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婚礼
“是很久没见了。”赵姝妤心里忐忑，上一次面对面她还计划着杀对方，也就半年的时间，二人居然要成亲了。
看见赵姝妤眼神闪躲，整个人蔫蔫的，杨昭钰心里咯噔一下，虽然皇上问赵姝妤意见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但公主也许只是一时没想清楚。她会不会是后悔了，她写的信赵姝妤也没回，公主不会是在怨她吧？
“虽然是成亲，不过我不介意你和其他……”
“什么意思？”赵姝妤打断杨昭钰，她不知道杨昭钰脑子里在想什么，什么叫不介意她找别人。
“你能愿意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知道我们只是朋友，你放心，我不会限制你自由的！”杨昭钰看赵姝妤浑身又有了精神，觉得自己猜对了，赵姝妤有什么想法其实可以和自己直说，从小到大哪次不是她妥协？
赵姝妤看她无所谓的样子就感觉要气炸了，给我自由？我看是你想要自由吧！赵姝妤咬紧牙，克制着自己的怒意。
“公主，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可以帮你物色一下。”杨昭钰觉得自己可以为赵姝妤做些什么。
“出去。”赵姝妤实在忍不住，指着院门冲杨昭钰说。
“对不起，我错了。”杨昭钰懵了，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但是多年的习惯告诉她，不管怎么样先道歉再说。
“滚！”赵姝妤知道自己脾气不算好，但杨昭钰确实太过分了，听她的意思，她还想养个男人是吗？躲在院外偷看的宁王夫妇被吓了一跳，这才过了没一会儿怎么就吵起来了。
“公主……”杨昭钰伸手想拉赵姝妤的袖子，被对方甩开了。
赵姝妤看着杨昭钰，喜欢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现在说也不过是再被拒绝一次罢了，与其继续被杨昭钰伤心，不如回家念念经。
杨昭钰一把拽住赵姝妤，钳着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赵姝妤哪里挣得开，挣扎了几下就累了。
“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只要我做得到都会答应你。你不说出来，我哪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呢？”杨昭钰虽然手上用力，但说话温温柔柔，赵姝妤非常吃这一套，很快就被安抚住了。
“公主应该是嫌杨昭钰这么久不来看她，闹别扭了。”宁王妃客观地评价，宁王点点头，这确实是赵姝妤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我的亲事，只是权宜之计对吗？”赵姝妤终于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纠结这件事很久了。
杨昭钰握紧赵姝妤的手，她实在不清楚赵姝妤是想要肯定还是否定答案。
“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赵姝妤抬眼，眼前这个女人真是让她又爱又恨，她好像很懂自己，但其实又很不懂。
“我……”杨昭钰被赵姝妤问住了，她也不清楚自己该知道什么。杨昭钰觉得一切都应该以赵姝妤的意思为重，公主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和离就分开，她自己已经无所谓了。
“对不起……”
赵姝妤深吸一口气，罢了，也不急在这几个月。
“算了……放开我吧，我要回去了。”
杨昭钰看得出对方的疲惫，也不再多说什么。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后院，正好碰到了宁王夫妇。
“皇兄皇嫂，我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去了。”赵姝妤悠悠地说，杨昭钰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就这样各自怀着心事，二人的婚期悄然而至。
自从上任太子卫率，杨昭钰就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时间考虑其他问题。太子任职开封府尹，杨昭钰作为他的左膀右臂要经手的事很多，就连婚假都是太子看在靖安的面子上才批准的。婚礼前一晚，礼部的人和杨昭钰最后一次核对了流程，宫里的教习婆婆拉着杨昭钰传授了一些房中秘术，这下就只等着成亲了。
夜深了，余月娥来到女儿房间，她常常觉得自己亏欠杨昭钰很多，但她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在孩子需要的时候抱抱她，仅此而已。
“娘以前还想着，你将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我嫁给你爹的时候，我娘和我说这为人妇有很多规矩，她要我记牢了，将来告诉我的女儿。你姐姐们出嫁的时候我都叮嘱过，不过……”余月娥摸了摸女儿的头，她不知道该怀着嫁女儿的心态还是儿子娶媳妇儿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
“其实也挺好的，你倒是免了些苦恼。”余月娥抱了抱女儿，她觉得那一套为妇之道对杨昭钰并没有什么用，也就不说了。
“受了委屈记得回家和我们说，就算是公主也要给你父亲面子的。还有……”母亲的叮嘱总是详细琐碎，杨昭钰感觉在母亲心里成亲比上战场还要危险。
“娘，我和姐姐们不一样，我随时都能回来的。”杨昭钰在母亲怀里拱了拱，她成亲其实就只是搬出来自己住而已。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余月娥揉着杨昭钰的脑袋，看着她从一个小团子长这么大，眨眼居然就要成亲了，作为母亲只有无限感慨。
“娘……”杨昭钰撒娇，对着父亲她不好意思这样，但和母亲在一起她总是个小姑娘的样子。
出嫁前公主是要回宫的，皇后作为母亲自然是百般不放心，她总怕杨昭钰怠慢了自己的宝贝。
“思嘉，成亲以后，你打算和杨家摊牌吗？”镇国公府毕竟是太子势力下的，皇后知道赵姝妤能拎得清。
“暂时不打算。”
“这男人啊都一个样子，不能太相信……如果没有万全把握不要轻易暴露自己。”
“我知道的。”
赵姝妤这一晚都没有睡着，李娅带人来给她梳妆打扮的时候，赵姝妤正在案前练字。
“公主快别写了！”李娅拉着赵姝妤坐到铜镜前，“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呀！”
杨昭钰一身绿色喜服，整个人显得更加精致高贵，作为京城女子共同的梦中情人，婚礼当天有不少女人来围观杨昭钰迎亲，一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差点误了吉时。五皇子牵着赵姝妤从锦明宫走出，亲手把赵姝妤送上了花轿。
杨昭钰牵着马走在一旁，宫内遍布红妆，出了宣德门迎亲队伍又热闹了起来。
因为公主府皇宫太近，礼部安排迎亲队伍沿着城内的街道多绕一会儿，以彰显婚礼的隆重。
道路两旁是凑热闹的百姓，不愧是公主出嫁，场面如此盛大。有的人聚在一起议论杨昭钰，说他长相俊美文弱，完全看不出能单枪匹马杀穿辽营，也有人赞叹公主和世子真是天作之合，祝福二人百年好合。
赵姝妤在花轿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她真的要和杨昭钰成亲了。她从昨晚就开始紧张，怎么都没办法平复，现在好像更紧张了。
到达公主府时刚过午时，杨昭钰把人从轿子里牵出来，赵姝妤戴着盖头看不到路，只能紧紧拽着杨昭钰的手，感觉到公主手心的汗，她用力握了握对方，拿拇指摩挲着赵姝妤手背，让她安心。下人拿上牵红，二人各执一头，在一片敲锣打鼓中入了府。
杨昭钰把赵姝妤送到卧房休息，等到傍晚婚礼才会正式举行。
“公主，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藤湘阁的蜜茶和糕点，李娅会在这儿陪你，我去外面迎客了。”杨昭钰蹲在赵姝妤面前，对方一身大红的嫁衣，新房也装扮的火红喜庆，她好像被眼前的红感染了，心里满是喜悦。
“嗯，你去吧。”
杨昭钰向李娅吩咐几句后便离开了。赵姝妤坐得端正，两只手叠在腿上一动不动，她平时不怎么关注这些礼节，但毕竟是自己和杨昭钰大婚，她想表现到最好。
“公主要不要把盖头先拿下来？”李娅端了水给赵姝妤喝，赵姝妤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喝，只想时间能过得快点。
杨昭钰和父亲在门口迎接客人，来的都是朝内重臣，寒暄客套花了不少时间。进到院内的人基本也是聚在一起聊天，只有朱程和宁王坐在一旁安静喝茶。
接近傍晚，皇上和皇后居然一起来了，足看得出皇上对镇国公的器重。
吉时将至，赵姝妤被带去前厅，杨昭钰看到赵姝妤出来便急忙过去，今天的赵姝妤非常拘谨，杨昭钰想陪在她身边。
“公主，我在呢。”杨昭钰低声说道，赵姝妤嗯了一声，心里轻松了不少。
赵姝妤看不到周围没什么安全感，她本来就紧张，刚才更是忐忑，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现在有杨昭钰在身边她安心不少，有什么问题杨昭钰会处理的。
“吉时到！”礼部的司仪嗓音洪亮，众人马上安静了下来。皇帝和皇后自然坐在了高堂之位。
杨振业和余月娥的儿子们早早离世，没想到第一次娶亲竟是给自己的女儿，一时心中感慨万千。
杨昭钰和赵姝妤手持牵红走在一起，红绳连接着二人，把她们的命运紧紧缠在了一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周围人都在注视她们，杨昭钰第一次打心底里觉得做男人也不错。二人面对面鞠躬，弯下腰的那一刻，赵姝妤竟是有些鼻酸，如果这一刻杨昭钰也是喜欢自己的，那该多好……
“礼成！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