脑子很乱。匆匆而去。海棠娇看着离绪离去的背影，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