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第52章
两个人吃着花生, 壳子就随手丢到炉子里。被火舔过的壳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像一下子就回到还没来京城的时候。
铃铛适时地送来两盘子蜜瓜：“正是鲜甜着呢，虽说有些冰, 但少吃点也是很舒服的。”
这蜜瓜放在边境只有几家吃得起, 但是在京城, 不少人家在郊外都有庄子, 庄子上种的东西供应自家吃还是跟得上的。现在上来的这蜜瓜就是王大娘她们家在京郊的庄子上收上来的。
程溪早就不知道王大娘不是一般人, 此时也没有多问，取了一小块, 入口冰，冰过之后就是甜。许是先前的冰让后头的甜变得不那么腻人, 吃在口里刚好。
“脆生生的呢。”
“可不是！”王大娘颇为自得：“笼统没出几个, 我留两个, 回来剩下的你都带回去给那几个小的吃，免得浪费了。”
说道这，王大娘又坐起来：“你今日来怎么没把那几个小的带来？”
“这几日忙着呢, 思文那小子肠胃一直太虚, 路上跟着我们还好，到了京城我一个没注意, 他又开始胃不舒服, 这几天都在那边帮衬着。”
“肠胃不适？那还得我之前做的猪肚饭啊！”王大娘一听就着急, 回头对着铃铛吩咐：“你去告诉夏玉一声, 让她再按照之前的方子做一份猪肚饭放好, 等会送到顾家去。”
铃铛答应了一声, 又给两个人添了二把花生，才下去。
程溪从袖口取出来时候就准备好的请帖递给王大娘：“婶子，过几天准备酬客了, 你可一定要来啊。”
“咱们两家你怎么还弄得这么客气。”王大娘一拿过请帖看过就笑了起来：“整得这么正式，还给我亲自送来请帖，我们程大娘子可是费了心啊。”
这话说促狭，程溪没用力地推了推王大娘：“婶子~”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王大娘看程溪不好意思的样子，好悬才忍住笑：“这日子挑得不错，说不得那日还能赶上你家大郎回来。”
“思渊要回来了？”程溪有些不敢置信。自从思渊跟着袁举人出去后，只送来两封报平安的信。算算日子也有一两个月没见了。
“还没定下来”王大娘这时候才算给程溪通个气：“前段时间他们走得忙，说是去书院，其实是那位有事交代给老大。我家老大想着，若是能将你家大郎带着，一起在那位面前露个脸，日后也算是多了门路，说不得哪天就被那位看中，直接封赏了，比战场上厮杀可容易多了。”
程溪倒是没想到里面有这么的曲曲绕绕。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思渊要回来了。王大娘又跟着她聊了一会，看她实在坐不住，又恰好铃铛过来送猪肚饭，眼看没什么能留她的，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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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头顶瓜子壳的妇人一上了马车就忍不住哭出来，她也是在家金银堆出来的姑娘。没出嫁前，身为嫡女，家中的好东西都是她的，那些庶子、庶女讨好她还来不及。出嫁之后，她是低嫁，夫家捧着她还来不及，现在居然再一个乡下来的面前丢了个大人，想着日后那些个贱人还要嘲笑她，气的她将手里的帕子狠狠的搅了又搅，
“大娘子！慎言！”身边的嬷嬷看到她的样子，知道她肯定在那里受了气，心里也心疼着，但是听到她说的话还是制止了一下：“隔墙有耳。”
妇人叫秦仙儿，家父正五品，夫家是从六品的飞骑尉。别看这正五品和从六品看着差距不大，实际只有当了官之后才知道，每进一步是多么困难，就算是她们家，也是当初在从龙之功了帮了点小忙才从从五品变成的正五品。
往日娘家兴旺的时候，夫家只差把她当祖宗供起来了。现在娘家惹上事了，夫家就变了脸，不仅逼着她出来讨好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东西，还要遭受这么个刻薄待遇。
嬷嬷心疼地看着自家夫人，轻轻地将她头上身上的瓜子悉数取下来，温声叮嘱道：“大娘子，现在咱们秦家糟了难，老爷他们还想靠着姑爷帮忙翻身。现在受些气不要紧，等到老爷官复原职，咱们再慢慢收拾她们。”
官复原职？
秦仙儿苦笑。她自小受宠，也是在爹爹身边长大的，现在这种情况，想要官复原职谈何容易！朝堂之事她不太能打听出来，但是看着曹家那些人鼻孔都快朝上天的样子，她猜也能猜到这次的事不算小事。
嬷嬷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是将自家的话听进去了，又小心翼翼地继续劝着：“大娘子自从圆房，到现在也有两三年了，若是再无所处，说不得就让那个曹姨娘抢了先！到时候姑爷的心可就更难收回来了。”
秦仙儿一听到曹姨娘三个字就面色冷凝，想着现在家中对待她和曹姨娘的两个态度，语气变得酸溜溜：“现在家中哪还有我的位置，她们都巴不得我早点下堂，把位置给那个小贱人让出来呢！”
“她们心里怎么想的，我们就不多说了。可只要罢免的信一天没有传下来，大娘子你就还是姑爷的正经夫人。和那些个小妾斗什么气。”
主仆两人说了一路，等到了曹家，撑出一张笑脸，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到身边得力的大丫鬟一脸焦急地跑过来：“大娘子，不好了！曹姨娘有身子了！”
有身子？什么身子？秦仙儿先是一愣，等到反应过来大丫鬟说了什么之后，再也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眉眼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大娘子！”
“大娘子！”
又是一番兵荒马乱。嬷嬷抱着晕过去的大娘子 ，听着院子外面的欢声笑语，心底生出来一股悲凉。想想原来的秦家，虽说是个从五品，但是也是太子身边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家老爷怎么就是没忍住，生了妄心，害了原先这么好的一个太子！跟了这么一个昏庸无道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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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离开王大娘家，顺道看了一下自家的酒楼。酒楼的外面没有什么变化。大门和窗户还是紧锁的模样，但是绕到小门就会看到无数工人扛着东西在里面进出，院子里还丢了不少从楼上拆下来烂掉的木头。
“这云聪，动作还挺快。”
对云聪的能力有了更深一次的认知，程溪才让车夫送她回了宅子。到了宅子门口，将租车的银钱如数给了之后，程溪才回了宅子。
这宅子还是大了点，而她们人又太少了。平常身边跟着几个人还不觉得，现在程溪自己一个人走就察觉到了冷清，盘算着过几日等官府放名单了再去聘几个丫鬟婆子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门口和祖婆婆说着什么。
许是听到了动静，来人转头看了过来，见到是程溪，冷厉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朝她张开了怀抱。
程溪已经很久没见过顾文昱了。现在见到他又惊又喜，三步两步扑了过去，被来人抱住。
嗅着熟悉的冷冽梅香，程溪忍不住将人抱得更紧：“我好想你。”
话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颤抖。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顾文昱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怀中的发间，声音里满是安抚和满足：“我知道。我也很想你！”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程溪才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退出来，一叠声的问题砸向顾文昱：“你怎么来了？边境不是正忙着吗？”
这几日的京城也在谈论边境，据说这次的战事伤了不少人，京城的好些人都在说着东阳那边人的狠厉。也有少部分人强调是梁国先动的手，但是没说几遍就会被疯狂的人群推下去。
“边境那边都是老熟人，只是看着闹着凶，实际上没有打起来。”顾文昱怀里一空，心里有些遗憾，很少见到小妻子这么热烈地欢迎他的到来的。只是听着她的问话，顾文昱也只能牵着她的手往屋里去：“京城这边人听惯了以前的胜利，根本没想想过现在边境将士的补给。那边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打仗，也就是和我们划划水，将事情说得艰难些，好送到京城来换些口粮。”
“还能这么做？”程溪愣愣地被顾文昱带到厨房：“可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正常来说不会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只能说明有些人胃口大了。”其中蕴含的意思不用明说，程溪也能听懂。
顾文昱看着小妻子还有很多的问题，叹了一口气，将刀塞到她手里，转移了话题：“我的好夫人，为了见你，我已经三天水米未尽了，你也心疼我一下，给我弄点东西吃？嗯？”
“你怎么这么着急啊！”程溪忍不住瞪了顾文昱一眼：“我又不会跑！”
“可我想快点见到你啊，想的吃不下，只想吃你……做的饭。”顾文昱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到程溪脸红得说不出话，才接上后面几个字。即使如此，面上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公子做派的人，说了那样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官职参考宋代职官品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