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攻略
皇帝给二人赐婚后，司天监就算好了日子，婚礼就定在十一月初八。赵姝妤生辰刚过，礼部就派人去给赵姝妤和杨昭钰量尺寸，要开始准备婚服了。
这倒是让赵姝妤想起一个人，韩言汤自从年前离开京城就一直没回来，也不知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杜芬，你叫人去卫州找韩老板，邀她来京一叙。”
韩言汤出现在赵姝妤眼前的时候，赵姝妤整个人都呆住了，韩言汤这是怀孕了吗？
“嗯，快六个月了。”韩言汤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您年前说得有事……”赵姝妤不知道要不要恭喜对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回去成亲，”韩言汤点点头，依旧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这茉莉蜜茶可是一次比一次甜了。”
“是商会逼您成亲的吗？”赵姝妤转了转茶杯，她喝着总觉得不太甜，就叮嘱下人给她多加点蜜。
“不完全是，一个人生活也确实挺累的。”而且一直被人们议论也确实很烦。
“那还要恭喜您了，我回去和母后说一声，给您备一份礼。”赵姝妤笑了笑，韩言汤的年龄确实也该成家生子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多想什么。
“不用了，我怎么受得起……”
“没事的，您忙前忙后这么多年，我们随礼也是应该的。”
韩言汤看拒绝不了也就不再推辞：“听来人说公主也要成亲了。”
“是啊，十一月初，您到时候应该快生了，不知道能不能来。”
“如果没什么大碍我会去的。倒是哪家公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到我们思嘉啊？”因为对兰妃的感情，韩言汤一直把赵姝妤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赵姝妤成亲她当然是想去看看的。
“就是上次我托您给她送礼的人，镇国公世子，杨昭钰。”赵姝妤腼腆地笑了笑，与关爱自己的长辈说起杨昭钰她还是挺骄傲的。
“……”韩言汤怔了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确定赵姝妤是否知道杨昭钰的身份，上次赵姝妤托自己给杨昭钰送女装的时候，她隐约觉得赵姝妤是知道的，可是如果赵姝妤不知道，那嫁过去可是要出大事了。
“我找您来京也是有事相求，我想请您能按上次的尺寸再做一件女式嫁衣，但我不知道您怀着孩子……您不用勉强。”赵姝妤有点不好意思。
“这倒是不勉强，皇室婚服我不便插手，还挺遗憾的。能为你的婚礼做些什么我很高兴。但你和我说实话，这件衣服要用来做什么？”韩言汤十分严肃，她真的很担心这两个孩子的情况。
“我上回也和您说了，她喜欢漂亮衣服……但她毕竟是男子，不能大大方方地要，我想着成亲当晚送给她做礼物。”赵姝妤眨眨眼，装得就好像杨昭钰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一样。
“你可知那杨昭钰不能娶妻。”韩言汤意有所指，她盯着赵姝妤的眼睛，看见赵姝妤眼里的慌乱，韩言汤放下心来，看来赵姝妤是知道的，要么应该觉得疑惑才对。
“您怎么知道的？”赵姝妤皱眉，知道杨昭钰秘密的人还挺多啊……
“杨昭钰十岁左右我们就见过，当时她刚发育，那肩窄胯宽的样子，是男是女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韩言汤表示自己不会威胁到杨昭钰的安全，叫赵姝妤放心。
“两情相悦，真好啊！诶，你们俩谁先追的谁啊？”韩言汤居然有一种自己做不到的事被孩子实现了的满足感，忍不住就想八卦一下。
“我们也没有两情相悦……我喜欢她，但她只是拿我当朋友。那日皇上要给她指婚，她情急之下就向我求亲了。”赵姝妤心里自嘲，看来再怎么念经也没有用，情绪可以暂时压制，可说心里话，她还是骗不了自己，要她说出她俩只是在互相利用确实太难了。
“杨昭钰有喜欢的人吗？”韩言汤想了想，“或者说你怎么知道杨昭钰只是拿你当朋友。”
“她亲口说得。”
韩言汤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抿了抿嘴，她觉得赵姝妤有点儿惨，她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弯弯绕，她只知道赵姝妤要怀着满心的爱，嫁给一个只为了利用她的人。这么想来，杨昭钰简直是十恶不赦，她这可是毁了赵姝妤啊！
“没办法拒绝了吗？”看着却得不到太痛苦了，韩言汤对此深有感触。
“我年龄不小了，也不想嫁给其他人。”
“那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过几年再和离吗？”韩言汤想问清楚一些，她倒是有办法帮赵姝妤。
“还没想过。”赵姝妤扣着茶杯，她突然有点儿难受，等时间把这些友情耗尽，未来她们会怎么样呢？
“杨昭钰这种情况，她可能连喜欢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是女人，和另一个女人合该是朋友。如果你决定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那你就要让她相信，你们成了亲就不是简单的朋友，而是夫妻。只要你付出真心，时间长了她会觉得这就是喜欢。”
在韩言汤看来，这就是大部分女子嫁人后的状态。两个人婚前甚至都没见过面，就被直接抬进新房，这些女子很爱自己的丈夫吗？应该并不会吧，只是被捆在一起后因为不能改变现状而被迫习惯了，然后把习惯误认为了喜欢。
杨昭钰也一样，只要她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她迟早会把这种习惯当成喜欢的。
“可这不是在骗她吗？”赵姝妤虽然不知道哪里不对，但直觉不太好。
“如果你用一生来‘骗’她，她应该会真的喜欢你。”韩言汤莞尔，这世上不被丈夫喜爱的女人多了，能遇到一个喜欢她，真心对她好的人，就算是骗又能怎么样呢？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我们不是简单的朋友了呢？”赵姝妤觉得韩言汤说得有理，她觉得感情不能拿来算计，但如果前提是她要赌上一生的时间，那在杨昭钰看来也不算是欺骗吧……
韩言汤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尴尬，这种事要她怎么说？她想了想为难地开口：“做些朋友之间不会做的事，比如搂搂抱抱什么的？”
“我们平时也会抱……”赵姝妤脸红，说出来还挺难为情的，但又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
韩言汤突然觉得赵姝妤是想多了，杨昭钰可能也喜欢她，只是她自己没发现而已。想到这一点韩言汤笑出了声，原来两个孩子在这儿互相试探呢！她就觉得杨昭钰不是那么自私的人，会因为自己就拉赵姝妤下水。
那她为了两人的幸福，也要舍弃一下老脸了。韩言汤勾勾手让赵姝妤附耳过来，然后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教给了赵姝妤，赵姝妤学得面红耳赤，她想不通韩言汤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韩言汤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说着说着上了头，什么奇奇怪怪的姿势都一股脑告诉了赵姝妤，赵姝妤的脑子一边进文字一边补画面，全是自己和杨昭钰的，她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热流顺着鼻腔流了出来。
韩言汤看赵姝妤已经承受不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少奇怪的东西，马上停嘴，叫李娅进来给赵姝妤处理一下。
“公主这是怎么了？”李娅心急，赵姝妤长这么大就没流过鼻血。
“这个茶太甜了，容易上火，下次让人少加点蜜。”赵姝妤吩咐道，韩言汤听她这样说噗嗤笑出声，赵姝妤平日对人总是冷着脸，可活泼起来和兰妃还真是像。
李娅发现赵姝妤最近静坐的时间更长了，她觉得公主已经改变很多了，不需要一直压抑自己，如果是杨公子的话，肯定能容下公主小脾气的。
但赵姝妤没有听李娅的劝，她之前静坐是因为不想太在意对杨昭钰的感情，她现在静坐是因为她确实需要多读读《清心咒》。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梦到自己和杨昭钰缠在一起了，这几天她总是梦见一团白雾，她其实什么都没看清，只是意识告诉她这是杨昭钰和她在做韩言汤教她的事，但一醒来她就感觉自己的亵裤是湿的，检查之后也并不是来月事，反复几次后赵姝妤担心自己得了什么怪病，她问了杜芬才知道这是什么，赵姝妤当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此赵姝妤加长了静坐的时间，再这么放任下去她觉得自己要被榨干了。
临近婚期，赵姝妤也懒得搞什么动作，反正不急在这一时。平时赵姝妤没事就去找宁王妃聊天，还经常留下来吃饭。宁王发现了这点，趁杨昭钰休沐邀请他来府上做客，杨昭钰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二人刚进后院，宁王就开始大喊：“靖安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赵姝妤和宁王妃走出内厅，赵姝妤看见杨昭钰后愣在原地。
“参见公主，参见宁王妃。”杨昭钰就知道宁王是这个心思，赵家人真得很爱做媒。
“快去吧！”宁王妃笑着把赵姝妤推给杨昭钰，拉着宁王出了后院。
二人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二人之间的冷场一直是杨昭钰在缓和，她都已经习惯了：
“好久没有这样面对面说过话了……我很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