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惊喜
秋向天最后终是签了字，雨欣说得对，这些赔偿并不过分，离婚而已，并不会对自己的事业和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但签字的时候，秋向天却觉得有些心痛。
他看向雨欣，怒斥道，“你真是个好女儿！这么多年，我倒是小瞧了你。”
“承蒙您教育的好。”
“……”
拿着文件离开的时候，雨欣忍不住看向秋向天，这个人虽然一副老板派头，但脸上却有着疲惫。这是她叫了21年的父亲，这么多年他撑起一家企业也不容易吧！即使不曾亲近过，但内心还是有着心疼和不舍。
雨欣红着眼眶，带着满心的诚意，语气庄重地像极了古时候儿女拜别父母，“爸，我祝你以后万事遂心。”
手续办的很快，雨欣和妈妈也很快搬到了西城别墅。这是早些年购置的，但因为一直让人打扫维护，搬过去便可以住下。
只是没几天便是除夕了，找不到新家政，搬来的东西只能自己收拾。
雨欣的动作很慢，她不擅长归整东西，毕竟这些事很少需要自己动手做。直到腊月二十九，她才快收拾好，余下的准备过完年再弄。
这个新年应该会有些冷清，雨欣心里有着无法言明的失落。她一直以为面对家散，她可以泰然处之，可是在新年即将到来、万家团圆的日子，她竟然有些惋惜和难过。
惋惜的是，一切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难过的是，她再也没有机会拥有电视剧里那样幸福的小家。
雨欣走到厨房，准备帮妈妈择菜，可是她从未进过厨房，眼下无从下手。余琬将她拉开，“你哪会弄这些，去外面玩吧！”
这话像是在哄小孩子，可是雨欣听着却很难过，她本想保护妈妈，却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上忙。
“妈，对不起。”
余琬倒是不在意，“没关系。我准备做猪肚鸡，以前你爸最爱吃……”余琬顿了顿，“我也只会做几样菜，将就几天吧，开年就好了。”
雨欣翻过难过的话题，“我也爱吃妈妈做的猪肚鸡，明晚一定要有这道菜！”
正和妈妈说着话，门铃毫无征兆地响了。
“……？”手续的事已经办好，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的。雨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外面，然后震惊地打开了门……
“surprise！是不是很惊讶？”郑钰夸张的张开双臂，笑得一脸灿烂。他的脸冻的有些泛红，羽绒服敞开着，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
“郑钰？！？你怎么会来？”
“不拥抱一下吗？保安很负责，我说了半天好话，把行李都抵押在保安室才同意让我过来，还只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是跑来的……”
郑钰正委屈地说着，雨欣忽然冲上去抱住了他。
扪心自问，这一刻雨欣真的很感动。在以为会孤单的时候，一个人的突然出现，这种冲击让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在沸腾，寒毛战栗，雨欣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极速有力地跳动，呼吸也开始急促，双手无意识地紧紧环抱住这个人。
雨欣把头埋在郑钰心脏处，透过毛衣，她感受着郑钰的温度，很暖。“你怎么会来？”
郑钰没有料到雨欣真的会抱他，这下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他轻轻地摸着雨欣的头发，“我想陪你过年，就过来了。”
“小欣，是谁啊？”
余琬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雨欣慌忙地松开手，领着郑钰进门。“妈，是我朋友，他叫郑钰。”
“阿姨，您好，我是郑钰，雨欣的朋友。”郑钰说着，看到余琬，又惊叹，“阿姨，您真有气质，看上去更像是雨欣的姐姐。”
这种庸俗的夸赞毫无新意，但郑钰说出来又让人觉得万分真诚。余琬被这话逗笑了，反而开起玩笑，“是吗？看来我家小欣过于成熟了！”
郑钰也不觉得尴尬，“雨欣年轻漂亮，阿姨成熟优雅，我见过的人中，再没有哪对母女能比过你们。”
秋雨欣:“……”。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彩虹屁？
她泡好茶端给郑钰，“喝点水缓一会吧！我打电话让保安把你的行李送过来。”
等行李送来，雨欣才发现都是礼物，而衣服什么的都没有。她愣愣地看向郑钰——不是说要陪她过年吗？
“初次登门，这是带给阿姨的礼物，准备的有些仓促，阿姨不要嫌弃才好。”
有翡翠饰品、瓷器茶具、玉石摆件，还有养生补品……
“孩子，你太客气了。”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行李……
雨欣还没从失落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余琬投来的考究的目光，雨欣尴尬地笑了笑，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某种含糊不清的意味。
尴尬过后，雨欣又猛然察觉到自己的荒唐。为什么会失落？
是因为他没带行李？
刚才冲动地抱他，现在又期待他留下来，雨欣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可是看着郑钰和余琬聊的很欢，看着冷清的房子里充斥着节日里该有的欢乐，看着余琬脸上泛起的笑容，雨欣又强烈地想要留住这时光。
等到郑钰叫她，雨欣才回过神来。
“雨欣，我没带行李，你带我去买吧！”
雨欣，“……嗯？”
郑钰又冲余琬说到，“阿姨，想要叨扰您几天。这边我不熟，可以借助在您家里吗？”
郑钰真诚有礼，笑得阳光灿烂，看得出来余琬很喜欢他。余琬怎么回答的雨欣也没听清，但必然是同意的。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跌宕起伏的心绪，掩饰住内心如释重负后的欢愉，“好。”
西城不似城区繁华，但在除夕这天却也是热闹非凡，至少在雨欣家里是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这要归功于从早晨就在忙活的客人。
前一天买了春联贴画、同心结还有灯笼，从早上开始郑钰就在找合适的地方，让它们都发挥各自的价值。一旦有了仪式感，过年的味道也就有了。
雨欣在一旁帮忙，这画面看起来很温馨，就连主角自己也忘记了这段时间的不开心。“郑钰，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仪式感。”
“我觉得给某件事情或者某个时刻一些特别的标志，它们才能富含真正的意义。比如过年，你不贴上对联，就不叫过年，而当你看到这些崭新的灯笼，你也会给自己暗示，甚至会给自己一个辞旧迎新的期望。”
雨欣对仪式感没有很强烈的追求，但是郑钰说的雨欣倒是很认同，她点了点头。
郑钰又说，“现在城里的年味不是很足了，但是我家每年都会沿袭着老传统，这是我爷爷的意思。他说这是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不摒弃是不忘本，总有某个迷茫的时候，看到这些会让你想到自己的初心。
我爷爷虽然严苛，但是他的话我们都是信服的。”说到这，郑钰又笑了，“只不过他的话说了太多年了，我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每次过年，我爷爷都会拉着我们这些晚辈训话，但今年可以逃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