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不想当刺客的亡国公主不是好猫 > 第3章 报应

第3章 报应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从青涯老头那里出来后,穆棱子依旧是将李凤泽抱在怀中,没有召唤小白,只是徒步前行,李凤泽对这个免费的坐骑也是来者不拒,悠闲地躺在穆棱子怀中,感受着猫儿那独有的感觉,就连穆棱子的心跳声都有些震耳欲聋,甚至隐隐能听到血流的声音,看着周围云遮雾绕,只有几处高大的建筑若隐若现,其他看得并不分明,甚至连个太阳都看不到,李凤泽之前在宫里就常见容妃娘娘的大白猫躺在屋顶晒太阳,那时她便心生羡慕,觉得世间顶悠闲自在不过如此,如今当猫第一天,竟然未曾见到太阳,真是一大遗憾。

    “老穆,你们番国不会没有太阳吧。”李凤泽百无聊赖地询问。

    “有。”

    “怎么看不见呢?”李凤泽的尾巴一甩一甩,时而落到穆棱子的手上,时而扫过穆棱子的脖颈,时而低垂下去。

    “今天阴天。”

    “那你们这里晴天是什么样的?”

    李凤泽并未等到穆棱子回答,觉得有些奇怪,抬头看着穆棱子满头大汗,正紧闭着双眼苦苦思索着什么,饶是如此,穆棱子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简直就像没头苍蝇一样。

    “老穆?穆棱子你怎么了?”

    穆棱子没有答话,面上痛苦的表情愈演愈烈,表情也狰狞地不像话,抱着李凤泽的手指渐渐蜷缩起来,胳膊却并未收紧,像是还知道自己怀里有一只猫儿。

    李凤泽从穆棱子怀中跳下来,仓皇往回跑,去找青涯那老头求救,刚跑没两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李凤泽回头发现穆棱子半跪在地上,几欲支撑不住,珍珠大的汗粒滴在大理石走廊上,那声音在李凤泽的猫耳里格外清晰。

    李凤泽听到穆棱子低声嘟囔着什么找到了,像是魔怔了一般,也不敢离开,生怕出了什么事,只得又折返回去,检查穆棱子的情况。

    “你心跳怎么这么快?”李凤泽的耳边充斥着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还有穆棱子急促的呼吸声。

    “我去找青涯老头。”

    “别去不能去,阿凤,回来。”穆棱子伸手将李凤泽抱起,紧紧地禁锢在怀中,生怕她溜走。

    “可是你这样”

    “我没事我找到王烛了。”穆棱子急促地喘着气,兴许是出汗的原因,李凤泽闻到一股香味,平常并未注意到,现在浓烈起来才意识到这竟然是穆棱子的体香,闻着还有些舒心,李凤泽急躁的心情渐渐平缓了下来,问道:“你方才是在找王烛?”

    穆棱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一些,嘴唇仍有些白,原本温暖的怀中生出几分凉意。

    李凤泽对番国和巫术知之甚少,大多还是从那个并不亲的亲生哥哥李宁冀那里听来的故事,故事里寻人定踪这种巫术屡见不鲜,也不曾听闻有哪个大巫师寻完人之后遭到反噬的。

    “我倒是不曾了解,原来寻人定踪这种巫术对你们身体伤害如此巨大。”李凤泽饱含担忧的话语在穆棱子耳中凭空生出了几分讽刺,像是李凤泽在嘲笑他巫术低劣一般。

    穆棱子苦笑一声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之前重生之术失败后受到反噬留下的旧伤,你倒当成个笑话了。”

    李凤泽想要解释自己并无此意,抬头一看穆棱子那难受的样子,也没心思跟他插科打诨,只是往他怀里冰凉处靠了靠。

    穆棱子察觉到自己的心窝处有一团暖暖的毛茸茸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小声说了句:“还算有良心。”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穆棱子勉强能够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接着向前走。

    “去哪?”

    “带你去我的住所。”

    “要不,你把小白叫来吧。”李凤泽担心他自己体力不支再晕倒在半路上。

    “不能叫,我现在的样子,除了你,天镜山上其他活物都不能见。”穆棱子言辞冷漠,让李凤泽琢磨不透,但她也没有多问,偌大天镜山,定然也是有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的,老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李凤泽还不想以身试法,做这个老话的验证者。

    “那你的住所在哪?”

    “就是方才我们来的地方。”穆棱子一直在挣扎着向前走,可是没走两步又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一样,一呼一吸间就像是那破旧的风箱发出刺耳的声音。

    李凤泽没见过这样的病症,但她倒是有幸体验过那种被人掐到窒息无力和恐惧。

    “老穆,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李凤泽跳到穆棱子肩膀上,冲着他的耳朵喵喵大叫。

    “老穆,告诉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李凤泽身为一只猫,什么也做不了,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但却依旧十分冷静地询问穆棱子能解救他的方法,她清楚的知道,着急是没有用的,越是紧急情况,越要沉得住气。

    穆棱子眉头紧皱,受不了李凤泽在他耳边聒噪,于是一把将李凤泽抓进怀里,轻轻抱着,说道:“没什么都没用的,过一会儿就好了,别吵,不若你唱歌给我听吧。”

    “我不会”

    “随便随便你唱什么。”穆棱子发红的眼睛看了看怀里的李凤泽,和她不经意地对视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把李凤泽的小脑袋按了下去。

    李凤泽抬起的脑袋被按的突然,但也顾不得这些,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她听过的那些曲儿。

    唱曲那些东西都是歌坊里的人才会的,她前世贵为公主,虽说是被抱进宫里养的,但多少也有个封号,怎么可能有人教公主唱曲,况且她对于琴棋书画这些实在是平平无奇,要说她最厉害的还得是舞剑,昔日皇太后五十寿宴上,她用问安剑一舞倾城,那年正巧赶上乌鸦阁换榜,她便成了天颜榜第一,本来后周皇宫里有个小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也生的得极为标致,凡是看过她画像的人无一不惊为天人,更有传言说她本人比画像还要美上三分。

    原本那个小公主是众人公认的第一美人,只可惜,十岁那年夭折了,而乌鸦阁所有的榜单不包括死人。那位小公主从那之后,便只活在人们的唏嘘感叹中了。

    “你原先不是会唱吗?”穆棱子问道:“那年御花园中,你荡秋千时唱的。”

    李凤泽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他说的应该是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李凤泽年纪尚幼,在皇宫里唯一的乐趣就是荡秋千。第一次见穆棱子的时候,穆棱子也只是个十五六的年纪,刚刚当上大法师,威严中透露着抹不去的稚气,那天他进宫述职,被告知皇帝在御花园,于是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第一次踏入了皇宫的花园,那时正值盛夏,那天的天气又格外晴朗,整个御花园都透露着一股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而穆棱子就被迷住了,他第一次撒谎,跟小太监说他知道路,可是他明明是第一次来御花园,小太监不敢多问,也就退下了。

    就在穆棱子边走边迷路边欣赏风景的时候,一个粉色的身影从天上飞了下来,阴影先是罩住了穆棱子的身体,在穆棱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粉色的小人儿直接砸到穆棱子的身上,将他砸晕了过去。粉色的小人没什么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便蹲下来看着被自己砸晕的那个人,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体重。

    “那时你是听到我唱歌才走过去的?”李凤泽问道。

    “是很好听。”

    李凤泽笑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夸她,除了那张脸和一身武艺之外的东西,为了不辜负穆棱子的期待,她特意清了清嗓子,唱起来了那烂熟于心的歌谣:“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

    唱过一遍之后,李凤泽抬头想看穆棱子的脸庞,看看他好些了没有,可是头还没抬起来,便被狠狠按了下去。

    “不许看,我现在的样子唱的很好听,我还想听。”

    于是李凤泽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这首歌,直到穆棱子晕倒在地上。

    李凤泽还在不明所以的时候,发现穆棱子的身下延伸出长长的红色的纹路,起初吓了一跳,以为是穆棱子受伤流的血,后来发现那并不是血,而是大理石上的裂痕,那些裂痕一直在延伸着,最后组成一个圈将穆棱子圈在内,李凤泽伸出爪子碰了碰那些裂痕,却发现那只是裂痕,除了颜色是红色的,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她从穆棱子怀里挣扎出来,来回踱步看着这些延伸的裂痕,不明所以,直到她的脸撞上了空气墙,一个看不见的阻隔,或者说一个结界将她和穆棱子困在圈里了。不过多久,那些裂缝开始发出灼热又耀眼的红光,李凤泽一个跳跃想要离开红圈,却在一瞬间的红光过后,她撞开了一扇门,直直飞进了一间屋子里,摇摇晃晃甩了甩脑袋,定睛细看后才发现,这就是李凤泽重生的地方,是穆棱子的住处。

    而穆棱子被放在床上,安静地睡着。

    “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能送我们回来的,难道另有其人?究竟是谁呢?老穆他说过不能让别人看到,还是等他醒了再告诉他吧。”李凤泽心里嘀咕着,自己跳上穆棱子的床,发现穆棱子情况稳定了许多,心下一松,便趴在他身边也呼呼大睡起来。

    安肆零站在穆棱子窗外偷偷观察着里面,看到穆棱子安静地睡觉也就放了心,这几年虽然穆棱子不说,但安肆零从种种迹象来看,也知道他在用重生之术,而复活的那个人除了大允公主李凤泽也没其他人了,重生之术是极其损身之术,严重可丧命,就算成功了,也要时不时忍受折磨,将复生之人前世所受锥心之苦之痛全部受一遍,每次发作所受痛苦都不一样,好像是随机的随时的,无法预料,也无从避免。

    只是,那只黑猫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最讨厌猫了吗?为什么他闭关六年出关后会将一只黑猫带在身边?只有一种情况,那只黑猫是复生之人灵魂的寄托,不过这也太蠢了,好歹是个公主,好歹是中原皇宫长大的,理应是见惯了尔虞我诈,怎得如此轻易放下戒心?面对一道来历不明的传送阵,也不去多方查探,直接睡着了?还竟然还打呼噜!安肆零原本还对穆棱子要复活之人抱有些许幻想,毕竟李凤泽的名声在中原也是响当当的,可看着面前这只睡觉打鼾的黑猫,他觉得这一定是个失败品,穆棱子一定复活错了人。

    “一定错了,一定哪里错了。”安肆零嘴里嘟囔着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留给睡梦中的李凤泽一个失望的回眸,以及一个对穆棱子万分惋惜可怜加同情的眼神。

    穆棱子似是感受到了安肆零心中的怨念,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将李凤泽抱在怀里,又沉沉睡去。李凤泽虽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也没有过分在意这些,当初在军营中和将士们一起训练,一起拼杀,不乏有直接一群人躺在一起互相枕着胳膊大腿睡觉的时候,互相之间讲荤话段子都是常有的事,若不是一月一次的月事,李凤泽早已忘记了性别的差异。

    “穆棱子比那些人好闻多了。”李凤泽心里这样想着,挣扎出去,看向窗外,作为猫,她现在的对周围环境的敏感程度是作为人时的数十倍,在加上前世在战场上的历练,方圆百米内的风吹草动虫儿叫都逃不过她的耳朵,所以,她一直知道窗外有人,保不齐方才那个阵就是那个人画的。

    李凤泽想出去瞧瞧究竟是谁,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假寐等待那人的离开后再追出去探查一番,可没曾想刚腾空跳跃而下的身体在半道被人截胡了,穆棱子一只大手就将李凤泽重新抓了回去,李凤泽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只得惊魂未定地喵喵大叫。

    穆棱子紧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轻拍安抚着李凤泽,说道:“嘘,头疼。”

    李凤泽直接伸爪子在他露出来的白皙胳膊上一顿乱抓,抓了数道红痕觉得还不解气,又张口咬了下去,并没有用力,但是也留下了红色的牙印。

    穆棱子抬起那只受伤的胳膊,艰难地睁开眼,看了看,轻吹一口气,胳膊上的红痕便立刻消散了,随即又轻拍着李凤泽,笑骂道:“还是这么容易受惊,被吓到了就逮着我一个使劲撒气,好歹你之前还是将军,生死拼杀见惯了的人,啧啧啧,胆子那么小,你在战场上怎么活下来的?”

    李凤泽虽然气愤,但是气愤之余细细思考了一下,穆棱子所说,确有道理。她武艺高超,前世蛟龙榜第一,顺带其佩剑问安也排到了武器榜之首,可是却一点武学大家的镇定都没有,天生活泼好动还极易受惊,当年在皇宫里偷偷练剑的时候,一颗松果掉落到她身后,吓得她剑都脱手而出,直直甩出去,连带着一个宫女的头发一起钉在树上。所幸是把木剑,但那宫女也被吓得发了一个多月的高烧,李凤泽过意不去,便想带御医给那个宫女瞧瞧,可是御医死活不肯,觉得给一个小宫女看病不止侮辱了他的人,还侮辱他的家族,简直是不共戴天的奇耻大辱,还放言宁死不看。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穆棱子原以为李凤泽听到他的话之后会再撕咬他一顿,或者骂骂咧咧地喵喵叫,再不济出言嘲讽他一两句也是意料之中,可没曾想李凤泽竟然陷入了沉思,穆棱子逐渐意识到她竟然在思考,甫一开始觉得有些好笑,随即又有些心酸,最后心中竟有些慌乱,担心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惹她心里难受的话。

    李凤泽抬眼看了一下穆棱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方才那个就是重生之术的报应?”

    穆棱子侧身支起,另一只手轻抚李凤泽的后背,看着她后背上光滑的毛,心中突然来了作恶的念头,原本顺着的手突然逆着毛发生长的方向抚摸,把一整个猫背上的毛都弄得乱七八糟,李凤泽十分不舒服,可是穆棱子力气比她这只猫大多了,被他按在床上,根本没有办法挣扎逃离。

    穆棱子玩够了才想起来回答李凤泽的话,叹道:“身体嘛,也就那样,之前都是半年一次,可这次距离上次发作不过两个月,周期缩短了啊。”随即又喃喃自语道:“以后怕是更甚了,方才是新奇的感觉,之前都是身体表面疼痛,有时像鞭笞,有时又像火烧,方才感觉五脏六腑都烧起来了,融化了一般,可是周身又十分冰冷,像是跌进了十月寒潭,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英年早逝了。”

    “这报应竟会变化吗?”

    “我也是第一次操作重生之术,不太懂得其中的门道。”穆棱子合上了眼,细细思索着什么,随后说道:“我查遍古籍,对于重生之术的记载仅仅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例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是怎么成功复活我的?”

    “因为我是——天选之子。”穆棱子的嘴角得意地扯了一下,对上李凤泽鄙夷的目光后,还挑了一下眉。

    “你要是真厉害,不如想法消除或者减轻你身上的报应吧,方才我差点就以为你要中毒归西,丧悼词我都想好一半了。”

    穆棱子不屑一笑道:“阿凤,我可是大巫师,番国之人,巫师以上便百毒不侵了,你怎么会以为我中毒,怕是一点常识都没有了。”

    李凤泽并不想理他,趁穆棱子不备,挣扎着跳下床,伸了伸懒腰道:“本来是打算看一看外面什么人呢,被你一搅和,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用看了,那人是我小师弟,安肆零,就是他送我们回来的。”穆棱子的一只胳膊撑着身子有点酸,索性直接侧躺下,看着地上的李凤泽,良久,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是不会说话的,十岁那年突然就会说话了,是怎么回事?”

    “十岁的时候一个人自称是番国的大巫师,包治百病,虽然骗走了皇帝许多钱,但确实给我治好了,也就会说话了呗。”

    “不是,我是想问你生来就不会说话吗?还是”

    “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到了罢了,如果生来就不会说话一般是治不好的,只有那些后天因为一些原因不会说话的才很有可能恢复。”

    “你说的没错,三岁以前我会说话的,后来大病了一场,嗓子坏了,就说不了了。”

    “什么病?”

    “中毒。”

    “什么毒?谁干的?”

    “一种罕见的毒,没有名字,只我一人被下过那种毒,症状就像你方才发作一样,所以我才以为你中毒了。”

    “谁干的?”穆棱子又问了一遍,眉目间有些悲戚。

    李凤泽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太小,后来虽然活了下来,但大病了一场,不记得什么。皇帝杀了一些侍奉的宫人草草了事,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呵,一个公主被下毒竟然都能不了了之,大允皇室还真是”穆棱子憋着脸都红了,几次张嘴想说却又憋了回去,李凤泽看他难受,幽幽开口骂道:“王八蛋。”

    “可能我并不是皇帝亲生的,算是寄养在宫里太后名下,所以无人上心也是正常的。”李凤泽懒懒地回答,前尘往事,早已不是什么不堪回忆的痛苦,这个她原以为会恨一辈子的疙瘩,此刻竟拿来谈笑,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我记得前世偶见你身上有鞭痕,那也是”穆棱子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李凤泽察觉到有些变化,可是又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变化,只当是自己看错了,接着答道:“那不是,那么明目张胆的事,宫里人做不出来,鞭痕是战场上我被俘虏那会儿,被严刑逼供来着,哦,对了,那次不光有鞭痕呢,我还被人烙了个囚字在”李凤泽在自己猫身上瞅了瞅,似是在回忆那个烙印究竟烙在哪里了。

    “左肩,烙印在左肩。”

    “对你怎么知道?”李凤泽呆呆地看着穆棱子,脑中闪过无数个答案,最后汇总为——穆棱子不会是个变态吧。

    穆棱子不知道李凤泽此时心里的想法,不然也不会一句都不解释,只堪堪地问:“疼吗?”

    “当时疼,疼的死去活来,现在不疼,再回想起当时,也不觉得有多疼了。”

    穆棱子没有再说话,头痛地剧烈,他干脆转身背对着李凤泽,一只手掩面。

    “又发作了?这一阵还没过去吗?哪里疼?头疼?”李凤泽又跳到床上,用爪子扒拉着穆棱子的大手。

    “没事,不疼。”穆棱子的声音闷闷的,沉沉的,身体隐隐有些发抖,他有些确定又不敢确定——他经历的那些所谓的报应,都是李凤泽前世所受的折磨和痛苦。

    那么疼,那么难受,他之前好几次差点没有挺过去,刚刚那次更甚,他一度怀疑自己会死掉。左肩隐隐作痛,身上又像是千百条藤蔓在鞭笞,每一条下去都是皮开肉绽。

    “够了,这些还不够吗?”穆棱子蜷缩着身体喃喃自语,李凤泽看他痛苦难耐,想起来那首曲子,便哼唱起来。

    “别唱了,别唱了,阿凤。”他尚有李凤泽在身边安慰,可是当年李凤泽受这些时,周围又是什么样的呢?会有人给她唱曲子吗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她明明那么怕疼,小时候吃东西咬到腮帮子都要哭上半天。

    当意识到自己所受的“报应”都是李凤泽曾经的痛苦后,穆棱子再不敢多看她一眼。

    李凤泽闻言闭上了嘴,安静地趴在穆棱子身后,紧贴着他,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能做的不多,陪着他就是其中一个,当年,她痛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最渴望的不过一个安慰和怀抱。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