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5章
电梯内的尸体几乎要成为一摊肉泥，衣服都被裹进肉中，脸上更是崩裂开来，仅能从西装的材质上认出来这尸体的本人就是赵文开没错。
洛酒穿过人群走进电梯里，旁侧的赵文青这才回过神来，惊恐地看了洛酒一眼，声音颤颤：“这个人……难道……”
“节哀。”洛酒说完，他再没忍住，扭过头就吐了出来。
空气里，血腥味和尿味混合着，很快逸散出去，其他人也都捂住了口鼻。
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有几个承受能力低的已经晕倒了，凌河第一时间疏散人群，以免被破坏掉现场。
片刻后，凌河走进电梯，将一副新的手套递给洛酒。
洛酒接过去，套上手套后，将赵文开西装口袋里的名片拿出来。
“这是许依仪干的？”凌河问。
“还不清楚。”洛酒抬眉，看了眼飘在半空中的人头鬼一眼，那人头鬼此刻没有一丁点动作，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尸体被拍得失去本来的面貌，仿佛是一块拍黄瓜，洛酒扭头，在电梯墙壁上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大概能猜出来是被人捏着脑袋一下一下地往墙壁上撞去。
当然，在监控里大概显示出来的就是他自己撞墙壁。
不过……
洛酒看向人头鬼，又看了眼尸体。
这将人拍碎的力度，仿佛是冲着把赵文开拍成人头鬼去的。
很难让人不相信是许依仪干的。
洛酒想到这里，抬手摸上尸体，眼眸微微一紧。
“怎么了？”凌河赶紧问。
“他的魂魄没了。”洛酒说完，李泛亦也走进电梯里。
她刚刚让电梯的负责人先暂停了电梯的运行，以免他们在调查半路时电梯突然下落，接着才走上来道：“我把大楼都布置好了。”
“还是没有发现许依仪的身影吗？”洛酒皱了下眉。
“没有。”李泛亦说，“一点气息都没有。”
正常人死了，魂魄形成之后，身上会散发出阴气，所在的四周气温会降低，磁场也会有所变化，根据这个特点，警局在办案的时候，会先用特制的探测仪检查一遍，先排除掉鬼魂作怪的可能性。
而当鬼魂有怨念堕落成魔后，开始嗜血，一丁点的血液气息都会吸引鬼魔出现。
李泛亦的血液有特殊的能力，但凡吸入她血液的魂体，都会被她发现，躲到哪里都会被发现。
但至今都没有出现，洛酒也觉得很奇怪。
难道是被其他什么鬼给提前通知打了眼药，所以才躲她们躲得这么勤奋？
洛酒不由得再将目光投向人头鬼。
这次人头鬼心虚地转开了脑袋，生怕被洛酒发现出来什么。
洛酒本想再问人头鬼点什么，但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是警察来了。
小人头鬼根本受不得这么多警察身上散发出来的正气，瞬间就被压得身形透明，吓得赶紧散开了。
没一会儿，带头的警察走进来，看到洛酒，也有些惊讶：“是你啊洛小姐。”
“方警，你们来了。”洛酒起身让路，其他的警察便围上来，开始对尸体查检。
方警则跟过来，问洛酒：“这次的事件接到报案……是你吧凌河？”
凌河冲他点头示意：“和洛小姐出来办点事情，结果正好碰上了。”
在警局里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大部分的人只知道洛酒是编外人员，负责一些特殊案件，不过并不清楚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在凌河之前，方警和洛酒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她的来历，听凌河这么一说，也不收着了：“是鬼干的？”
“监控应该很清楚了。”洛酒答道，“他走出会议室没多久就出事了，普通人的力度要想砸烂他的脸很难。”
“那倒也是。”方警沉默了两秒，“这么说很难办了。”
要是没有监控也就算了，他们还能找到其他的理由说明，但要监控拍下来是他自己在那里撞墙，还把自己撞烂，任谁想都觉得不可能，再加上前一段时间的闹鬼事件，很可能引来大众的关注，警方的压力不会小到哪里去。
洛酒说：“这许依仪藏得很深，我需要得到她更多的资料，最好在今天内处理掉。”
方警面色沉重，点头道：“行，我已经让人把资料拿过来了，一小时内把场地清给你。”
大厦人员并不少，要全部撤离还需要一点时间，洛酒干脆等资料到了，带着人先到天台上去。
资料上说明，许依仪是在天台跳下去的，自许依仪的事情发生之后，大厦天台边缘就加固了几处栏杆，以防再有人跳楼。
到了天台，李泛亦便按捺不住性子，开始问旁边的凌河：“欸你是谁啊？是新招的驱魔师？”
“不是。”凌河解释道，“我是警察。”
“警察？那你怎么和我们在一起？”
于是凌河把刚刚发生过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李泛亦这才恍然：“哦，所以是阿酒看你很好吃很能吸引鬼魔，所以才把你带走的呀，你们局长还真大方，敢放过你。”
凌河：“……”
李泛亦又说：“而且刚刚还和那个人头鬼在一块儿，你不怕的么？”
凌河鲜少受到这样的揶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开始有点怕的，不过后来……啊对了，那人头鬼呢？”
“早跑了。”李泛亦收回目光，跟着洛酒往天台边缘走去，“刚你同事来了那么多人，把她吓跑了。”
“那怎么办？她不是用来找许依仪的吗？”凌河也赶紧跟上前去，然而等他一走近，才发现李泛亦的指尖还牵着一条细细的红线，走近时还能嗅到红线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你放心。”李泛亦低低地说道，“我早就在她身上放了点血，虽然她没吸，但是也足够当一个定位器了，要想找到她不难。”
这也是洛酒见人头鬼跑了也没有去追的原因。
凌河这才放心下来。
他转而望向洛酒。
洛酒看完资料，将文件一合，转过身来。
李泛亦问：“这许依仪和赵文开有什么仇啊，至于这么虐杀么？”
“我也好奇呢。”她转而看向凌河，“资料里只有许依仪的事情，警方还没有开始调查赵文开是么？”
凌河说道：“她跳楼的时候也有调查过，不过当初并没有调查出来什么。”
跳楼事件发生之后，警方第一时间传讯了所有人。
许依仪大学毕业便来面试，结果面试完当天突然跳楼自杀，本该前程似锦的女孩子就这么坠下，让人大感意外，在警方的调查中，得知许依仪就读的一城大学还是赵文开资助过的学校，当时许依仪还是重点资助对象，面试结束本来也要给她发offer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跳楼自杀。
面试当天的监控也被调取过，全程许依仪表现的非常自然，在面试结束之后，还提出想看看公司的环境，一开始本来有个助理领着她观察，但中途临时有工作，她便提出自己随便走走，之后接完一个电话，便径直走向电梯，一路到了顶楼。
那通电话是打给母亲的，电话内容据母亲所说只是普通的关心身体，让她早点回去吃饭，并没有任何的激烈语句，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打完电话之后，许依仪却突然选择了跳楼自杀。
当时警方也用探测器探测过，并没有任何异常能量波动。
在事后，警方又调查了她的活动范围，在学校里的同学口中，她是那个敢爱敢恨的优秀女生，一直都很完美，在学校里的一些小冲突都会很快解决掉，大部分的人都很喜欢她，在家里纵然有生存的压力，但父母对她都很不错，平时许依仪还会做点兼职，就职的店铺对她的评价都很不错。
没有人能相信她就这么突然选择了自杀。
但人已经死了，他们也无法得知其中的缘由。
直到两个月前的闹鬼事件，再次将这个女生带到了大众视野。
今天，她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虐杀了差点成为她上司、曾经还资助过他的赵文开。
李泛亦这时来了一句：“对她这么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两人也没有什么过节，不至于做这种事情，那么难道是情杀？”
洛酒瞥了她一眼，凌河本想说“哪来的情”，结果话到一半就卡住了。
“当时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虽然也有人怀疑，但从许依仪那边查不到和赵文开联络的证据。”
等凌河说完，洛酒把资料递给他，一边朝楼下走去一边说：“资料里显示，一年前以许依仪为领的几个受资助的同学还联络过赵文开，办了一个聚会来感谢他，而负责联络的人就是许依仪。”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关系，那许依仪为什么还非要删了他的联络方式不可呢？
再者，明明他们有最正常的关系，但以赵文开听到许依仪时的表现，还有许依议刻意隐瞒两人的联系这两点来看，就颇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洛酒加快脚步，按下了电梯按键。
李泛亦快步跟上来，提醒她：“电梯应该已经不运行了，我们还是走楼梯……”
话没说完，只见电梯上的数字突然开始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