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撒娇
被突然抱住的白月愣了一瞬,她没有推开宋知许,也没有其余的动作,就这么静静的让他抱着。
宋知许微微弯下腰,将脑袋轻轻搁在了白月的肩膀上,鼻尖贴住了她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
脖颈被触碰,有些痒意,白月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结果却被宋知许抱的更紧了。
白月感觉宋知许的情绪有点不太对,此刻的公主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脆弱,好像刚入冬时河面上结的薄冰,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公主,你怎么了?介意和我聊聊吗?”
白月任由宋知许抱着她,在她的脖颈处蹭来蹭去,像她乡下的小土狗撒娇一般,想到这,白月忍不住笑了一下。
紧紧抱着白月的宋知许近乎贪婪的吸嗅着她身上的雪松香。
充斥在鼻腔中清冽的香气,让宋知许暴躁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他从不知原来雪松香竟如此的好闻。
他忽的忍不住开口,声音很低,他自己都不太能听清,他说:“我好累……”
不知道宋知许在忙些什么的白月只是听到他说的这几个字,就已经让她的心融化成一滩水,只想要好好疼疼他。
白月抬起手回抱住宋知许,手轻轻的在他的后背轻拍,声音比以往更加温柔,“累了就好好休息,睡不着的话,我可以给公主讲故事。”
感受到白月在他后背的轻抚,宋知许身子一僵,眼眶猝然发酸,在他母妃去世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如此耐心温柔的哄过他,这种感觉让他无比贪恋。
他甚至想,如果此刻就这样死在白月的怀里,他也愿意。
宋知许将脸埋在白月的颈窝,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撒娇语气说:“我自己睡不着,今日你回后院陪我。”
“好。”白月回答的干脆。
“我还要听故事。”
“好。”
“我还要你抱着我睡。”宋知许逐渐得寸进尺。
“…好。”白月犹豫了一下依旧应了,只要不扒她衣服就成。
宋知许说什么,白月都一一应下,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宋知许悄悄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晚上白月与宋知许一起宿在后院,白月担心的被扒衣服的事件并没有发生,这一晚二人相安无事。
只不过早日醒来,看见一个人躺在自己怀里,并且身上被另一个人双手双脚缠着,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低头瞧着枕着她胳膊,睡颜十分美丽的公主,白月心里只冒出一个想法——一会胳膊拿出来的时候,绝对会麻。
白月没有打扰宋知许,她睁着眼睛,看着红色的床幔,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直到外面传来安宁的声音。
“大人,时辰不早了,您该起了。”
安宁的声音吵醒了宋知许,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眨动了几下,慢慢睁开。
“公主,我要去上值了。”白月试着动了动胳膊,果然麻了。
白月看着明明已经睁眼清醒,却丝毫没有要起身意思的公主,一时间有些苦恼。
再一看公主瞧着她的眼神,带着抹危险的气息,白月顿时有些心慌,她用另一只手拢了拢胸前的衣服,再一次试着拿出自己的胳膊,还是失败了。
“公主你稍稍抬一下脑袋。”
宋知许将脑袋抬离白月的胳膊问:“这样?”
白月见此便要把胳膊抽出来,结果宋知许的脑袋就又压了上去。
白月刚想开口问宋知许这是何意,就看见了宋知许唇角毫不掩饰的坏笑。
“公主,别闹了,一会我上值迟了可是要挨骂的。”白月对于公主这种小孩子似的耍闹倒觉得很有意思,只不过现在时间有些急,她没有时间陪她多玩。
宋知许察觉到了白月语气之间的纵容,这种感觉他真的太喜欢了,他看着白月干净的脸蛋,突然生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让我放开你可以,”说着话,宋知许突然将脸往白月的脸前凑近,“只要你亲我一口。”
“没问题。”
白月应的太快,反倒让宋知许有些手足无措。
白月主动凑近宋知许的脸,一只手轻轻的捧着他的脸颊,看着白月的唇瓣距离他越来越近,宋知许的心脏也越跳越快,他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就感觉到他眼下被印上一枚温热的吻。
“好了,说话算话,公主快起来。”
宋知许:“……”
他算话的起身,让白月上值去了,等白月走后,他照着镜子,触摸着被白月吻过的地方,他倏的笑了
他的驸马似乎很喜欢他的这颗痣。
因为宋知许的缘故,白月去上值的路上可是快马加鞭,可这一快就出了事故。
一个小孩在街上乱跑,白月马车为了避开孩子,一个急停停住了,后面的马车却没停住,撞到了白月的官轿。
白月的脑袋被磕了一下,还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后面的马车传来叫喊声:“前面的轿中是何人?怎的在路中间突然停下,冲撞了我家大人,你该当何罪!”
一听这说话的语气,白月就知后面轿中做的人身份绝对不一般,她不想惹事,但遇事她也不慌。
她带着游走在官场中适宜的微笑走下马车,问清楚车夫原因,她知道这事也怨不得车夫,只怪那小孩不乖。
白月走到后面的马车前,扫了一眼轿子的颜色,白月瞬间了解坐在这轿中的人官职比她高的不只一星半点。
只盼这位大人能好说话些。
白月隔着轿子的帘子自报家门,然后将事情娓娓道来,她不推卸责任,该她赔偿的她愿意赔偿。
当她说完这些,轿子的人说话了,声音沉稳端严,“不错,有担当,不愧是状元郎。”
“说来也巧,我正想找机会见见你,今日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话音停下,白月看见她前面的枣红色轿帘被一只手慢慢掀开,一个穿着红袍的男子从中出来。
看面貌,似乎已过不惑之年,这么年轻便已经是正一品的官职,此人不容小觑。白月在心里暗暗评价。
“不知该如何称呼大人?”白月问。
男人旁边的下人回答了白月,白月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是内阁大学士白晓意。
白月连忙道:“原来是首辅大人,失敬失敬。”
首辅大人很平易近人,让白月免礼,“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白月谢过后,直起腰板,抬起了头。
当她把头抬起的那一瞬,原本神色淡淡的首辅忽的瞪大了眼睛,他朝着白月的方向走近了几步,甚至还要伸手去抓白月的肩膀,丝毫没有了平时身为首辅的稳重。
“首辅大人您这是…”白月被首辅的动作和表情惊到了。
白晓意盯着白月的眼睛迫切的问:“你父亲叫什么?”
“家父姓白名忆安。”白月注意到当她把她父亲的名字说出来后,首辅大人眼中的光倏的灭了。
白月试探的问他:“首辅大人您认识家父?”
白晓意长叹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不认得,只是看到你,感觉你的容貌与我的故人太过相似,抱着一丝希翼问问罢了。”
听着首辅大人提起故人时惆怅的语气,想来那位故人与首辅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白月无意在官场中沉浮,所以并没有想要借着自己和他故人相似的外貌来攀附白晓意的想法,她已经想好了,等到再过一段时间,公主对她没了兴趣后,顺其自然的合离,她再辞官回家,过她的舒坦小日子。
官场生活虽然她应付的来,但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时间长了不好抽身不说,若被有心人发现她是女子,怕是要丢了性命。
白月看看日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今日怕是怎么赶路,上值也是迟了,罢了,先将眼前的事办好吧。
“首辅大人您的马车哪里出了问题告诉我就可,我会赔偿。”
白晓意盯着白月那张酷似他故人面容,他哪里还会让白月赔偿,而且看着的态度不卑不亢,没有想要趋炎附势,这点让他十分欣赏。
新科状元,有才学,品德也不错,是个可塑之才,在官场上他愿意多提拔他一下。
这么一想,白晓意拒绝了白月的赔偿钱财,想换一样东西。
“你愿不愿意亲自为我做一道菜。”
“做菜?如果这就是首辅大人要的赔偿,我自然愿意。”白月倒是没想到白晓意要的别的补偿会是一道菜,针对她来说十分简单。
白月应的干脆利落,这有让白晓意心声些许好感,他摸了摸胡子有心考验她,就问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不介意?”
听到这话白月笑了,先不说别的,她主要也不是君子,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所以她回答说:“远庖厨的不一定是君子,近庖厨的也未必是小人,是君子还是小人,还是要看个人的德行。”
这个回答白月自认为答的不错,毕竟这话可是将她培养成状元的父亲说的,可没想到白晓意的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之后连话都没给白月留一句,就转身进了轿子中。
“白大人请回吧。”白晓意身边的下人说道。
白月不知哪句话惹恼了白晓意,想来她也不想升官,话语上冒犯到他,也没什么大事。
既然他让回了,那她便去上值了,至于说要做的菜,首辅大人若来朝她要,那她便做,不要就算了。
到了翰林院,果真是晚了,她是第一次上值来迟,韩陌看到白月来了,放下手中的笔过来找她。
韩陌挤着眼睛打趣道:“怎么来迟了?是不是因为公主?”
白月很诚实的回答他,“有她一部分原因,”然后还边叹气边摇头,“公主若是早上不那么缠人该多好。”
韩陌:“……”他怎么感觉心里酸酸的?
想到他还没有媳妇儿,韩陌冲着白月恶狠狠的留下三个字“不要脸!”后就回到他的职位上去。
白月:“???”她说个话怎么就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