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月五号]张见冬
这警察看起来和谢行东一样厉害，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鹿河说：“我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必须得想办法自保。”
卧底警察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相信他们的话，鹿河见状赶紧补充：“我们无意间得知了码头的事！”
卧底警察一下就有了反应，他急切地问：“你们在哪得知的？这件事在这个集团里也是保密的。”
鹿河：“医院，那所私立医院与他们有勾结，我们误入了院长办公室偷听到了他在电话中讨论码头，当我们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时已经晚了，院长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找到我们也是迟早的事，我们必须要自保。”
除了不是误入外，其他都是真的，鹿只是有所隐瞒，并没有撒谎。
果然警察观察鹿河的表情，像是确定了他没有问题，但还是有所顾忌，“你们可以报警，寻求警方的帮助。”
蒋梓昊说：“警察内有内鬼，我们不敢赌命。”
卧底警察：“是谁？”
鹿河他们当然不知道，只是瞎说的，于是鹿河便把锅甩给袁院长，“不清楚，我们是听到袁院长说：‘警察里的钉子查到了什么？’我们就猜测警察里有内鬼，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报警。”
卧底警察微微动了动身体，勉强让自己靠着墙半坐起来，他再一次用眼神扫描了他们两人一眼，“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在我在这？可别说是巧合，我不觉得我的运气能有这么好，而且你们的行为明显就是有事先规划的，绝非心血来潮。”
“袁院长说的，”蒋梓昊继续甩锅，“他提到了这个小区的名字，之前我们就来这里转过，最后发现了这栋烂尾楼。位置偏僻，一路上走来摄像头不多，监控盲区大。虽然会有保安过来巡逻，但是保安不会上楼检查，相当于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在这里杀人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
卧底警察听了之后没有什么表示，不过鹿河感觉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大概是相信了他们说的话。
鹿河赶紧乘胜追击：“我们想问的也不多，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被发现的，是不是和码头的事有关？”
卧底警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报告了码头的事，让同事布防码头周围，本来我是不会被发现的。但突然间有人摸出了我的出身，上报给了领头人宗盛。宗盛派人去各大警校查我，虽然很多合照集体照已经抹掉了我的痕迹，甚至我还做了一些脸部整形，但他们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我录入的指纹信息，查到了我就读的警校。”
他叹了一口气，“我大概也知道我为什么被发现，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原名张见冬，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努力学习考上了警校。回到a市后自愿成为卧底，潜入a市最大的黑社会组织海清会。但是我放心不下养大我的福利院，偶尔会找时间跑去福利院门口转转。”
蒋梓昊听着忍不住插嘴：“是哪个福利院，市福利院？”
张见冬否认：“不，这个福利院比较小，或许你们没有听说过，叫童彩福利院，本来是私人开设的孤儿院，原名叫童彩收养所。”
鹿河和蒋梓昊对视一眼，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中间居然还有这一茬关系，又听张见冬说：“老院长是一位很有善心的女士，她离婚后创办了童彩收养所，捡了很多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不仅给了我们生命，还靠自己给日报社写作的微薄收入养着了我们，甚至努力供我们上学读书。我也是她捡回来的，也是最聪明的，考上了警校。可我学成归来时却发现收养所更名福利院，我知道这是好事，这样收养所就可以接受更多社会捐款补助，可以让弟妹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去福利院里做志愿者，却发现院长不再是她，变成了她的儿子。我问了几个早就独立出来的哥哥姐姐，他们也都不知道院长换了人，哥哥姐姐们上门去讨个说法，新院长给的答复是老院长重病无力救治去世了。
可他怎么可能没有钱救治？他开着豪车，带着名表，仅仅是想霸占收养所罢了。可他手里还有四十多个孩子，我们还是会定期给他捐款，坏的人是他，无辜的是孩子们啊。
一周前，我前往福利院，我已经半年多没有来到福利院了，这一次我并不打算进去，只在围栏外面看看孩子们的近况，但这一看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少了十几个孩子。”
张见冬十分伤心，“我以为少的那十几孩子是被人领养了，本来还很高兴他们找到了新的家庭。但有一个过去和我关系很好的小朋友看见了我，她跑过来问我：‘叔叔，你是医院的人吗？’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却告诉我：‘今年来了很多医院的人，把一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接走了，后来他们都没有回来。’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我知道会被遗弃的孩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问题的，可怎么会十几个孩子一起被送医？随后我去查阅童彩福利院公开的收支项目，而孩子们的医药费开支却是很低很低的一项，即使是有医保帮助也不可能十几个孩子治病只花两万元，我就知道了这群孩子可能是被院长卖了。”
鹿河也十分惊讶，居然不止那三个孩子经历过实验，前前后后有十几个孩子被当做实验品，而梦貘中残存的资料对这些孩子都没有提及。
或许上一次鹿河找到的资料其实是最近的实验报告，而还有一些报告不是被带走了就是被销毁了。
那么，遭受梦貘毒手的不止是鹿河了解的那些人，可能有更多受害者。
张见冬说：“我想办法摸到了两个孩子被送到的医院，悄悄跑去看了他们，其中有一个小男孩叫胡胡，他认出了和过去不一样的我，依旧很亲昵的叫我小张哥哥。他抱着我的腿哭，说自己头疼，叫我救他，可我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受到了什么伤害，我怎么救他？我又去看了他几次，胡胡有一次对我说：‘小张哥哥，我听到了水的声音。’，我把这句话记了下来，去找和水有关的东西。那些地方我都去了一个遍，码头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里面有一个小木屋，外面却有海清会的人把守，我看到那些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鹿河说：“所以你就上报了对吗？”
张见冬点头，“警方布防后，码头的人很快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也许正如你所说的警察里有内鬼。后来就是我被抓住，他们已经审了我一天了，我全都忍下来了，我本以为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可我已经有了贡献，也不是白死。”
鹿河很敬佩这位警察，但他们必须得走了，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了，“你的同事要来了，我们先走一步。”
张见冬点点头，看着他们跑了出去。
方晴儒刚刚被保安处人放走，才刚刚走到烂尾楼，就又被鹿河他们拉走了。
方晴儒还想进入烂尾楼，“你们等等、等，怎么就、就走了？我也想、想和警察说、说话。”
鹿河说：“你要真想，一会警察来了，我往你面前一躺，你不仅能和警察说话，你还能收获一副银镯子。”
方晴儒拒绝：“不、不了，婉拒了哈。”
他们走出小区，站在一条餐饮街上，鹿河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却发现屈凌京给他发了信息，依旧是熟悉的医院车祸加班。
鹿河这才想起来关门的游乐园被警方围攻后就会用这一招暗度陈仓，他叫蒋梓昊报警时忘了这一茬。他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个绝妙的机会，屈凌京不在家，他在忙着动手术刀，也没有空时时刻刻盯着家里的监控。
蒋梓昊却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你饿吗？”
他指了指眼前的一家面馆，戳了戳鹿河的肩，方晴儒在旁边大声喊饿，鹿河本来想说他不饿你们先吃，可自己的肚子就像是终于被发现了一样，疯狂的叫唤起来。
鹿河本来想回家后随便吃一点东西的，现在站在面馆门口闻着里面的肉汤香味，忍不住和他们两个一起走了进去。
不过鹿河毕竟心里惦记着事，快速吃完了一份牛肉面。
他告诉蒋梓昊自己的去向，蒋梓昊说：“那你小心一些，你男朋友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被他抓到。”
方晴儒在旁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道：“你有男朋友？”
鹿河刚想反问他你不是知道这件事吗，却突然想起方晴儒不在循环中，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告诉他。
但他急着走，就点了点头，让蒋梓昊告诉他一些事。
虽然离开了鹿河，蒋梓昊待不待见方晴儒就不好说了，希望他能念着今天方晴儒立下的功，对他态度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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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河赶回了家，家里黑漆漆的，静悄悄一片，他把灯打开了，先是把家用摄像头蒙了起来，随后走进屈凌京的书房里翻找。
屈凌京的书房鹿河很少来，这里面放了很多医学相关的书籍，还有屈凌京的电脑，不过这台电脑鹿河可不敢开，这电脑一但按下开关就会开启摄像头对使用人进行人脸识别，如果开机人识别不对的话，电脑会立即关闭并且启动报警器，安全性非常强，就连屈凌京开机有时候都会触发报警器。
以前鹿河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鹿河觉得不对劲。
屈凌京只是一个私立医院的医生，他也不是什么医学专家，也没有参与研制药品开发，他的电脑里应该也只有病人的病例分析，偶尔会写一些临床实例分析论文，并没有任何涉及涉及到国家机密的东西，那他需要安全级别这么高的电脑做什么？
里面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数据报告？
但鹿河现在打不开这个电脑，只能找找他的书房里有没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