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冥月归主
因为不用担心被人追赶，两人走的并不快，天边慢慢露出鱼肚白，才到达了孟槐和羽山国的边境，途经一处湖泊，便是蔓渠。想着过了边界便是羽山国了，此处又有湖水，十分清澈，便去取水给岚因喝。了了刚刚靠近湖水时，听见婴儿啼哭之声。
那马腹本以为又是扰他清净之人，正准备将其拖入水中，却在看见那双眸子时，马腹显现了真身，偷偷从水中露出头来，双手举着一把剑。那剑也感知到了灵钥的气息，颤动着，激荡着水花。
了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水中的小兽并无杀意，那剑泛着水光，极为漂亮。那是她在梦里也见过的剑！
“这是给我的吗？”她看向那小兽问到。
小兽点头。将剑递给她。
了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她的手刚刚抓住那柄剑，便感觉似曾相识，像是阔别已久的好友，以剑鸣回应她。
那小兽轻轻抓住了了了抓着剑的手。了了出生时被扔到水里，马腹当时感觉到她的冰冷以为是年幼受了寒气，可如今她的手如此冰冷，和自己一般，马腹虽然错愕，却因为再次的相遇而激动的落下泪来。
“了了。”
岚因见了了一直蹲在水边，便喊了她。马腹连忙松开了她的手，以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噤声，又递给她一个皮质的剑鞘，隐匿而去。
“这剑我先拿走了，谢谢你，待我安顿好了，再来问你个究竟。”
她将剑提出水面，此刻天渐渐亮了起来，晨间微光掠过剑身，令了了惊叹。
在那梦中，她曾经见过一把剑，方才只是肉眼看上去相似，可当时这把剑柔软无骨，被一个女子缠在腰间，她从未想过一把剑居然可以如此形态。了了抖动剑身，剑身如水波抖动。
岚因看见了了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剑，连忙走了过来。
“这水中竟然有一柄剑，看来是谁遗忘在这里的。”
了了笑着告诉岚因，又抖动剑身，“母亲你看它多么柔软。”
“大概是个玩物吧，或许是哪个孩子弃在这水中的，如此柔软，怎可伤人。”岚因上前抓住剑身，血一下子渗透出来。
“母亲！”了了连忙将剑放下，带岚因到水边冲洗。
“此剑竟然如此锋利！你手上这软皮做成的套子只怕也无用，还是丢了吧，免得受伤。”岚因只觉得这伤口尤其的疼，交代了了。
“母亲你看，这剑身放入这软皮做成的剑鞘里应该正好合适。这剑如此柔软正好可以放在腰间，和腰带一样，既能防身又不被人发现。”
为岚因包扎好伤口，了了将剑身塞入剑鞘，可剑鞘在水中浸泡太久，似乎有些松软湿滑，了了准备将其安置在腰带间的时候，剑身滑了出来，了了趁势去拿，竟然将她的衣袖割破，岚因惊得查看了了的伤口。“我就说你不要”
二人震惊不已，了了虽然触碰到剑身，却未受伤。
“母亲，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觉得这剑是我前世遗落在此处的，方才有一个小兽将此剑交给我，我担心你害怕才没有告知。我每日在院子里练剑的剑谱便是梦中得见，有时候是剑谱的形式，有时候是一个只有轮廓的女子拿着一柄缠在腰间的剑演练与我，那时候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我的梦境如今看来，那是我前生的残识。”
“定是上天怜我的女儿受了太多苦楚，才会派仙人保护你。”
岚因将女儿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了了。
“母亲，我们此行离开，便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吧，忘记前尘往事好不好”
“好。但若他要入梦，便不由我掌控了。”
马腹在水中藏着，听见了岸上人的谈话。心中欢喜却又怨恨。
当日长乘投生凡间前，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与他，并将灵钥的冥月剑交给他保管。
“我相信，若有一日，她定会因缘际会来到此处，你便将此剑交予她。”
这是马腹第二次见到转世后的灵钥，第一次是她刚刚出生时，被人扔进水中，那时他便知道，所谓的因缘际会，定然会来。可那时她太小，他已经等了很久，终于又等来了她。
可湖面不远处还有人在，且那人的气息十分熟悉，即使她如今没有仙气，却仍然无法让嗅觉灵敏的马腹忘记这个味道。当她的血液进入水中，马腹便确认了，此人就是云姬。
当初他气恼云姬利用鲲得到逍遥烟，便在她与天帝的私宴上上咬了她，谁曾想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她居然和灵钥在一起，她居然成为了凡人，而且成为了灵钥此世的母亲。
按照时间，马腹希望长乘也能如约而至，他好想将现在的状况告知与他。
了了与岚因到达陋室书院，已是正午。
“把面纱取下。”前来接应的男子看着引荐信头也不抬的说着。
待了了取下面纱，那男子抬头看了一眼，“把头纱带上，跟我进来吧。”
了了带面纱还是纨素特意交代的，“你的长相过于招摇，若是有人的地方一定要带上面纱，免得引出祸事。”了了从未涉世，她总是担忧不已。
“青玉师尊特意写信给院长，说你要前来，院长为你安排了房间，以后你和你母亲便在厨房帮忙，若是学堂忙的时候也需要帮忙，书院没有尊卑，大家都是有活儿一起干，你先适应适应，但凡有事情需要做，总会有人来找你的我叫徐稚，你以后有什么不懂得问我即可。你们先捎适休息，修整好了我带你去见院长。”
纨素平日里在孟槐的公立学堂授课，当初让她去教了了，是玉擢秀几经筛选的。她的祖母乃是乐隐者大师的亲授弟子，纨素二十多岁仍未嫁人，这样的家庭，对于被关在偏院的孩子，定然不会有失偏颇，也不会四处宣扬。
一开始纨素偶尔会跟祖母说起自己教的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十分冷漠，却不会告知自己教的孩子是谁。到后来，二人消除芥蒂，纨素会跟祖母说起这个看似冷漠的孩子给予她的温暖。
甚至在父母偶尔打趣她：“这辈子怕是无人敢娶了”的时候，回一句：“谁说的！我的学生说若是她是男子，定然会爱上我！”引得父母大笑。
了了决意诈死，纨素心中欢喜不已，张罗着为她安排离开后的事情。因此求祖母让了了前往陋室书院。陋室书院向来不喜如此走后门的事情，可纨素若是论不论世事的安宁，适合一个刚刚进入社会的孩子过渡的地方，唯有陋室书院，又说这个孩子是自己最爱的学生，只是为她寻个落脚之地，青玉才稍微同意。但是为确保无人冒去，需要送一副画像前往。看见纨素为了了画的画像，惊得一时语塞。
“祖母实不相瞒，这孩子被关在一个院子里十几年，除了我，基本上从未与外界接触，又生的如此貌美，孙女实在担心才会”纨素还未解释完，青玉便允了，派人将此画像送去书院。
“似旧人重生，望师弟照拂。”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青玉还是写了这句话附送。
幽人看见画像，心中感慨万千。这世间之事，实在是神奇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