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可是最忠心皇上的
莫墨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一抬头，正好看见汪泽洋珍而重之地抱着一个小罐子，胳膊上还挂着两个小包袱，低着头往大门口走去。
莫墨上前问道：“汪公子，你现在就过去吗？”
汪泽洋双眼不离怀中罐，只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莫墨。
“嗯，过去做准备。做药浴嘛，要提前熬药的呀！”
他说话和往常一样很不客气，像是在控诉莫墨打扰了他的步伐。
赤左在后面跟了上来，他拿的包袱更大更多。
莫墨讶然：“需要这么多药吗？”
赤左在大包袱后边儿露出来俩眼睛，“莫小姐，我这是帮汪神医搬家呢！”
莫墨了然。
汪泽洋住到萧垚那里，确实更方便为他解毒。
她点头道：“辛苦了赤左。”
赤左边走边说：“只要公子能好，让我做什么都行。”
汪泽洋已经走到了大门外，他高声念叨着：“磨叽什么呢，快快快！”
咦？莫墨转头看了又看，问道：“小哑不去吗？汪公子，不用小哑帮忙吗？”
汪泽洋已经撅着屁股爬上了马车，赤左把大包小包往车厢里面塞，道：“我稍后过来接她。”
莫墨想着，她得赶紧回去帮着小哑一起收拾一下东西，顺便问问她，喝了汪泽洋给的药，嗓子有没有起色？
她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若是一下子分开，她还觉得挺舍不得的。
谁知道莫墨回到院子里，发现小哑和苓儿两人，已经快把她的房间给收空了。
“这……你俩干嘛呢？”
苓儿直起身擦了擦汗，说道：“公子方才让清朗回来传话，让小姐和小哑一起跟着住过去，也好有个照应。我自然也要跟着小姐的。”
嗯？
莫墨品着苓儿说的话——无他，就是诡异而已。
她哥莫令骁开口让她去萧垚那私宅里住？
怎么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清朗没说别的？”
“哦，他还说，公子最近太忙了，怕是不能日日回来，所以不放心小姐在家。”
苓儿小心地把莫墨的几套练功服叠好，包在了一个小包袱里。
莫墨背着双手走出房间，看着小院儿四周因她跑步被踩出来的一圈“跑道”，沉默着。
理由算得上牵强，决定仓促又反常。
外面一定出了事，还是关于她的。
莫墨深吸了一口气，将清漪叫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清漪点点头，便立马离开了。
其实莫墨本来打算去找莫令骁撒撒娇，让他同意她在萧垚引蛊之时，过去陪着他。
她知道这话一提，莫令骁肯定会板着脸问她：你去能有什么用？你与小侯爷又是何关系？
现在抹零突然让她一起住过去，虽然符合她的期待，但也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
吕至会正在书房里来回转圈儿。
他根本没料到，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如今事情竟然发酵成了这个样子。
他一个堂堂二品大员，深受皇上器重信任，却因一个私生女的事儿搞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像什么话！
是的，吕至会并不认为有私生女是什么丑闻，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这等小事，不应该被人拿来当笑料讲。
重点是，他不应该被人当成笑料的一部分。
这才是他生气的原因。
王朱姗姗来迟，一进门就笑着赔不是。
“大人莫怪，实在是有些公务要处理……”
吕至会打断他：“你处理个屁的公务！就你天天做些什么事，我比你自己都清楚！说说，外面为什么传成了那个样子！我是什么人？是那些平头百姓能随便拿来打趣的吗？！”
王胖子呵呵笑道：“大人何必着急，要我说啊，现在这情形，并没有什么坏处嘛。”
“别人不知道，咱们可是清楚得很。那姓莫的小子，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银钱大把得赚，靠的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妹妹得了贵人的青眼？还有，小侯爷？”
王胖子凑近了说：“老兄，若这莫墨是你的女儿，你自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样的话，那些人，不早晚都是咱们的助力了？”
吕至会眯起眼睛，琢磨这王胖子的话，想到周将军府和郑家，想到萧垚，又想到了长公主和显恩侯萧亭文。
这么些年，始终看他不顺眼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他的小虾小鱼，根本连看他不顺眼都没有资格！
他也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在吕至会的认知里，他只要牢牢地占着皇帝的庇护，何需怕那些上蹦下跳的要翻旧账的人？
重查海禁案？
皇上就不会允许！
所以莫方仲的儿子跑到京都来，甚至是成了皇商，他都没有丝毫的担心。
若是那个莫令骁当真要搞大事，大不了，他就让人弄死他得了，谁让他上赶着要和他爹一样当短命鬼？
一个小小的药材商而已，哼！
王胖子见吕至会半天没说话，他伸着短粗的脖子靠过来，笑眯眯地问道：“老兄啊，那个莫墨，当真是你的女儿吗？”
吕至会眼睛一横，“你什么意思？我再说一遍，给我马上停了针对莫墨的所有动作！”
王胖子嘿嘿地笑，他其实才不在乎莫墨是谁，他想知道的，只是桃色故事。
“想不到你老兄当年，不声不响地，还是把那个女人拿下了呀！嘿嘿……”
吕至会厉声道：“你给我把眼睛放到正事上面！说吧，传言的事是谁你帮做的，别想糊弄我，你自己是干不成这么大的事的。”
吕至会的贬低并没有让王朱生气，他终于顺着台阶进入了正题。
“大人，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咱们的太子殿下，如何啊？”
吕至会皱眉看他，“此话何意？”
王朱从来都随波逐流，是朝廷里长得最茁壮的那根墙头草，哪是个会积极地参悟朝政党派和议论储君的人？
王朱想到黑袍人给他的指令，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认真地帮吕至会分析：“虽说咱们皇上正值壮年，可是这大皇子都做了快二十年的太子了，往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没有什么事是一定的嘛。”
吕至会大惊。
王胖子竟然才是想搞大事的人！
他吕至会虽说是登龙有术，这么多年来颇会讨皇上的欢心，但是这不代表他想造反啊！
吕至会“噌”地站起来，将书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了，回头义正严词地说道：“我可是最忠心皇上的，你别想给我闹什么幺蛾子！”
王胖子赶紧小声解释：“您想到哪儿去了，我也是极忠心的呀！大人您看这个……”
王朱摊开手心，将那已经被他捂得热乎乎的小玉佩亮了出来。
上面的“绪”字在吕至会的惊讶中，闪着淡淡的光。
吕至会纠结地说：“三……他回京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