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后一块拼图
会议进行到一半，整个警局的视线都集中在陈谨身上。
陈谨猛地一愣神，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有些疏离感，我在干什么来着？
“这是你们共同的意见吗，许晴雯顾问？”刘警官的声音让陈谨逐渐回神。
哦，对，我正在进行一个重案研讨会，案件是孙女士被入室抢劫并杀害，我好像刚刚说完我的想法。
“是的，这是其中一种推理。我的意思是，至少逻辑上这完全没有问题。”许晴雯看起来似乎有些尴尬，但是她还是在积极的维护陈谨。
坐在房间最里侧，长桌的那一头，一个身穿长官服饰的陌生警官出言嘲讽道：“我们不是在做侦探游戏，不是说得通就可以，如果这就是许顾问的意见，那我不得不考虑需不需要让许顾问休假一段时间了。”
“先生，我想我可以我的推理。”陈谨反应了过来，硬着头皮继续发言。
“我很期待。”桌子对面的人似乎处在昏暗之中，让你很难看见他的面容。
“我们也许可以调查下口村银行的监控，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应该可以看见王铁柱或是别的什么人在某一台atm机的做了手脚。”
“很遗憾陈侦探，你忘了吗，对准atm机的那几台监控，视频画面并不清晰，如果你期待通过这样一个模糊的画面区分出安装摄像头的动作和输入密码的动作，我觉得并不现实。”这次反驳的是刘警官。
“那孙女士的房间，房间内也许残留着一个陌生人的指纹或者毛发，不归属所有当下的嫌疑人，我们可以做更细致的调查。”
“陈侦探，你冷静一点。凶手对孙女士家进行了很彻底的清洗，除了可以留下的几点血痕，没有任何线索，如果要说指纹的话，你留下的指纹的可能性都会大过存在一个陌生人的指纹。”徐警官做出提醒。
“还有吗？”长官在催促着。
“当，当然。我们可以在下口村和石来镇广泛征集线索，看有没有人曾经目击到化妆师化特效妆的过程。”
“别说了。”许晴雯拉了拉陈谨的衣摆。
“陈侦探，听说你的侦探事务所，昨天是第一次接到案子？”长官转换了话题，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即使按照你的推理，这起案件已然准备了接近两个月之久，你说的诸多细节，难道就只有你能考虑到吗？你那个全是天才组成的犯罪组织就会给你留下线索吗？”长官似乎在宣判陈谨推理的死刑，“而且根据警方的后续调查，石来镇有很多人曾经目击到李强的出现，尤其是一个早餐铺，老板表示从大概两周前开始，每天早上都有一个和李强一模一样的人来他那里买早餐。这和李强本人的口供不符。”
“李强本人没来过石来镇，当然和他的口供不符。那都是陷阱，是圈套。”
“也许是，但你无法证明。而现在，警方已经提供了证据，如果你怀疑证据是否可靠，则举证责任倒置，应该由我们的陈侦探来证明，证据的确是不可靠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
陈谨无力地坐回了座位。
会议恢复到正常的流程，长官逐一布置后续工作，陈谨只大概听到警方准备将大量相关证据提交给法院，然后由法院做出最后的判决。
陈谨内心还保留着一丝希望，“如果交由法院处理，在我的推理无法被证伪之前，是不是不能宣判李强有罪。”他希望坐在他身旁，接触过更多案件的许晴雯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证明可能性也是需要有一定的论证成本的，法院不会因为被告人说也有可能是外星人作案而停止宣判。”许晴雯表现的没有那么激动，可能她也不能确信李强是不是无罪的。
陈谨听到这个回答，眼神一时清明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笼罩在他的周围，这似乎不是真的。
-【看到了吗？现实和侦探游戏的区别。】
【不是你叙述完你猜测的作案经过，真凶就是在你面前痛哭流涕的。】
【特别是一个期待完美的组织，一个处心积虑的犯罪者。】
【哪怕在行刑场上，只要还没开枪，他们甚至都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你要与这样的对手为敌吗？】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陈谨深吸一口气，方才的经历以记忆的形式，进入到了他的脑海当中。
陈谨略微沉吟了片刻，似乎终于是打破了某种束缚，“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本系统何曾欺骗过你。】
“你说刚才的景象是一会会议上会发生的事情，但这是假的不对吗？”
-【哦，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第一是长官的脸，无论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大概是我的脑中没有这样一个人物，让你无法模拟出来；第二是昏暗的环节，那看上去不像是在做案情讨论，反而像是在审判我；第三是许姐，我不相信她会在那种情况下，不给我留任何机会；第四是我自己，我感觉不到我在思考，我的话似乎都是一种很自然很本能的表达，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人们大多时间说话都不需要思考很长时间，但是场景不一样，研讨会上的我，不可能处于这种像是脑袋放空一样的状态；所以，只有一个结论，所有说话的人都是你，你在骗我。”
-【但是你并不确信，对吗？因为你没有证据，你说的都是推理，正和刚才你经历的一样。所以，你现在正在期待我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来让你重新激起一会参加研讨会上表达的信心，本系统说错了吗？】
“不，此刻是现实，刚才是梦境，我有清晰的认识。”
-【你说你有清晰的认识，那此刻会不会也是梦境呢，梦里的人总觉得自己没在做梦。】
“你在顾左右而言他，你不希望我继续查下去，是吗？”
-【本系统不会干扰宿主的选择，只会适时的给予帮助。】
帮助，哼，这也叫帮助的话……
“等等，这次系统说的好像是真的。”陈谨灵光一闪，“找到了，能够很大程度上，逆转当下情况的最后一块拼图。”
梦境虽然略有荒谬，但主体的逻辑确实正确的，如果第二天介入案件的我，真的能够找到什么突破困局的方式，就需要一定的运气。
而恰好的，运气站在了我这一边，在整个案件中，有一个地方出现了绝对在整个组织意料之外的情况。
系统：收回！
眼前的时间开始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