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洛酒办事，向来比较直接。
她踹开门，同时把一瓶水递给女警。
女警茫然地双手接过，这时洛酒突然一抬手，在空中轻轻扇了下，像是打开了什么帘子，周围空气突然变得浑浊。
洛酒低声吩咐她道：“没有我的话，你不要把这瓶水松开，也就是说，一直拿着。”
女警这才紧张起来，她抱紧水，用力点头：“那洛酒，我……”
“在这看着就好。”洛酒说完，扭头进屋。
大晚上的，屋里没有开灯，周围昏暗无比，里面像是外面两个空间，刚一进屋，就感觉到沉重的气氛和难闻的血腥气味。
女警猛地攥住了水瓶，她好像还有听到小孩子在哭。
周围，黑雾朝她们涌去，黑雾一眼看上女警，那么单纯可爱，不掺杂质。
黑雾一点一点朝着女警涌去，而女警还毫无所察，站在洛酒身后。
眼瞧着黑雾就要摸上女警的脸，这时突然。
啪嗒一声。
洛酒把屋里的灯打开。
黑雾停了一下，接着继续朝女警飞去。
女警被灯光闪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就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她飞来。
她尖叫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猛抬起水瓶，用力朝黑东西砸去。
砰的一声，被砸了个头晕眼花，砸到地上。
女警被吓哭了，她抱着水瓶，哭唧唧望向洛酒：“洛酒，你怎么没告诉我这里面还有这么丑的东西？”
洛酒：“……”
这不是告诉你也没用吗？
不过……
还挺有趣的。
洛酒用眼神点了下她手里的水瓶，女警会意，赶紧把水瓶抱好，表示自己一直抱得紧紧的没问题。
接着洛酒才随手拿起一个衣架子，把黑糊糊的那东西架起来。
衣架子上瘫着的那团东西没什么重量，只是臭得厉害，洛酒扭头，屋里还有很多这种东西，它们攀附在天花板上，各个阴暗的角落，明明有灯照明，在它们的衬托下，像是暗了十几度。
洛酒把那东西甩在地上，用衣架子分开。
只见里面竟是一些血肉。
那些血肉被用工具打烂，然后粘合在一起，隐约能看出来是想仿照用肉泥做出猫的形状，不过失败了。
肉泥上还有一些猫毛，各种颜色的都有。
洛酒的眼神一寒。
自她处理掉阿喜的尸体之后，阿喜的魂魄就跟随着她，靠在她的肩头。
自然，在看到这团东西后，她肩头的阿喜也感应到了。
发出了细弱的叫声。
屋里的其他猫应合着。
“喵。”
“喵。”
“喵。”
“喵。”
“……”
各种各样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声音从小到大，到越来越大，声音大到连女警都听见了。
她惊慌地后退一步：“这是什么……猫？”
她这时也看到地上的那团东西，忍不住别开眼睛，接着，她拉过对讲耳机：“方警，我们在屋里发现猫……猫的肉。”
“人呢？”
“人……”
女警看向洛酒。
洛酒抬抬下巴，示意卧室：“人在屋里呢。”
话音落下的同时，卧室里传来动静。
片刻后，被吵醒的文萱从屋里走出来：“洛小姐，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她衣服已经换了一套在，裙子裹出优美的弧线，抬头看向洛酒时，眼底阴冷：“洛小姐……”
她目光移向门口，再收回来：“没有打招呼就私闯民宅，这样不好吧？”
洛酒垂眸，扫着她身上的那团黑肉，只见那些惨死的猫，正在她身上愤怒地啃咬，撕扯，妄图想杀死她，但猫无神智，普通的啃咬根本奈何不了她什么，倒是这如此数量的猫的重量，勉强压弯了一点她的腰身。
洛酒道：“发现了一点事情，想回来找你确认一下。”
“什么？”文萱问，“该不会你找到猫的尸体了吧？”
“确实。”洛酒走上前，掏出那一袋骨灰，“很可惜，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只能火化。”
文萱扫着那袋骨灰，没什么感觉：“既然都找到了，还来找我做什么？该不会认为是我杀的吧？”
“是的。”
文萱一愣，怒了：“你有什么证据？”
“这猫的叫声，就是证据。”
文萱笑了：“哪有……”
话没说完，铺天盖地的猫叫声传来，洛酒在空中轻拂了一下，立刻有猫从她的肩膀上跳下来，愤怒地弓起身体，浑身炸了个透彻，朝文萱跑去。
其他的猫紧跟着，跳下来，再冲上去，撕扯着文萱的□□。
女警看得有些心慌：“洛酒，这样……不好吧？”
就算是文萱害死了这些猫，但也没有动用私刑的权力，而且现在说实话，他们手上确实还没有证据。
“怎么？”洛酒转身，给女警让开一条道，“我有做什么吗？”
女警一愣，再看向文萱时，发现文萱身上的肉虽然被扯下来了，但相对的，那些猫的肉则被替代粘上去。
如此反复，直到空气中那些黑糊糊的东西一点一点消失。
女警愣了。
洛酒提醒她：“有灵有怨，自要保持着平衡，不能光有怨气没有泄火。猫灵非魔，他们报仇，不是我们该阻止的。”
她只负责除掉恶灵魔妖之类的生物，可没说复仇她还要拦着。
女警彻底无话可说，她只担心一件事：“那文萱她会不会……”
“这肉不会太影响她的。”洛酒道，“至少日常生活没问题。”
女警这才松了口气，但转而她又被文萱吸引过去。
文萱被这么一通咬之后，逐渐对疼痛麻木，她睁开眼睛，泪眼间终于看清那在咬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顿时白了脸：“啊啊啊啊啊！有猫！”
话毕，便下意识抬手去抓猫，然后用力地，甩在地上。
那猫叫声一顿，接着昏死过去。
第二只。
第三只。
第无数只猫被甩在地上。
一直到所有的猫都被甩下来，文萱才松了口气，她抬手擦去脸上因疼痛落下的泪，接着看到自己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缺失，便站起身，从第一只猫开始，抓起来，走进厨房。
片刻后，她从厨房出来，手里多了一把刀。
她将猫摁在地上，用锋利的刀划开猫的肚子。
这时候的猫还没有死，因为疼痛活活痛醒，下一刻，再被她破开肚子，伸手进去，揪住了猫的内脏。
“呵呵。”文萱突然笑了下，接着，将内脏全部扯出！
旁边的女警吓了一跳，赶紧叫方警上来。
而这时，文萱已经将目标投向下一个。
……
一个接一个杀完，洛酒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角落缩着的阿喜。
方警上来的时候，文萱刚刚把手伸向阿喜。
她鲜血斑驳的脸上挤出笑容，冲阿喜道：“乖猫猫，到我身边来。”
阿喜浑身炸了圈毛，但还是走过去。
然后，被文萱猛揪住后领，用力甩在墙角。
阿喜浑身打了个哆嗦，痛得鲜血从唇角落下去。
文萱走上前，提起往下滴血的刀。
正准备动手，这时，阿喜喵叫了一声，文萱停下。
她表情变了变，突然温柔下来，茫然地看眼四周，似乎是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怎么在这……阿喜，怎么不回去睡觉？明天带你回猫咖好不好？”
下一刻，又变回冰冷的女魔头：“这是我的身体！”
方警看傻了眼，问女警：“怎么回事？”
“就……洛酒动手点了点，她就这样了。”
方警看向洛酒。
洛酒还在看那些猫。
再次死去的猫又缩回角落，洛酒正在数数量，但是……
“猫少了。”
方警奇怪地问：“什么？”
“猫数量不够。”洛酒道，“野猫警惕心很强，很难抓到，所以真正的文萱抓到的是那些经人喂养过的，对人依赖的猫，这些猫失踪，喂养的人总要过问几句，每一条信息收集起来，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
但是这里的猫太少了。
方警大概猜到她的意思：“还有别人？”
“别人那我不确定，不过我有个问题。”
洛酒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检查一遍，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猫肉，而下水道处也未沾血腥，家中也没有破壁机一类的东西。
她怀疑：“有人在帮她处理掉那些猫肉。”
洛酒走回客厅，阿喜已经死了，跟着其他的猫缩回角落里。
这些不过是当时的场景幻像，猫已经不在了，猫肉也没有。
只有文萱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方警问道：“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文萱吗？”
“是的。”
“她……”
“有问题的，是她的本人。”洛酒垂眸瞧着。
当初文母堕胎后又怀了文萱，那一胎里还包含着前一胎的灵，但那胎灵因为太小，只能依附在文萱的身体里长大。
一直到文萱喜欢上人，还怀了孕，堕掉的那一胎给依附在她身上的胎灵养分，胎灵成长，成功能控制住她的身体，但胎灵比不过身体本身的灵魂。
很快，文萱就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她在屋里设了监控，发现自己在睡觉后会起来走动。
她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后，开始控制胎灵。
胎灵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文萱本人，却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个附赠品。
而真正的文萱，早就歪了。
她虐猫是这一年开始的，因为父母的催婚和公司的压力，真正导致她开始虐猫的，是她被公司辞退。
那时候她才流产不久，又被辞退，在打击下，听到猫叫声，误以为是孩子抱回家，接着想起来孩子不能留……
于是，她杀了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