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路遇放羊人
陈刚当时就急了，坚决不同意撤人，他说今天刚开的动员大会，曹书记和王乡长的话音还没落呢，怎么能如此不顾大局。一旦吕有亮去市里和省里告壮，这个责任谁担得起？不光曹书记、王乡长担当不起，恐怕连县委书记、县长也担不起。他是这一片的片长，一定要把好第一关。
叶青解释道：吕有亮这个人我比较了解，不会闹到那一步。
陈刚不以为然：你认识吕有亮才几天，谈得上了解？现在撤人就是玩火，无论如何办不到。
叶青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把吕有亮交给我，他要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承担，跟别人没关系，你看怎么样？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是我说的，我对自己的话负责。”
陈刚又让叶青把刚才的承诺重复了一遍，自己用通话录音功能把原话录下，算是留下了证据，吕有亮要是捅出什么篓子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叶青又一字一板地把自己的承诺重复了一遍。陈刚这才同意撤人。
眼见孙志锋和王亚朋都撤走，叶青重新来见吕有亮。
“人都撤走了。”叶青对吕有亮说道。
“撤不撤跟我有关系？”吕有亮冷冷地回应道。
“撤人只是一种态度，后面会有实际行动，请你相信我，相信上级政府。”
吕有亮抬头看了看叶青，颇为不屑地说道：“相信你们？当初就是太相信你们了，才落到现在这个局面。一个小小的毁林案拖了五年，如今发生了命案还要拖下去，叫人怎么信任你们？”
叶青一时语塞。吕有亮的话语虽然刻薄一些，但不是没有道理。吕有亮不信任乡干部是有原因的，这种原因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要想让吕有亮对乡干部重拾信任，更是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能弥补。
……
郑飞接连走访了以埋尸现场为中心方圆十里的所有村子，依旧毫无收获。如今邱建申已经知道河滩上发现的骨骸就是自己的女儿邱娜。仅存的一丝幻想彻底破灭。撕心裂肺的哭声令整个北流庄都为之动容，郑飞的心也在跟着颤抖，一起命案毁了一个家庭，自己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凶手揪出来！
为了稳定邱建申的情绪，乡里专门派了两个包村干部去做安慰工作，还带去了不少慰问品。当然，说是慰问，其实就是把邱建申看守好，别让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一旦进市进省就不好办了。
书记曹辉专门给郑飞打了电话，让他抓紧破案，不然邱建申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让整个三冢乡山摇地动。
几年前的案子，岂是说破就能破。巨大的压力使郑飞有些心不在焉，汽车险些开沟里去。他停下车点了一根烟，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千万不能乱了分寸。
一个放羊的老头儿赶着一群羊顺着小路走了过来，由于不时有羊站住吃草，所以羊倌赶起路来走走停停。
由于道路很窄，郑飞的车过不去，只能等羊群通过以后才能走。郑飞此时心情烦乱，索性就那么一直盯着羊倌。
当羊群和郑飞的车擦肩而过的时候，羊倌认出了郑飞。
“这不是郑所长吗，怎么把车停这了？”羊倌问道。
“没事儿，开车犯困，想抽根烟。”郑飞一边说话一边递给羊倌一根烟。
羊倌有些受宠若惊，派出所长亲自给递烟，这是多大的面子。
羊倌心情不错，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一边跟郑飞扯闲篇。
“老哥，放羊很辛苦啊。”
“是呀，羊是活物，刮风下雨也得吃食，大年初一也得赶出来吃草。”
“你们放羊一般喜欢去什么地方啊？”
“当然是草树肥美、地势平坦的地方。沟沟坎坎的地方不敢去，羊走丢了不好找。”
“是啊，丢一只羊可不少钱呢。我看你光顾着跟我说话，也没照看羊群啊，不怕丢了？”
“你没放过羊，不懂。羊其实没那么容易丢，看见那个最大的羊没有，那是头羊，别的羊都跟着它走，只要把头羊看好了，别的羊自然会跟过来。除非个别淘气的羊走进山沟自己迷路。”羊倌笑呵呵地说道。
郑飞看着羊群说道：“羊长大了就不容易丢了吧，小时候淘气，容易到处乱跑。”
羊倌笑着摆摆手：“呵呵，不是，你以为羊跟人一样啊，越小越淘气。其实越是小羊越不容易丢，因为它会寸步不离的跟着母羊，所以呀小羊基本没走丢的时候，反倒是大羊不让人省心。”
郑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闲谈中，一根烟抽完了。羊倌赶起羊群继续赶路。
郑飞看着远去的羊群发了一阵呆，猛然想起一件事。他心里一动，马上驱车返回派出所。
回到派出所，郑飞把埋尸案的询问笔录拿出来，翻到李铁山的笔录上。
李铁山也是个放羊的羊倌，埋尸案就是他最先发现的尸体并报的案。
笔录上记录着李铁山所说的每一个字。郑飞逐字逐句的查看，终于找到了一段描述：李铁山说他丢失了一只小羊羔，在河沟里找小羊时无意中看见的尸体。这就耐人寻味了，按刚才那个羊倌的说法，小羊羔反倒是最不容易走丢的。莫非李铁山在说谎？
本着不放过一处疑点的思路，郑飞叫上所里两个警员再次赶奔兴贤村。
为了这个案子，郑飞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兴贤村，可以说是轻车熟路。郑飞和两个警员直接找到李铁山家，李铁山外出放羊还没有回来。借着这个空当，郑飞和两个警员分别走访了李铁山的几个邻居和兴贤村的几个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