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肃清
东禹城？
黄氏老人？难不成又是院里的杰作！
神情凝固的为初，当时这样想过。
然而，一切没有实来的证据，即便是有推测，可在他看来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总之，在来到这座大厅之前，他是不可能以之心里的推断而贸然肯定的。
只不过先前。当第一眼见到那位已换作胡杨长老的黄书宣时。心中的不解，或是默有的疑虑，在那一刻。像是解脱了数年的心愿一般，他终于看清了一些事实。
为初点了点头，只不过这显然是对黄老头的。随后他没有说话，便直接略过了眼前那位并不怎么熟悉的神秘人。最后又缓缓走了两步，仿佛不经意间已经站在了卓阳长老的面前。
场间已经因为肖辰的死，而变得彻底安静起来。
甚至就是先前最后出现的执士部人员，在这一刻，他们也似乎开始意识到，今日或许已经满盘皆输了。
又或是这些人中，其实大部分都不怎么清楚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此，他们有许多人都已默然放下了武器与兵刃。然后就这样看着高台之上那位一袭白色绒服的少年，且不慌不忙地走近了那位老人的面前。
“老头，这句话您其实不用说的。”
过得片刻。台上终于传来了那位少年的话语。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已经没什么用了！”
为初顿了顿，接着嘴角一勾，又微微笑了出来。
“你们要杀我，不仅仅是因为我是联盟的人。而是想借我的身份，来彻底激怒总长，对吧！”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就知道执士部有那少年名号的执士人员。就像是听见了一个感到无比震惊的消息，然后各个神情骤然变得复杂起来。
或者说，当这些人在先前听到那位长老的话语之后，再与之相连下，其实就已经可以推断出。
那位站着，且一副我知你意的少年，便有可能不仅仅是那什么胡杨长老的子侄。
那么，即使如此，以那卓阳长老的话语而言。或许这位少年多半与之联盟的总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为初吐了口气。接着，脸上的笑意未减，又继续说到。
“不过…老人家。您好像说得太过理直气壮了些吧。”
“就算摩坨岭那夜一役，其他那十一个人我并不怎么认识。可鸢庭的洛神酒吧，还有我的朋友骆三，他的妹妹骆苏莉，难道都是蝼蚁吗？”
为初眉头一皱，神情顿时变得肃然起来。
“也是，他们是蝼蚁。因为我所说的，包括我在内都是帝国的上民。而那些死去的，又有哪个不是平民。”
“或者，无论您是不是帝国的鹰犬，作为联盟的长老。莫非老了就可以倒行逆施，违背联盟的宗旨？”
为初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表情如水，但眼眸中似有火苗窜出。
望着眼前的少年，白花花的头发已经所剩无几。老人听着，口中略有干涩。
于是，老人咂了咂嘴，像是在润湿着自己的嘴唇。
安静了片刻。柯继阳，也就是卓阳长老，终于发出了他那极其嘶哑的嗓音。
“哈哈哈…”
老人就这样笑了。
他不知道为何，在此刻，只觉得自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当然，他深知自己暗地里并不是联盟的人，可能这么些年以来。对他而言，能做到联盟长老的位置，也不过就像是走了一个过场而已。
对联盟的宗旨，那是什么？
全民平等？
不分你我？
还是，推翻帝国这尊庞大的机器？
他觉得愚昧，也更觉得这群人像是山野村夫，无比的无知。
不过，自己其实也是。
就像许多年前一样。
那时他还年轻，却也没想到自己所追随的人，比他还要年轻。
或许，在那些年月里。只觉得那位将军虽并不怎么出众，可他仍旧豪气干云，有什么做什么，敢作敢当，生死不惧。
也似乎在那些年里，他犹有看到一位神将的出现。
然而，谁又能够想到帝国的不仁，最终还是将那位将军给抹杀掉了。
可能，也是从那时起。他再也不信那位曹将军，即便是建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王国后，就一定可以力挽狂澜，或推崇一个新世界的。
因此，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变了，变得不再想旧日的那份初衷。
俨然大势已去，无法再次回头地走到了今日。
大厅里的巨剑，不知何时已然被那黑影收了回去。
只是在众人面前，那剑就像不翼而飞，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由此，场中的人看着，就像发现了一场极其诡异的灵异事件。骤而使得整个大厅里略有了些微微地躁动。
而那仿佛痴笑的老人，却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不知笑了多久，才最终停了下来。
只是那副神情亦如对其往事的轻蔑，倒显得格外暗淡。
于是，又过了好一阵，柯继阳才终于开了口来。
“算了。走到今日，也算是我这老身骨的荣幸了。”
柯继阳悠悠舒了一口长气。随后，犹如了无牵挂的神情，又到。
“动手吧！既然这么多人为我这老身骨而死，我也总不能苟且偷生不是。”
老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少年，手里的黑色拐杖略动了动。然后，他坐直了身子，像是在等待，也好似在不屑地看着这群山野莽夫。
或者，即便他今日人头落地，只怕也不会就此改变他心中对这群人的看法。
甚至，当自己的人在这里被屠戮的所剩无几时。他倒可以更加肯定，联盟的路或许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毕竟，帝国对联盟的盘算，其实在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不然，这些年如果按联盟的势头，只怕早就可以略有撬动帝国的本钱了。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时。眼前的古稀老人却笑了出来。
“柯继阳，你想的太过美好了吧！”
黄书宣年事已高，走起路来虽无颓废，但举手投足，显然比起以往要不如从前。
“总长大人还有话想与你谈。你若就这样一走了之，那也说不过去。”
为初眨了眨眼，一时并没有打断黄老头的话语。
想到院里的爷爷是联盟的总长，这件事总还是由他出面解决最好。
否则，以他不过执士一员的身份，又或即使自己是总长长孙的消息已经暴露无疑，可想要整个联盟信服，多半还是不可能做到的。
柯继阳点了点头，神情亦如止水，显得一脸平静。
而就在这时，大厅里又有了一丝异动。
随后便听见有人小声说到。
“是…是赵主士？”
“是啊！那…不是追松吗！”
忽然，又有人诧异起来。
接着，大厅下方。便顿时出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已然站在那张破烂不堪的圆桌之旁。
来的人，正是那位胖子。而他旁边神情极其痛苦不堪的，也正是在执士部与其一战的追松。
“长老，主士都已清除，只有执士部部长何伽泽已经逃遁。”
赵志亮微微躬了躬身。而一旁的追松眼看要倒下去时。这才有人帮忙将其身形给稳了下来。
随后，众人才又听见那胖子极度浑厚的嗓音，说到。
“长老。追松已经带到，其余人都已当场处决，还请长老定夺。”
黄书宣原本还想与之柯继阳再说些什么。
但到的此刻骤然听见，一时倒停顿了下来。
而场间其他不知情，或已然看出事情端倪的人。当他们再次心有余悸地面对，这些就此死去了的同僚时。或许才开始真正意识到，这些人便有可能才是帝国真正的走狗或叛逆者。
毕竟，几个月前，当上次坐在这里参与高层会议时。他们才发现，那位一直不露声色，且站在高台之上的黑影。
似乎与之那日当场所救下白海的那位年轻人，而格外的相像。
黄书宣略微点了点头，一旁的黑影已经心领神会地走到为初跟前。
“少爷，还是让我带着他离开吧！”
黑影名叫玄月，他站在一旁，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
随后，为初这才微微侧头地仔细打量了一番。
他知道，这位之前的神秘人，果然还是院里的安排。
那么至于他要带走那位杵着拐杖的老人，为初自是不会阻扰的。
或者，再如何。如果当这位老人就这样，被自己一剑给毙了命去的话。那么不知道有多少联盟的人，又会觉得此事无前因后果，未免也太随意了些。
于是，少年点了点头。旋即又才听到那黄老头忽然开口令到。
“赵主士领命。”
赵志亮立于大厅之下，此时身形站得笔直。接着，立即点头称了声“是”。
“命你今日起，肃清联盟上下。如若再有人继续暗通帝国，愿当狗蚁之命，那就如同今日一样全全就地正法。”
随后，黄书宣又侧头看了一眼那道黑影，继而口吻略微平静了些，吩咐说到。
“玄月，总长要见他，就由你将他给带回去吧！”
半遮着脸颊，如同带着一只黑色口罩的玄月。突然眉目一顿，又看了看眼前这位名叫柯继阳的老人后，才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