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别乱喊
楚文南情绪低落，也没有胃口，虽然不能喝酒，但他还是哄着郑钰陪他喝了不少。兴许是因为酒精麻醉了神经，酒后楚文南开心不少，留着郑钰吃了晚饭才让他走。
郑钰走之前，楚文南还偷偷塞了一个u盘给他，颇为鄙视的说，“有时间看看电影，别什么都不懂。”
郑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看他勾着戏谑的笑容，压低声音，“别和雨欣说。”
郑钰莫名其妙地收下u盘，和雨欣一起走了。他喝了酒不能开车，犹豫着要不要让赵睿过来接他。
雨欣说道，“周桐这两天考试，还是别麻烦他了。要不……我来吧！”
看着郑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雨欣笑着问，“怎么？不相信我的技术？”
郑钰倒不是不相信雨欣的技术，而是在他的认知里，雨欣是他的女朋友，那么在他们之间，他就应该包揽所有的事情。他摇摇头，“不是，我怕你累着。”
雨欣笑了，“不累，况且，我是送男朋友回家，有什么累的？”
郑钰听到这话，笑得格外甜，“那么，辛苦夫人了~”
雨欣开车的时候很认真，就连等红灯的时候也集中了精神，郑钰也安静地靠在座椅上看着雨欣。
他觉得此时的雨欣格外地有魄力，比平常多了些干练和成熟。郑钰一时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后的她，那时她事业有成，和现在一样的好看，一样的温柔恬静，只是更加端庄。
她一样会在自己喝醉的时候开车接自己回家，只不过俨然有了妻子的款儿，会数落自己不该喝醉，也会关心自己是否难受。然后自己就可以借着酒劲耍赖，喊她老婆，让她抱自己……
郑钰想着便笑出了声，忍不住喊了一句：“老婆~”
雨欣吃惊地看向郑钰，幸好是在等红灯，否则她一定会来个急刹车…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没什么底气地反驳，“你…乱喊什么？”
郑钰笑道，“迟早是！”
“那现在还不是。”雨欣嘴上虽然这样说，眼角却是有着掩盖不住的笑意，毕竟这话听着和“我会一直喜欢你”是一样的意思。
“雨欣，有你真好。”
雨欣抿唇，笑着点点头，“嗯，觉悟挺高。”
她难得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着逗趣的话，像是给郑钰突然的惊喜，但还在开车，郑钰压下想要拉雨欣手的冲动，他想了想，问道，“累吗？我们去走走吧。”
“好啊。”
雨欣将车停在了江边，两个人沿江走着，这条街他们以前也走过，是大一那年跨年夜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还有些生分。
郑钰疑惑道，“为什么来这儿？”
雨欣牵起郑钰的手，“因为这里的风景很美。”
“还有呢？”
雨欣笑了笑，“还因为，曾经这里有一场盛大的烟花秀，我错过了，现在不想再错过这里的风景——有你的风景。”
郑钰回想起那一次跨年夜，对他来说，那一天，雨欣第一次和他聊那么多的话，第一次聊感情，他有着从未有过的冲动想要把雨欣抢过来，但那一天他也窥视了雨欣的恋爱过程，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想过放弃……
但这种种情绪现在想起来也都成了一个释怀的笑容，郑钰搂了搂雨欣，“你怎么知道的？”
“小诺告诉我的。”
郑钰了然，“以前我嫂子过生日，我哥给我嫂子弄了烟花，当时我觉得很浪漫。现在我又庆幸你没看到，怕你觉得俗气。”
“不俗气，我也觉得很浪漫。”
郑钰偏头看了眼雨欣，她正仰着头看着自己，眼眸里泛着光。
深情款款，温婉可人。
郑钰脑海里蹦出这两个词，虽然有些自恋的嫌疑，但他还是很喜欢雨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他捋着雨欣耳边的头发，“你如果喜欢，我再准备，另外包个游轮，没人打扰我们。”
小少爷出手就是阔绰，雨欣忍不住笑起来，点点头，“嗯。”
两人一直走着，不久后来到了广场，时间还早，周边还有行人，时不时有女生偷偷打量郑钰。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但雨欣心里却无端生出“他要是不长这样帅气就好了”、“下次还是去个没人的地方吧”……这样的想法，心里想着，手上也不自觉的用力握住郑钰。
郑钰疑惑道，“怎么了？”
雨欣摇摇头，没说话，毕竟这种幼稚的占有欲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江上时不时追来一阵风，映射着霓虹灯的水面波光凌凌，郑钰迎着风吹着，感叹道，“很舒服，水美。”
说完又看雨欣，“人也美。”
雨欣失笑，“贫嘴。”
郑钰笑着将雨欣拉到跟前，双手撑在栏杆上，从雨欣身后将她圈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雨欣后脑勺，又习惯性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头发，撒娇道，“我又没说错，我女朋友最好看了。”
雨欣顺势往后靠了靠，“我男朋友也很帅。”
两人静静地吹了会江风，郑钰换了个姿势，背靠着栏杆，他递给雨欣一只耳机，“一起听？”
「心中所属唯独你，不管天似海深。今生再没遗憾，即使分开仍念记……
……
愿晚风将我吹吹进你心内，晚灯映花正开。
月映剖析我心，当时难自禁，地暗天昏以花舞点灯愿……」
低沉的男声温润醇厚，如同晚风下的江面，有诉不尽的故事和深情。
雨欣听着歌，大脑放空地望着江面，虽身处喧嚣的夜生活，整个人却清冷的仿佛与世隔绝。
旁边有花痴胆大的人在偷偷拍照，但郑钰也全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雨欣。
广场的人逐渐减少，耳机里的歌也单曲循环了好多遍，雨欣看向郑钰，她看得出来郑钰心里有事，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很担心学长吧？”
郑钰点了点头，“嗯……我还是头一次看他哭，心里真的…挺难受的。”
看着郑钰忧伤的面容，雨欣握住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郑钰浅笑了一下，又说，“以前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琳姐，后来我明白了，喜欢这种事是拿得起放不下的。”
他也是一样，曾在这里目睹雨欣和别的人在一起，从没受过委屈的他第一次想要放弃，但一杯酒的功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象不出来喜欢别人会是什么样的，他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就像一个缺口的圆遇到了完美的另一半后，其余的就都不合适了。
雨欣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想到那一晚的事，她有些难为情，“对不起。”
郑钰倚着栏杆，取下自己和雨欣的耳机，满不在乎地说道，“别说这种话，你没做错什么。虽然当时挺委屈的，但我也庆幸我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事。”
“为什么？”
“人不都是越容易得到的越不珍惜嘛！如果一开始我们就两情相悦，那我大概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喜欢你，也许会觉得自己是一时冲动，也许过了新鲜劲就不喜欢了。”
雨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郑钰说的对，这才像是锦衣玉食的小少爷的行事。
郑钰又说，“但是，经历过这么多，我确信，我喜欢你，不是冲动，不是贪图新鲜，更不是爱而不得的不甘心。我是单纯的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而且会一直喜欢下去……”
郑钰说着，连姿态都变得一本正经，雨欣拉了拉他的手，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
郑钰被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又开始傻笑。雨欣也被他弄得脸红成一片，偏过头不再看他。
沉默了良久，郑钰又想到楚文南萎靡的样子，微微叹息。他缓缓说着，“我和楚文南一块长大，他虽然只比我大一岁，但处处都让着我。不是顾忌家里长辈对我的宠爱，他就是单纯的迁就我、对我好。所以在我心里，他和我亲哥是一样的。”
这一点雨欣也看得出来，郑钰虽然没说过，但她看得出来楚文南对他的友爱、还有他对楚文南的依耐。
郑钰接着说道，“楚文南从小就长的帅，人又聪明，玩的又有花样，讨人喜欢，但你一定想不到，他小时候特别怂。”
雨欣：“……”
同时间，窝在沙发里的楚文南打了一个喷嚏。
郑钰：“他刚上幼儿园的时候，被人欺负不敢还手。当时琳姐上小学，他就哭着跑去找琳姐。而琳姐比较机灵，把我大哥也叫上，一起去找欺负他的人。这时候他就躲在琳姐身后，看我大哥教训人。”
雨欣忍不住笑起来，“这有些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了。”
郑钰也笑道，“是啊，即便我大哥有修养，但只要我和楚文南被欺负，他都会护着我们。”
郑钰：“你看，楚文南是不是从小就黏琳姐。”
雨欣点了点头。
郑钰失笑：“其实，我姑姑和琳姐母亲是闺蜜，她们想过做亲家的。”
雨欣了然，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但你也看到了，琳姐玩得开，又不缺爱慕她的人，我也拿不准楚文南在她心里算什么。”
雨欣没有谈论别人私生活的习惯，况且她原本就不清楚楚文南和叶琳之间的纠葛，所以不太好做评价。
但是她看楚文南的状态，心里也明白个大概，“我想，不管叶琳姐怎么待学长，学长还是会喜欢她。”
哪怕叶琳结婚了，楚文南恐怕也会如他所说去做被包养的小情人。
当然，后面这话雨欣没说出口，楚文南毕竟是郑钰哥哥，这话太埋汰人了。
“嗯。”
郑钰顿了顿，又不情愿地说，“虽然大家伙都是一起玩到大的，但是，我没办法客观地看待这种事。楚文南是我哥，我看他这样，真的难受。
我不理解琳姐为什么看不上他，除去肤浅的外在不说，主外他上进、事业心强，以后一定会成为像我大哥一样的翘楚。主内他自立，会呵护人、照顾人，以后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更何况我们两家有交情，还有第二个比我哥更适合琳姐的人吗？”
即便郑钰不说这些，雨欣也能看出来他对楚文南的偏袒，平时玩闹归玩闹，他们终究是兄弟。
而她作为旁观者，还是觉得喜欢是一种情感，不是衡量得失的选择题。她柔声说道，“别太担心，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郑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