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补习
第二天清早，顾连城那厮已经早早的收拾好，坐在餐桌上喝着牛奶。
程祁坐在主桌上拿着报纸，“宝宝，快点吃饭，吃完了，爸爸开车送你们一起去学校。”
“哦”她慢吞吞的坐了下来，小口小口的咬着手中的吐司。
顾余容给她倒了杯橙汁。
她有些心虚，看着爸爸的态度还好，显然，今天不是他去自己班上家长会。她挪了挪，小声开口：“妈妈，等会去学校，你一定一定不要生气。”
程祁在一旁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顾连城喝着牛奶，坐在一旁看着她。听她这话，肯定不止一门亮了红灯。
顾余容安慰她：“先吃饭，只要宝宝在学校尽力了，妈妈不生气。”
程祁在一旁看着女儿的小动作，知道昨天对她有些严厉了，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宝宝，妈妈说的没错，只要你在学校好好学习了就行了，下次考试咱争取好好考。”
“她低着头，知道了，爸爸。”
顾余容和程祁去了市一中。
她站在教室外面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里面的班主任在说些什么。
“宝宝，你这次语文考的不是挺好的嘛。”赵青青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正专心致志的观察着教室里母亲的表情。
程宝琦看向她，有些郁闷，“我除了语文和英语，别的考的都不好。”
“别担心啦，家长会开完了就放假了，周末咱们和一起去逛街，散散心。”
她沉默了一下。
赵青青：“去吧去吧，就当周末出去放松放松，听说三里屯附近新开了家烤肉店。”
苏晴君在一旁附和：“对啊对啊，那里有家很大的密丝慕斯蛋糕，有你最喜欢的红茶栗子蛋糕。”
她想了想，好像昨天吃的红茶栗子蛋糕就是那家的标志，顾连城买回去的。
想起了昨天程祁的话，咬着嘴唇，眼底有些不快，“我妈妈说了，周末要给我请家教，去不了了，你们去吧。”
“啊。”苏晴君和赵青青有些惋惜。
赵青青道：“那等下次你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吧。”
“好！”
初二和初一就在上下楼。
顾连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听到了她们三人的对话，板着脸叫了她一声：“程宝琦，你站着发什么呆呢。”
顾连城看着她，她趴在栏杆上，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照成浅浅的黄色，一张白皙的小脸皱着眉，有些无精打采，规规矩矩的深蓝校服在她瘦小的身上显得有些大，总是这样，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饭。
又挑食，但凡有一点不合胃口就不吃了。
不开心的时候吃不下饭。
看电视看的投入常常忘记吃饭。
连泡面都煮不好，家里没人，总是忘记吃饭，找到零食也塞两口就扔在一旁。
“连城，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想喝酸奶。”她看向了赵青青和苏晴君，“你们喝不喝？”
“好。”
“行吧，谢谢连城弟弟。”
顾连城看了看程宝琦，转身去了商店。
靠在墙上的另外一个女孩，神情冰冷，微翘的嘴角，眼里透露着讽刺和嘲笑。
只有在这个时候，程宝琦觉得，其实多个弟弟还是很不错的，她有什么不想做的时候都会叫顾连城。
他都对她也无有不应，除了让他帮忙撒谎，隐瞒
在这两件事上，他无比坚定。
顾连城手中拿着三瓶酸奶。
看着手中多出的两瓶酸奶，心里有些不爽。
那两个臭丫头就是看着宝宝人傻钱多，跟她们在一起，整天就知道带着她吃喝玩乐，大概也知道她家里是什么情况，出去总是她付钱。
人家只是拿她当人形钱包。
偏偏被骗的那个傻丫头还拿她们当成真心朋友。
那天程宝琦发烧请假没去学校，顾连城来她班上帮忙拿她的课本，在那两个人身后对她冷嘲热讽。
赵青青：“哎，今天宝琦没来学校，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晴君：“你管她呢，等咱们放学了，再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周末找她一起逛街。”
赵青青：“嗯，人家是什么身份，住机关大院的。你看她平时吃的穿的，哪样不是名牌，真是好命。”
苏晴君撞了撞她的肩膀，“所以啊，咱一定要跟她演好好朋友的身份，才好让她送咱们买不起的礼物。”
赵青青点头，再度建议：“咱们周六还约她一起出去吧。”
顾连城在身后听完了，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让这两人以后离程宝琦远远的。
盯着她们两个的背影，他转身拐到了初一的楼层。
心里想着要是自己告诉她，她肯定不信，又生气的不理他。
说不定还会气他编排她的“好朋友”。
又怕她知道了这两个“好朋友”的真面目，伤心。
算了，等她自己慢慢发现吧。
他就不信了，日久见人心，她早晚有一天能自己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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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了家长会，程宝琦看了看母亲脸上的神色还算是正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走吧，你爸那边应该也快开完了。”顾余容一手拉着连城的手“你上来了正好，咱们一起下去，妈还从没没去过你班上呢，走，给妈带路。”
不开心的情绪一扫而空，程宝琦搂着她的胳膊，往楼下走去。
看着刚刚还忧郁的少女转眼间就明媚起来，脸上的梨涡露出，他也情不自禁的弯起唇来，声音温和：“那妈下次你跟爸一起给我开家长会吧。”
少女眉眼舒展，立刻反驳：“不行，爸妈都去给你开家长会了，我怎么办。”
这人，真是又笨。
不知好歹。
“你们这么快出来了？”从顾连城班上出来，程祁的显得格外的高兴，拉着程宝琦的手。
“宝宝，今天周五，咱们一家人一起出去吃！”
顾余容拉着连城的手：“行，反正今天周五，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出去逛过了。”
程宝琦看着自己爸爸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搂着他的胳膊，笑的有些谄媚“爸爸。”程宝琦小声说，“爸爸，给我买个新的mp4吧。”
程祁轻笑：“好！”他揽着程宝琦的肩膀“哎？宝宝，爸爸记得你mp4不是新买的吗？”
“嘿嘿，丢了。”她有些讨好：“爸爸，再给我买个小一点的相机？”
顾连城听到，眉梢微扬，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插了一句：“丢了？”
他明明看到苏晴君手中拿的那个粉色的mp4和他的mp4一模一样的款式。
丢了？！
程宝琦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行！咱们宝宝还有没有别的想要的？爸都买给你！”
她高兴扑进程祁怀里，紧紧抱着他：“爸爸，你真好！”
顾余容在他们父女身后，挽了顾连城的胳膊，悄悄的在连城耳边：“你看她得寸进尺的小傻样儿，不知道，还以为考了年纪第一的是她呢。”
片刻之后，
程祁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被女儿带着走了，今天他开的家长会是连城的啊！
“宝宝，咱们买了mp4和相机，你答应爸爸以后周末要好好在家补习啊。”
程宝琦见好就收，弯着唇，连连点头。
难得看她今天开完家长会心情还这么好，顾连城唇角弯了弯，觉得自己心情都好了起来。
她初一的时候，学习成绩本来还可以，整天被赵青青和苏晴君两个人拉着不是出去吃就是出去玩。
心思早就被带飞了，哪里顾得上学习，刚好赶到期末考，顾余容出差。
程祁一个人来给她开家长会，班主任哪敢在班上数落她的成绩，但看到她的成绩。
出了教室，他和程宝琦两个人跟在他身后都感觉到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压。
“程宝琦，这就是老子天天让你好好读书的结果？”
她小心翼翼，低着头，离程祁一米远，绞着手中的衣角，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这成绩把老子脸都丢光了！”程祁手里拿着车钥匙，愣是压不住怒气，又舍不得打她，“我看你不如再留级跟连城一起再多念个小学！”
说完，砰的将车门关上，没等他们两个上车，就开车走了。
那也是连城和程宝琦第一次见程祁发那么大的脾气。
这只是程祁对她的开始。
也是程宝琦对顾连城的讨厌更进一步的开始。
他们两个只好自己走路回去，他跟在程宝琦后面，看着她一抽一搭的哭着。
狠狠的踢开路上讨厌的小石子：“爸爸真讨厌，我才不要再去念个小学”多丢人啊。
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正在读小学的顾连城。
眼睛红红的，眼泪也一滴滴的掉下来，带着哭腔，“你是不是可高兴了？学习成绩又好，我爸又那么喜欢你。”
你自己没考好，学习一落千丈，关他什么事啊
看她哭的鼻涕都要落下来了，他也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程宝琦冷哼一声，接过纸巾，“我们两个小时候一定是报错了，你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顾连城知道她委屈，他的到来，让程宝琦原本得到的双倍疼爱，分走了一大半。
她狠狠的抓过纸巾，脚上将石子踢的飞远，小声嘀咕“讨厌死了！讨厌死你了！”
像他们初次见面那样。
她对元宝说“我不喜欢你！”
这里面有个代词。
顾连城。
他的丧失双亲的痛，在顾余容和程祁的安慰下渐渐抚平。
却造成了对另外一个女孩的无形伤害。
所以，
程宝琦讨厌顾连城。
这种讨厌，不能摆在明面，程祁不允许。
顾余容更不允许。
大多数顾余容还是很疼爱这个小女儿的，可是只有涉及她欺负连城，顾余容就不会纵容她。
程宝琦对顾连城的讨厌显得孤立无援。
只得不情不愿接纳他的存在。
可并不妨碍她的讨厌和抵触。
程祁总是情不自禁的将她拿来和自己比。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她的自卑出于对“比较”和“重视”的在意。
在和他比较的同时，总是让她变得自卑，怯懦。
同时也加深了一层她对顾连城的憎恨。
如果没有他，她可以不用承受这些比较。
就像那些那自己子女与别人家孩子比较的行为一样，在程家，有顾连城，她经常，总是，每每都是被打击的那个对象。
她开始变得自卑，胆小。
他都看在眼里。
完全不似他第一眼见到的程宝琦张扬，明媚。
所以他纵容着她的胡搅蛮缠，纵容着她所有的小性子，只希望她能做回那个明媚骄傲的程宝琦。
所以，就算是知道赵青青和苏晴君对单纯的她利用，欺骗。
他也不愿意去轻易撕开那两个人的丑陋。
只要她能开心，只要那两个人不伤害她，就可以了。
泪水将睫毛打湿的根根分明，她揉了揉眼睛，带着厚重的鼻音：“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回家吧。”
b市的雾霾有些严重，灰灰沉沉的天气，看着那个肤色白净的女孩，睫毛上挂着水珠，散落的刘海吹在侧脸上。
鼻尖被纸巾擦拭的通红，眼睛红得像是小兔子，他有些心疼，“我下次尽量考的不好，你别哭了？回家，好不好？”
“不回去了？那你去哪？”
顾余容没在家，她考的这么差，再回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一边翻着自己的钱包，“我去爷爷奶奶家住了，我要离家出走。”她转过头去，朝他伸手：“你钱包呢？”
顾连城将钱包递给她，低声嘀咕：“周五离家出走，周日回家是吧。”
“嗯，周日让妈妈来接我。”
僵持了一会儿，顾连城拉着她的手，“那回一起爷爷家，让爷爷打电话吧。”
程宝琦白了他一眼，“你干嘛也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