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中相助
武罗之神力，本就是神兽狰所盗而得，庇护千年，到灵钥这一代，是终结之际。
天定命数，却因为长乘所为得以延续。
天帝震怒，云姬利用鲲之事，他早就知晓。当初派别的仙姬分管灵台也不过是刺激云姬的嫉妒之心。为了保住云姬的恋慕之心，他一直若即若离，装作不知。
这些年来，云姬炼化了逍遥烟，为他所用。长乘竟然私自将逍遥烟用于救活凡人。
天帝与云姬暗度陈仓之事，王母佯装不知。
可长乘是她疼爱的弟子，她自然不会允许天帝因为私利而惩罚他。
“逆天改命，什么天之九德所化，竟然做出此等事情来！”
“天之九德，也并非全为善德，天地之中也有浊气，这都是他的劫数。天帝何不静观其变。”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如此偏袒，莫非他真的是你与那男子所生？”
“天帝何故如此说，天帝与那云姬暗生款曲我不过假装不知，长乘之事，希望天帝就此作罢，我自然会好好教化他。”
“我不过是为了让她为我炼化逍遥烟罢了。”
“云姬乃是天帝之臣，什么时候天帝让臣子做分内之事还需要嘘寒问暖？”
“罢了罢了，此事我不再管，但是那逍遥烟被注入凡人体内，凡人之躯岂能承受，不过也是早夭之命，即使如此，那女子投生之地不可再为武罗，那武罗广渠竟然诛杀神龙，食龙丹以获长寿，不可再增裨益，世间清明不可为此人长久控制！”
“说到此处，天帝不过是想要弥补当日之失，那时你听信那灵蛇之虚妄之言而诛杀了偷走息土的鲧，如今鲧此世龙息不稳，所以早夭，谁知道竟然被广渠以龙刃所诛，本该魂飞魄散，天帝不也做了人情送他回到龙渊吗？说到底，你我不过都是心软之人罢了。”
“王母所言极是，你我皆是心软之人。”
昆仑山神殿内。
长乘跪于殿下。
“此次你可知自己所犯何错？”
“以逍遥烟救活了凡人。”
“即使数万年，你也仍是个孩子罢了。如今那女子已进入轮回，可她死于你的冥月剑下，形魄俱损，逍遥烟修复其元神须经一个甲子，六十年后，便会托生于世，你可想好如何”
“我也要去世上寻她。”
“男女之情，从来不是时间早晚，也非努力而成。你且被关押六十年吧，我也好与天帝交代，待那女子托生之时，我会将你的仙魂投入凡间经历轮回，也算是惩罚。”
“那我如何才能寻到她呢。”
“你应该知晓她此生恋慕之男子乃是鲧的残识修习至今所化，天帝念及旧情，已助他重生。到时，他可能早已入世，若是命中有缘，你不过还是落个一场空罢了。此番经历轮回，你需明白，若你二人当真有缘，冥冥之中自然能够相爱相守，若无缘则消失于人海苍茫，万不可再做留恋。”
“此后余生，她若入世，我必生生相随，若只终此一生，吾此生亦如五更残月，唯茫茫黑夜为伴。了无生趣。”
“爱是万缘之根，当知割舍。”
“若知割舍，母亲又岂会一次次逆天改命，将他的元神引回。”
听闻此言，王母语塞。
“未曾嫁予天帝时，您不是也曾衷情于一凡间男子吗？可他命薄，终是死于您父亲之手。您将二人所生之子养在这昆仑山中，以昆仑灵气养育他，让世人都以为他乃是天地灵气所化而生。您甚至偷偷将所爱男子的灵魂养在这昆仑灵山中，以神木为灵棺，滋养其元神，经过数万年，他终于脱离凡胎，化为神魂，即使他根本不记得您是谁，您也不敢再让他记得，但是他活着，您就有念想”
“蛾扑火，火焦蛾。莫谓祸生无本，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你且随心而为吧。”
原来她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一切，还是被这个孩子知晓了。
“您可以忍受心中孤苦，我却要寻个情之究竟。谢王母成全。”
长乘起身，拱手作揖，转身离去。
长乘自幼生在这昆仑山。百兽为伴，他以冥月剑压制他们，又待他们如亲人。他很孤独，这些神兽有一些年轻，也有年纪大的，见识了太多神族旧事，偶尔会在喝酒的时候告诉他一些，包括一些禁忌不可谈之事，其中就有王母年轻时与凡人的旧情。
王母常来昆仑看他，他也十分敬重。在心中将其当做母亲一般。神兽喝醉了说的那些话，他很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可她身份尊崇，若是真的被神族知晓所谓旧情私生之子，定然影响重大。他诛杀了那个知晓始末的神兽，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
他总是看见她对着一株神木发呆，一看就是一天，偶尔还会偷偷落泪。
就这样过了数万年，那神木竟然化出神形，长了眼睛。
从此以后，他多了亲人。而王母，来得越来越少了。
他为他取名木瞳。那是母亲思念之注视所化，他一直这样觉得。
这个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像一个孩子一般。
如此，心心念念，不过是期盼他快乐的活着。
她是神族最尊贵的女人，他活过来了，她却以为人妻。如何再有牵扯。
他不希望同母亲一样，他要去找寻，去求证。他还有机会。
灵台旁，云姬一脸漠然。眼前的女人，拥有她永远也无法名正言顺得到的男人。
“你可曾爱过什么人？”王母幽幽的说着。
“王母为何明知故问？”
“你若是在他面前也这般理直气壮，也许会得到的更多一些。”
“我本就不是可以在他面前理直气壮之人。”
“深爱的那个，总是卑微之人。就像那仍旧将自己禁锢在醴泉岩石上的鲲一般。”
“王母此番前来应该不是来与我讨论感情问题的吧。”
“只是一时感慨罢了。天帝不忍自己前来，因此派我来告知你，云姬上神看守灵台不利，丢失至宝，特被贬下凡间经历一世凄苦，以此为戒。”
“云姬领旨。”
王母来到醴泉。
“云姬不日便会被遣下凡间，因为丢失了逍遥烟。吾可以助你前往凡间与她结缘，也算是了却你的旧情，你若是想好了，便从那石头上离开修整修整，来天宫寻我。”
长乘被关押在昆仑山的幻乾坤洞中，漆黑一片，即使是上神也无法看见任何东西。
王母站在洞外，木瞳正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话。他看见王母，连忙行礼。
“你在做何？”
“司乘被关在这黑洞之中，定然十分无聊，我在给他讲故事呢。”
王母对他笑笑，木瞳也笑了起来。
逍遥烟可保住灵钥的元神，却有副作用，其中之一便是活不过16岁便会早夭。
凡人之躯，是无法长久承载其强大仙力的。
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满心期待，却要再次经历所爱之人早夭之悲痛。
长乘受罚，天帝碍于王母，也不得不让云姬接受惩罚，鲲乃是逍遥烟主人的后裔，若是云姬与鲲生下灵钥的转世，便可压制逍遥烟的仙力。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却可保其性命无忧，作为母亲，这是王母可以做的唯一有用的事情了。
“两情相悦，少之甚少。爱而不得，才是世间常态。这些时日，你且细细思量，若仍持初心，便去尘世间好好感受一下吧。”
王母说着，看向一旁坐着满脸愁容的木瞳。
“他不过是小惩大诫，你无需忧心，替他守着这昆仑山吧。”
“您可以忍受心中孤苦，我却要寻个情之究竟。”长乘的话让她心中酸楚。她何曾不想去寻个情之究竟，可她背负太多，终究只能选两全之策，牺牲相守换他们的安宁。
“我无法得到的，你可以得到吗？我的孩子。”她在心中想着，离开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