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人成行
“大哥,以前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既然如此沉迷于美色,为何不娶妻?事到如今,我总算是懂了,若是有妻,岂可如此任性而为呢我是来参加春试的呀,再不济今日也得好好读读圣贤的著作,不能明日考试写的太难看吧。”
“何为沉迷美色?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我不过是爱美之心罢了,读书这种事情,岂是一朝一夕可成。你到底有没有想好就来参加春试,陋室书院出题,从来不是按你所想的。来这里参加春试的,真正读书的人几千人是有的,应试成功的人,只会从这些日常以读书为乐的人中挑选,你我不过是凑热闹的,此刻读再多有何用?而且此次那遁幽人先生是招收关门弟子,最多三人,所以来得人多无牛毛,你我还是好好感受下氛围即可,莫要想那些与自己无关之事。”
澍白一路念叨着,离绪听着也有道理。论学识,不过是自小受到的教育,虽然比起普通百姓强许多,可恐怕还不如方才那店小二。论武学,剑术虽然尚可,但在星河苑那些剑师手下,也只能过个三招。
“哎,是不是在想自己有哪些不足,想来想去,竟然称得上的只有这皮相了哈哈哈哈。”
“知我者莫若大哥也。”
“你以为我是为我自己看的吗?我是为你看的。你父亲不停地说服棠相爷,难道真的是期待你来羽山可以进入陋室书院?依我看,不过是想让你来此觅得佳缘。陋室书院不分尊卑男女,定然会吸引许多才女前来,才女本就难得,若是能够进书院的才女还是美女岂不更是世间少有!你们棠相府的人都觉得你至今闲荡,与我有关系,那我便为你这少年郎觅得佳人,到时候,你们相府哈哈哈哈,定然再也不会在背后念叨我!”
澍白说到兴起,竟然激动的手舞足蹈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人。
纨素正在看书,因为看的入迷,没看见前方的人,所以跌倒。
连忙起身,向前方的人道歉。
澍白因为自己撞到了人,本来很抱歉,见是一女子,更加不好意思,想要上前拉她,可那女子竟然先起身朝他道歉。二人互相道歉的场景实在是太过好笑。
离绪站在一旁看着。
此刻,不远处来找纨素的了了看见了纨素,连忙奔了过来。
她匆忙是因为看见纨素激动不已,还因为在纨素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少年,远远看去,竟然神似玉让。
离绪正看着互相道歉的二人,突然看见远处一头戴白纱帽的女子朝这边奔来。
澍白还未道完歉。
他面前一直低着头的女子已经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头戴白纱帽的女子抱在一起。
二人抱了好久,完全忘记旁边有人在看着她们,又互相搀着,准备离开。
澍白弯腰,捡起了方才那女子掉落的书。
“姑娘,你的书掉了。”
纨素这才回过神来,方才撞了人,在道歉,看见了了竟然把书都忘了。
一转身,才看见了那递给她书的男子。生的面若冠玉,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那递给她书的男子旁边站着个少年,虽然生的俊美异常,可这个男人却少了成熟的魅力。
纨素连连道谢,接过书来。因为太过紧张,竟然不小心碰到了那男子的手,顿时满脸绯红。
了了本站在一旁等待,看见这场景。又看了下对面男子旁边的少年。原来远远望去十分相似,走近看只是神情相似罢了。
二人此刻的内心都是有些尴尬的。
“真是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便极尽温柔。”离绪在心里想着。
“莫非从未动情的先生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了”了了心中想着,不知道如何叫走纨素。
澍白见这女子突然脸颊绯红,明白自己或许有些太过热情,让对方误会了。
连忙拱手和他们告别。
本以为分开走的四人,却在同一座宅子门口遇见了。
昨日,纨素突然写信给了了,父亲在祖母的劝解下,终于同意她来参加春试。
“此次我若是入了书院,便再也不用担心父亲时不时的催婚了。一想到能见到你,便觉得开心极了。”
因为确认的太晚了,了了只能提前为她寻住处,便在街角最偏僻的一个宅子定了一间。她担心纨素找不到那里,才约定在书房街见面。
纨素本来还在回忆方才的男子,此刻却再次相见,一时间脸更红了。
澍白见在此处又遇见了方才那两个女子,在看那以纱帽遮蔽自己的女子,心中猜测,莫非这便是店小二口中所言那位陋室书院的绝色?这羽山国民风淳朴,圣贤之道浸入百姓血液之中,若不是有什么原因女子何须以纱帽遮蔽自己。且四人再次见面,本来都躬身行礼,唯有这女子只是微微颔首,一副清高之姿,这样的架势,定然是陋室书院出来的才是这般风貌。
澍白为自己的猜测雀跃不已,虽然答案对了,但方向错了。戴纱帽是为了不让人看见她的样子,避免师兄师姐们所说的,羽山国总是来许多书生朝圣,也有登徒子从外地来游玩,若是见了容貌心生歹意,太过喧闹。以往她都带纱帽,如今有了人皮面具这次又不能戴,毕竟她需要在春试登记信息,抛头露面,纨素是此次应试者,到时候若是有人看见她们二人如此亲密,恐怕对纨素有影响。至于只是微微颔首的清高之态,并不是陋室书院的做派,只是她自己比较冷淡罢了。
“先生,因为知道的太晚了,今日便先在此处修整一番吧。我接到你也就放心了,待春试之后,你我二人再叙。”
纨素从与澍白二人的再次相遇中清醒过来,她自然知晓了了担心她的身份影响自己,因此连忙让她去办自己的事情。
了了依旧朝二人微微颔首,匆忙离去。她转身之际,离绪见她腰间的带子十分特别,不过一晃而逝,却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腰带。
三人进了院子,傍晚时分。澍白与离绪准备再去那馄饨摊解决晚饭。
澍白便敲了纨素的门邀她一同前往。纨素是洒脱之人,又对澍白有好感,欣然前往。
三人落座后,澍白询问纨素。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纨素。”
“姑娘不过见我二人两次不到,就同意与我二人一同吃饭,真是洒脱呀。”
澍白平日里流连白楼,那些女子虽沦落风尘尚且对男子的邀约报着一丝矜持。
“不过是一同吃饭,况且是同有好感的人一起吃饭。”
纨素头也不抬的边吃边回答。
澍白吃了一惊,这女子居然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他继续说到:“我看姑娘虽然年轻,可与我这位小兄弟应该还是有些差距。”
本来再喝汤的离绪被扯入了话题,连忙在桌子底下踢了澍白一脚。澍白连忙低头吃起了馄饨。
听见这话,纨素抬起头,看着二人。“我并未说对这位小兄弟有好感。”
“可”澍白知道,此刻自己把话甩自己身上了。
“也许您二人一同时,女子多将视线停留在这少年身上,可他对我来说,太年轻了。先生您,正符合我的审美。我已经二十七岁,孟槐国人,尚未婚配,不知先生娶妻否?”
澍白险些被馄饨呛死。从来都是他逗弄女子,如今碰见了对手。二十七岁,大概因为还未经历男女之事,因此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几岁,可即是如此,在这闹市之中,直接自报家门听见孟槐国三个字,澍白心中微动。
“孟槐国的女子都是如此洒脱之人吗?又会开玩笑哈哈哈哈。”他大笑着想转移话题。
突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少年,看上去与离绪一般大。虽然比不上离绪这般俊美,却有一种潇洒倜傥之貌。
“这位姐姐竟是我孟槐国人。”他不由分说的出现,又径自坐在了空着的那一边凳子上。
少年看向澍白:“这世间女子,哪里还分什么地方的就洒脱,女子大多娇弱矜持,是人的天性。只是这位姐姐与那多数女子的气质不同,像一株兰草,虽然长相看似娇弱,实际上非常洒脱。”
“诶,看来这位小兄弟对女子了解甚多,定然见过各国女子,小小年纪,实在佩服。”
“不敢。只是懂得辨人罢了。”
“呵呵。”纨素突然笑了出来,又斜眼看了旁边的少年,继续吃馄饨。
“纨素姑娘是对这少年对您的评价不满意吗?”澍白看这两人的状态,感觉好玩。
离绪本来觉得很无聊,突然出现的少年让他也来了兴趣。
“辨人?那你看那边走过去那女子如何?”纨素停下手中的碗筷,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女子问这少年。
那少年看了一眼那走过的女子回道:“我虽懂得辨人,但并非哪个女子都值得我给出点评。”
“呵呵,那我要多谢你了。”
纨素付了三人的饭钱,起身离开。突然被女子请客,澍白和离绪有些尴尬。想要阻止,纨素已经匆匆离开了。
“二位兄台莫急,我这个姐姐素来抠门,从未请我喝过一汤半水。今日竟然请二位吃馄饨,看来对二位的感情很深。”
澍白和离绪看着这少年。大概也明白了,二人是认识的。
原来这少年名唤郑声哇,是孟槐国最小的皇子。纨素家乃是孟槐的书香之家,名望甚高。家中几代都有人与皇室结亲。而郑声哇的母亲就是纨素的亲姑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纨素一直未婚配,郑声哇十岁那年在自己的庆生宴上许愿,希望纨素不要一辈子读书,能够把自己嫁出去。其实当时郑声哇只是见家中长辈都在催促纨素相亲,才会说出那样的话。长辈们都夸赞二人兄妹情深结果第二年,他又如此说,第三年,被逼的没法的纨素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郑声哇发了火。她能怎么办?她没办法对长辈发火,因为周围的人都在以好言规劝,似乎不照做的自己就是个罪人一般,她是理亏的人,若不是祖母一直为她挡着,只怕早就嫁给家中安排好的男子了。也就是那时候,郑声哇才明白,堂姐在庆生宴上的开心都是装出来的,她其实一直并不开心。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纨素每次看见郑声哇就没好气。即使郑声哇总是讨好她也没用。再后来,她不仅在学堂教书,还接了教授了了的工作,就是为了躲避这些烦扰。
其实她与郑声哇的感情还是很好,只不过越来越喜欢看见他说话就怼他。她知道郑声哇此次会来春试,为了少生气,也没有想过找他一起,可郑声哇提前来了,竟然还偶遇到她,实在让纨素无奈。
“哈哈哈,其实纨素是我的堂姐。”
“看来二位的关系有些误会。”澍白笑着回应到。
“其实我们的关系很好,姐姐只是在对自己生气罢了,因为与我亲近,才会朝我发火。”
少年说着又看向澍白离绪二人:“小弟名叫郑声哇,不知二位可否带我一同前往你们的住处寻找堂姐。”
听见这名字,二人相视一笑。
武罗虽与孟槐相距不近,可与各国皇室有关的,名门子弟还是需要了解的。郑乃是孟槐的国姓,当初听闻孟槐国主为自己最小的皇子命名声哇,就很好奇那国主的思维方式。说是这小皇子是国主老来得子,为了表示惊叹才会当场命此名。如今二人看这少年的做派,确实担得起这名字。
“棠离绪。”
“澍白。”
“哦,难怪各位听见我的名字可以憋住笑,原来一个是武罗棠相的孙子,一个是天监司武罗总管的孙子。我就说这世间生的离绪公子这般相貌的男子其可随意遇见,原来二位也一改往日的爱好,开始潜心向学了吗?”
郑声哇很明显的是不爽二人的憋笑,所以连带着也说了二人的风流轶事。
“原来我与大哥的风光都传到孟槐皇室了,实在是风光无限。”
听出郑声哇的打趣,离绪将话接过来。
这两个人,年龄差不多,一个看上去随意散漫,一个本来就是随意散漫,居然在这里互怼起来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
澍白连忙站在二人中间,一手拉住一个。“两位弟弟,快随我回去准备明日的春试。”
郑声哇到了纨素住的地方,见堂姐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不停的哀求她一同去已经订好的住处。可纨素完全不搭理他。就任凭他在屋外站到天黑了。
离绪在屋内听见外面的动静,开心的不得了。
“看来你很喜欢这位小皇子嘛!”澍白在一旁笑着看他。
离绪虽然看上去对人亲切,其实是一种暴力。人一旦接收到这份亲切,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他便会拒人以千里之外,给人非常深刻的打击。他只有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显露自己的喜怒,和真正的接纳。除了他的亲人和澍白,似乎没几个人见过离绪真正的亲切。那些白楼的姑娘,离绪常去,也不过是为了败坏自己的名声,免得家中一直安排亲事。但他又讨厌花街柳巷,所以才不愿同澍白一起去白楼玩乐。澍白如今都想不起来二人是何时变得亲近的,似乎是在天子的一次宴席中。刚刚从孟槐国回到都城的澍白和十岁的离绪偷偷离开宴席。二人都跑到御花园里,澍白喝酒,离绪拿着个小棍子舞剑。
“你不是棠相家的孙子吗?小孩子不是都爱热闹?你为何离开。”
离绪并不回答他,而是拿着地上捡的木棍挥舞着。
“莫非你想成为侠士?所以不喜欢热闹?侠士就是因为爱热闹,才会仗剑走天涯的。”
离绪实在被这个大叔吵得很烦,毕竟这一处是御花园里最安静的地方,宫人也不会路过。他不想就这样把地方让给这个醉鬼。
“这位大叔不是天监司总管大人家的孙子吗?听说你这么大年纪的男人都爱美女,这会儿宴席上歌舞升平,你为何离开。难道是想当和尚,所以六根清净。”
总之,两个人成为朋友有时候是非常奇妙的,就这样最终两个人一个人玩自己的棍子,一个人喝自己的酒。因为担心醉倒的澍白受了寒气,离绪将他拖回了府中。
“我这人,即使路边看见晕倒的猫狗都会带回府中,何况一个活人。”
“我看小兄弟并非什么对人亲近之人,也不是什么善心无处发泄的圣人,如果觉得我有趣,我就交你这个朋友好了。何必在这里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一个脸皮厚的大人,一个脸皮薄的孩子。
就这样,成为了忘年之交。
二人似乎都想到了初次相识的场景,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如此,我觉得此人甚是有趣,和大哥有点儿像。”
“和我像?我看他和你才像!看着好像很好接近,其实稍微感觉到一点儿敌意,马上就会加倍奉还!”
“那看来他和你我都很像了,所以我们才会臭味相投。”
二人正说着,郑声哇已经在屋外敲门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只是想近来坐一会儿,不知方便不,反正再过两个时辰我就要去书院排队了。堂姐不予我一同去,我只能留在这里待会儿叫她。”
“为何那么早就去?”离绪发出的疑问让澍白都很尴尬。
“每届春试都需要在规定的时间登记领取入试凭证。其实相当于登记考生人数,领取了之后便可离开,等待第二日的考试。排的越前面就能尽早登记早点儿回来休息养精蓄锐”
澍白和郑声哇一起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离绪,离绪的斗志又被点燃了。
“你!虽然比我大几个月!可有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郑声哇也不说话,径自找了床铺躺下。”
“我需要好好休息,以便领取凭证的时候状态最佳。”
离绪冲上去就将他推到里边。也一起躺下。
“哎,两个长不大的孩子。罢了,你们两个应考生好好休息,我这个不参加的人在凳子上对付对付,等你们走了再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