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21章
文萱垂眼，瞧着手上的刀。
她阴冷地笑着，慢慢走到长镜前，她抬头，望着镜子里一片血污的自己，似乎是想起什么。
“姐姐。”她轻声说，“你终于看见我了？”
镜子里，缓缓浮现出另一个文萱。
那个文萱也是满身血污，但和面前这人不同的是，她的眼里只有害怕和惊慌，她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还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吓得尖叫一声，转头就想往卫生间跑去。
但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身体支配的权力。
“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好像……就你不知道。”文萱把玩着刀，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你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手臂上经常出现刀痕吗？”
镜子里的文萱一愣，她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手上经常无缘无故出现刀伤，她害怕极了，去找母亲，母亲也吓了一跳，带她去学校找个说法，但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在看完监控后，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从监控室走出来，就带着文萱去找大师。
大师念着奇怪的咒语，在她身上洒奇怪的水，还让她喝下奇怪的药。
喝完后，她意识浮浮沉沉，听到大师和母亲说了什么。
“你在好奇，他说了什么，对吧？”
文萱点点头。
“他说的是——”
随着声音渐消，文萱脑海里浮现出和她不一样的记忆。
记忆里，大师看着凶恶的文萱，冲母亲摇摇头：“你家女儿本质就是坏的，反倒是这个胎灵克制着她，我劝你不要超度胎灵，否则你女儿，迟早会出事。”
母亲吓了一跳，脸色慌乱地扫过文萱，急切地拉着大师，求他救女儿一命。
但大师只是摇摇头：“我收了胎灵，你女儿的本相就暴露出来了，她性格扭曲，并非是胎灵作祟，我无能为力啊。”
母亲瘫坐在地上，看着眼神阴冷的女儿，似是明白了什么：“大师，她是因为我吗？”
小时候，母亲杀死了她的宠物。
就那时，她看见的女儿的眼神，和现在的完全一样。
大师叹了口气：“这药可以克制你女儿，让胎灵控制这个身体，只要在她25岁前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或许可以感化她。”
母亲感激地掏钱给他，大师摇头晃脑叹着气离开。
……
文萱微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么无辜的眼神，她似乎从未有过。
镜子里的文萱也是一脸大受打击，她完全不知道还发生过这些事。
而自那天之后，她偶尔出现这种情况，母亲也不再表现得紧张，快速帮她包扎后，就拉着文萱，提醒她要找个爱她的人结婚，一定要结婚，要有幸福的婚姻生活。
但母亲从未说过，婚姻有不幸，甚至那不幸，不一定到结婚才有。
长大后的文萱谈了男朋友，两人也如寻常情侣那样恩爱。
一直谈了三年，家中的母亲觉得可以结婚了，但男方一直没有吭声，母亲有些着急，便出了下计，让两人未婚先孕。
却不曾想，男方早就结了婚，和另一个女人，他和文萱谈恋爱，完全是看中文萱年轻貌美还有个人魅力。
但听到文萱怀孕，他避之为恐不及，将自己的结婚照发给文萱，直言分手。
文萱大受打击，胎灵不稳，身体的控制权变为了原本的文萱所有。
而那些堕胎后的负面情绪，也全被真正的文萱吸收。
她一步步，走向了黑暗，头也不回。
洛酒走出厨房。
客厅里，镜子上，那个单纯无辜的文萱终于明白阿喜到底是怎么丢的了，她也连带回忆起其他的事。
“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捡到小猫咪，也是你故意的才……”
文萱点点头，笑容犹盛：“多亏了你，不然它们根本不接近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我身上闻到了同类惨死的气息呢？总之换成你就没有问题了。”
猫通灵，自然能看清人类的灵魂，但是像文萱这个情况又有所不同，她将自己的灵魂藏起来，将另一个人的灵魂推上前，大家就只能看见那个单纯无害的灵魂。
阿喜受单纯的灵魂所骗，却闻到她身上血污的气息，以为她是被恶灵盯上，便想过来帮忙，却不曾想，真正的恶灵，是文萱自己。
镜子里的文萱疯了。
她腥红着眼睛，难以置信的同时，关于自己的记忆，认知，也一并得知。
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并非是一个完整的人类，只是当初被流掉时，心有不甘，继续依附在母亲体内，因其又怀上个孩子，抱着嫉妒和妹妹融为一体。
为了得到母亲的爱，她扮演着无辜的小白兔，在因为宠物死掉，妹妹因为太受打击精神恍惚开始黑化时，趁机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以向母亲索求亲情。
她听信着母亲关于婚姻的憧憬，百分百期望着爱情的完美，在得知真相才能崩溃到身体主控制权被夺，遭受文萱的操控。
“你操控了我二十年，我要拿回来了。”真正的文萱才不担心胎灵的情绪波动，她伸出手，手指穿过镜子，一把掐住了胎灵。
与此同时，一条信息发送过来。
洛酒垂眸，看到地上躺着文萱的手机，方警走上前，发现手机并没上锁，他点开，见发过来的短信是一张病历照片。
在文萱的精神检测一栏，写着：精神分裂症。
似乎是已经知道了结果，那文萱狞笑着，目送胎灵死去：“有这个病历在手，我也不会受到惩罚，你说……是吧？”
女警一听，当场来火：“你想借着精神病脱罪？”
文萱闻言，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女警。
她身上的血污似乎还有波动，看得女警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但念及死去的那么多只猫，她又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前一步：“你太可恶了！”
“那又如何？”文萱笑着问，“你要抓我？”
“我……”女警望向洛酒。
虽然在法律上并没有杀害其他人宠物的相关法律，而且还有精神病可以脱罪，但这事应该并非受到法律保护，应该划归于灵异范畴。
那么能主持公道的，只有洛酒了。
文萱看她反应，也望向洛酒，她认出来：“你是那个阿喜的主人？你要替阿喜报仇？”
她嘲讽地笑了笑：“我是精神病人哦，你要伤害了我，就是犯罪。”
洛酒“哦”的一声，目光却望向镜子：“快点掐死胎灵吧。”
文萱一愣，她意识到洛酒能看见镜子里的胎灵，再转头望向屋里其他人，看他们的反应，好像都能看见？
文萱有些迷茫，但很快稳住了：“那只是幻觉而已，我……”
洛酒继续补充：“掐死了她，就能确定灵魂守一，可以执行。”
文萱手指一松，胎灵瘫软倒在地上。
洛酒垂眼瞥去，淡漠地：“杀魂未遂，按冥法，先行关押，再执行。”
话音落下，她手指轻抬，方才那些猫灵齐齐从地上站起，朝文萱走去。
她这时才发现那些猫并不单只是她的噩梦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她吓了一跳，也管不得镜子里的胎灵有没有死，慌张后退。
但那些猫怎么会放过她，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便将她团团围住，有咬住她脚踝的，也有试图爬到她身上的，还有跳到她头发上撕扯的……
仅仅是几秒的时间，原本还在地上的人类，转瞬就消失不见。
女警懵了：“她……人呢？”
“送去总部了。”洛酒朝镜子走过去，“阿喜会带它们过去的。”
接着在镜子前停下，看着那个虚弱地在咳嗽的胎灵：“醒醒，你是胎灵，不会咳嗽。”
胎灵：“……”
她一下子没回过神，捂着喉咙缓缓站起，看到洛酒，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又道：“对不起，我……我还没适应我的身份。”
任谁活了二十多年，突然被人指出不是人类，都会适应不了。
洛酒道：“我现在需要你和我走一趟，为……这些猫灵赎罪。”
虽然不是胎灵所为，但她无意间成了帮凶，是不能逃脱罪罚的。
胎灵还没回过神，她看着洛酒，又看着她身后的人类，缓缓问：“你……是人类吗？”
洛酒反问她：“这很重要？”
胎灵被怼了一句，不敢说话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洛酒，不过很快又明白了。
是因为阿喜。
她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洛酒看着她，迟迟没说话。
旁边的女警凑到方警身边，感叹道：“洛酒真的很喜欢她的猫啊，你看洛酒好像伤心了？”
方警看着洛酒的背影，似乎确实也有些憔悴，忍不住皱眉，正想上前安慰两句，洛酒突然转过身走到他面前。
方警慌乱地张口，有些蹩脚地问她：“洛酒……你，感觉……感觉怎么样？”
洛酒茫然地看他一眼，感觉方警好像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不过她没空帮人看病：“叫个人收魂，我不会。”
方警：“……”
女警：“……”
白瞎了对她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