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4.9
江夜白去熔岩池子里面, 戳醒了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凤凰。
洛芙蒂蒂没有明示，但江夜白毕竟看过西游记菩提老祖和孙悟空的故事，自觉明白了她隐藏的意思。
老奶奶手指着他的心脏, 应该就是在告诉他神格的位置。
点了两下，说明要走两步。
首先, 要从阿努神的本体心脏里面, 取出神格, 让他失去天地的权柄。同时要在人间界里消除他的信仰，让他失去人间的信仰之力。
而要消除信仰, 泥板的预言没错——在这种环境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种信仰来代替它。
“……阿努神教让人一味畏惧神, 有许多血祭和惩罚的仪式。”江夜白和凤止说, “我们弄个披皮的新信仰，教义的话……不能强调人对神的畏惧, 得要求人之间的仁义。”
凤止本就是功德化身, 又经历了几个世界的磨练，提升了境界，早已不是当初那只弱唧唧的小凤凰。
可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
江夜白一顿头脑风暴，胡编乱造：“凤凰不正好是仁义和五德的象征么。你又是功德化身, 本身就有净化心灵的力量…你去装作神灵或者神使, 治病救人, 给人希望, 以此传播教义，再合适不过了！”
小凤凰在一边听得认真，犹豫了好一会，小声提出建议：“这个我知道……没什么用的。以前主人也会带我出去，救治人类。可他们虽然嘴上对主人说着感谢, 背地里却偷偷拔我的毛。”
“光靠治病救人，可能是没法宣传教义的。”他摇着头，有些失落的样子，“那些人…甚至都没有看我唱歌跳舞的人喜欢我。”
江夜白好庆幸凤止说了出来。不然他以后看见的，可能不是什么神使，而是个傻傻送上门，让人随便拔毛放血的小肥羊。
“你要和人们保持距离。暗中给他们治病疗伤，留下些线索和提示，然后偶尔在空中留下华丽的背影。我会另派人解读你的意思。”江夜白认真解释，“过段时间罗纳西斯会有蝗灾。你就去救助那些受灾的人。”
要亲手给人带来灾祸，哪怕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总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这样…也算作一点拙劣的补偿。
凤止很信任地点头，转而又有些低落：“我没学到什么治疗的法术，还把本体弄丢了。不然一滴凤血，就能治好多人。”
这思想，不行！
江夜白一把薅住了小凤凰。江夜白努力忽悠：“千万不可在人面前受伤。只有神秘和强大的东西，才会让人保持敬畏和憧憬。要是救个人也得伤害自己，你就从神坛上掉下来了，人们就不喜欢你了。”
凤止满脸信赖：“都听你的。上个世界我听你的话，有好多人都喜欢我。”
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由衷地快乐。看来是真的很开心，被很多人喜欢了。
江夜白心里一动，这孩子，真的很缺爱了。
不过传闻凤凰族就是这样。如果感受到他人真挚的感情，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地，把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而且不会背叛。
江夜白突然发现，在教育小凤凰学会保护自己的事业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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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星重返于日出前的晨曦。泰努河水涨了又退。
河底肥沃的淤泥留布在广阔的三角洲平原。为时四个月的洪水季结束，播种季开始了。
然而播种季的第一天，伊蒙王就做了件惊世骇俗的大事：
他找了能书写文字的石匠，要将他梦里所得的、神授的知识，都刻在他的陵墓外墙上，供民众瞻仰阅读。还配了官员，给不识字的人诵读出来。
他要让他的陵墓，成为人神直接沟通的桥梁。成为他永世的丰碑。
这就捅了马蜂窝了。
文字向来是贵族的特权。而泥板上那些“神赐”的知识更是被神庙垄断。伊蒙这样的举动，不仅仅是触犯了禁忌，更是在打破垄断，夺走神庙和贵族的特权。
祭司和长老们商量着如何制裁和审判这位悖逆的君王。
“……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有长老说道，“伊蒙王悖逆神明，但罗纳西斯的民众目光短浅，刚强愚昧。伊蒙让他们得利，他们必定就站在他那边。不好对付。”
有人反驳：“那也不能坐等他踩在我们头上！这次他能拉拢那帮贱民，下次他还能！这也怕那也怕，这样退让下去，还有我们神庙的位置吗？”
“军队还在边境线上。在他们回来之前，不要与伊蒙冲突。”有人提出更危险的想法，“我可不想亲自与贱民拼命。”
再让他们讨论下去，主角可能马上就要和军队正面冲突，打出大结局了。
况且也到了任务的期限。
江夜白不再犹豫。他从上首的座位上起身，众人仿佛一直在盼着这一刻似的，瞬间安静下来。
大祭司法力高强，独得神眷。虽然平日压着其他人一头，但这时候站出来，就分外令人放心。
上次祭祀时便压制了伊蒙王。这次必定能让他再一次感到畏惧。
“看来罗纳西斯已经忘记了神的怒火。”大祭司神情平静，他冷冷地扫了眼底下众人，“准备祭祀仪式。我会让他们记起这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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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洁净，诵经，舞蹈……大祭司不紧不慢地做完一整套仪轨。在白石砌成的祭台上，朝着中央的神像跪下，与阿努神沟通。
大祭司声音沉稳，诉说罗纳西斯王背离神明的作为。
下面，有祭司，有长老，有闻讯而来的虔诚的民众。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能成功吗？神灵会降下何种惩罚？
能阻止众人的叛离吗？伊蒙王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神灵高居王座之上，不会时时关注人间，也不可能有求必应。即使是上一任大祭司，得到神回应的几率也是十不足一。
江夜白肉身俯伏在祭台前，一动不动。灵魂却已经轻车熟路，摸到了阿努神面前，当面诉说。
“……有邪神打着您的名号，在梦中蛊惑您的信徒。”江夜白章口就莱，转移矛盾，“许多人背弃了信仰。”
“不可饶恕……”
神灵的怒意搅动空间，如末日的海啸一般。
这次江夜白没有阻拦。任凭神力注满他的灵魂，然后顺着牵引，灌进他留在祭台上的身体里。
他的身体上燃起代表神降的白焰。那白焰从他头顶升起，越升越高，穿过神殿古老的穹顶，一直往上。然后在暮色四合的天穹炸开。
罗纳西斯的都城上方，无穷无尽的蝗虫，从天而降。
“回去吧……你，不错……”
江夜白一晃神，便回到了壳子里面。
外面是横压苍穹的蝗灾。大殿里，是一双双惊恐震撼，又心悦诚服的双眼。
他完成了任务。还不知不觉混成了反派阵营人人敬畏的老大。
江夜白一步步从祭坛的石阶上下来。两侧跪满了匍匐在地的人。
江夜白攥紧了手。
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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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白夜夜在外面奔波。
他花两万点买了“梦启”的神术。挑选了一部分人，在梦中向他们灌输阿努神残忍暴虐，肆意散布蝗灾，只能带来毁灭。
只有新的神灵才能带他们抵御灾难。
新神的神使是凤王。只有内心具有仁义的人才能看到。
据说对着凤王的背影许愿，任何愿望都会被实现……
他带着小凤凰，用法术保护人们田里尚存的庄稼。又让庄稼被毁的地上，长出可以食用的菌类。
偶尔留下些可被发现的痕迹。
不过对于那些恶霸或者诋毁新神的人家，他们都选择性地跳过了。
每隔几天，他还会潜进王宫里面，以防伊蒙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作死大事。
伊蒙有时候也发现了他，也没喊护卫。不过再没有过来相见，也再没有去过花园。
灾祸愈发严重。这天伊蒙王果然颁布了新的政令：他让饥荒的百姓捕捉蝗虫吃掉。
江夜白连夜赶了过去。
伊蒙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大祭司。
他跟着大祭司去了后面的花园。
青年面色冷漠地告诫：“这次的蝗灾是神罚，不要以为可以用对付普通蝗虫的办法。”
还真是装模作样。
如果不是这人上次的背叛，如果不是上次正巧看见他身上的诅咒……伊蒙还不知道，哪里有什么神罚！这一切……不都是大祭司自己弄出来，与王权作对的吗？
伊蒙敷衍道：“是吗？”
那人还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蝗虫是神力所化。不想民众出事，就不要让他们吃进肚子里。”
伊蒙无所谓：“可这吃蝗虫的办法，是神赐的知识。难道大祭司的神和我们侍奉的神，不是同一个神灵吗？”
大祭司抬头轻轻瞥了他一眼，淡漠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赐你知识的神灵，不是阿努神。”
颠倒黑白，胡言乱语。
这么个人，他凭借法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可他的肉身，也是个凡人。
凭借法力和手下的走狗，伊蒙动他不得。可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
伊蒙突然产生了一个冲动的想法。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把大祭司压制在地砖上。手里的刀对准了他的脖子。
不可一世的大祭司躺在身下，眼神很懵，完全没法挣扎。
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虚软无力。
大祭司动了动嘴唇。伊蒙怕他念咒，忙堵住了他的嘴。
唇舌很软。
膝盖抵在这人腰上，衣袍散落开来。
月色下面，伊蒙第一次发现，藏在宽大祭司袍里面的身体，是如此白得发光，又是如此…纤细柔软。
据说祭司是把自己完全献给神灵。是不是也包括这个身体？
不知是疼还是痒，大祭司闭着眼，微微发着抖。
好像任凭他宰割。
这个人曾经背叛他，鞭打他，惩罚他，压制他。又高高在上地教训他。
而现在…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伊蒙可以完全且彻底地，用最神圣又原始的方式，征服他。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愈发不可抗拒。好像是原本就压抑了很久的渴望，彻底被释放。
伊蒙把人翻转过来，禁锢在自己和金合欢树之间，扯下了碍事的衣冠。
大祭司低着头不去看他。削瘦好看的脊背颤抖着，好像在啜泣。
伊蒙像他的神灵一样征服对手。而青年只是轻轻挣了挣手脚。就抵着树干，手指死死扣进了树皮里面，再也没有挣扎。
也没发出其他声音。
月光下的花园里，那些精致的臂环和脚环，叮叮当当响了一整夜。
作者有话要说： 江夜白：终于…可以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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