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赔罪
这种感觉是…
是恶心！
宋知许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把将靠在他身上的女人狠狠甩开，弯腰开始干呕。
呕了好几下，也没吐出来什么东西，但的确比刚才好受点。
被推开摔倒在地的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可怜巴巴的问宋知许说：“老爷，你怎么把人家推开了，人家好痛。”
“滚。”
“什么？”
宋知许觉得没有吐意，才坐好身子，目光冷漠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人，他又说了一遍，这次的的声音更阴沉骇人，“滚出去，立刻！”
女人被宋知许的声音和眼神给吓到了，她可不想把命搭在这里，赶紧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等女人出去，雅间内只剩宋知许一人，他将窗子打开，站在窗前吹了半天的风，感觉屋子里浓厚的脂粉味消散大半，他才重新坐回桌边。
这一坐，就坐了近一天，直到宋知许察觉到天色已经暗下来，想到白月马上便要下值回府，他才从青楼的雅间出来回驸马府。
宋知许和白月两人几乎同时回府，只不过一个人走的正门，一个跳的院墙。
白月回府没有直接去后院的习惯，一般都是到用膳时间才过去，不过今日有些特殊，她一直在看的一本书，昨日拿到后院忘记拿回来了。
现在时间还早，白月打算把书拿回，在书房阅读一会。她向宋知许在的后院走去，发现一直守在公主房前的那两个婢女没有在，屋门也是紧闭着的。
难不成公主出门了？白月在心中猜测。
没有想太多，白月走到门前将门推开，结果入目的画面直接让白月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愣在了原地。
屋内一个大浴桶中坐着一个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那人扭头看了过去。
……
……
四目相对，鸦雀无声。
还是宋知许先反应过来，立刻将自己的上身沉入水中，然后伸出手挡住大半张脸。
白月倒是没看清宋知许的脸，因为全被他白的发亮的身子还有胸前那一马平川给吸去了注意。
直到宋知许将身子沉入水中，白月才将视线移动到他的脸上，不过此刻宋知许的脸已经被他用手挡住大半，依稀能透过他的手指缝看见那标志性的红色泪痣。
是公主，没错。
不过…公主挡脸做甚？这种时候不应该双手环胸吗？
“出去！”宋知许见白月一点非礼勿视的自觉都没有，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
“冒犯公主了，抱歉，我这就出去。”白月低头，准备离开，结果却有液体从白月的鼻中滴落在地。
白月伸手摸了一下，是鼻血。
宋知许用余光看着白月，见她站在那里还不出去，他捂着半边脸不耐烦的看向白月吼道：“怎的还不出去？！”
这一扭头，就见白月留着鼻血，和他对视。
看见白月的鼻血，宋知许心一抖，被捂着的大半张脸突然变红变烫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白月，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大胆！”
她居然敢对着他的身体流鼻血！简直放肆！
看出公主忽然言辞激动的原因，白月简直冤枉，她真的对公主的白板身体不感兴趣，可不能让公主误以为她品性不端，所以她赶紧解释说：“我为何流鼻血公主是知道的，都是因为公主你…”
这下好了，白月这话一出，还没说完宋知许就直接炸毛，喊出去的声音差点露馅，“我让你滚出去！”
白月出去了，想着还是等公主沐浴完毕再解释罢。
屋内的宋知许在白月出去后，坐在浴桶中，喘着粗气，脸色阴沉可怖，连脸上那点绝美的泪痣都显得骇人，可见是被气的不轻。
仔细回忆这一天，宋知许发觉所有的倒霉事都是拜白月所赐，如果不是她，他就不可能去青楼，不去青楼他就不会因为身上沾染到那些令人作呕的香气而一回府就沐浴，更不会被白月那女人看见羞辱！
宋知许心中对白月的杀意，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浓烈，这个女人不能再留了。
白月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有误会就要说清，这是白月的作风，所以到了用晚膳时，后院没有请她过去，她还是去了。
果然公主没给她好脸色，寒着一张脸，似乎想要把她冻死，不过的确是她有错在先，这冷脸她受着。
坐到桌边的白月拿了一个油纸包放在桌子上，宋知许看着白月打开，里面是熟悉的烤鸭。
宋子寻挑挑眉，“……”怕他不给她饭吃，自己带伙食过来，她倒是聪明。
可谁知，白月却将那份烤鸭推到了他的面前，宋知许蹙了下眉，不太明白她在耍什么把戏。
白月示意屋中的下人退去，还令夏青将门关上，夏青瞄了眼宋知许，得到他的示意，才关门出去。白月注意到了这个事情，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在人都出去后很真诚的对宋知许说：“对于今日的事，我很抱歉。”
白月一字一句很清晰有条理的告诉宋知许她流鼻血的具体原因，还将她今日在韩陌面前突然流鼻血的事情像笑话一般的给他讲了出来，说完自己还笑了几声。
听她讲完，宋知许脸上的寒意散去许多，可心中还是堵着一口气，不知道为何。
宋知许看着他面前的烤鸭问她，“这是作何？”
白月笑道：“赔罪礼。”
“一只烤鸭？”宋知许只觉匪夷所思。
“今日醉仙楼的老板不好说话，怎样都不肯卖我两只。”白月解释说。
“不是一只两只的问题。”
“好吧，下次我争取让醉仙楼老板卖我三只试试。”思忖片刻，白月认真的回答。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听他讲话！
还在斟酌下次如何从醉仙楼老板手中买到三只烤鸭的白月，被身侧宋知许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了思绪。
她不解的看向宋知许，“公主你怎么了？”
“呵呵呵，真是，真是太可笑了。”宋知许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释放自己内心的情绪，好像除了笑，没别的办法。
等宋知许笑够了，他沉下脸对白月道：“你知道别人都是如何给我道歉的吗？”
白月摇头。
宋知许抬起头，冷笑一声，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的赔罪礼都是自罚三十大板或者，用自己的命偿。”
“不至于。”白月丝毫没被吓住，反而辩解说：“你我是夫妻，不小心看到你沐浴我应该罪不至死。”
宋知许一愣，他被白月说服了。可他不甘心，所以他说：“既然如此，驸马也让我看一回如何？”
“不可，不可，我其实没看清。”她可比公主有看头多了，被公主看，她吃亏，白月想着。
“你以为我稀罕。”他早就看过了，一点也不好看！
白月赶紧赔笑，“是是是。”
最后那只用来赔罪的烤鸭宋知许还是吃了，第一回收到这种赔罪礼，感觉十分新奇。
晚上躺在床上时，宋知许又闻到了白月身上若隐若现的雪松香，他忍不住将头朝白月靠了靠，想要再仔细闻闻，当他的鼻尖触碰到白月后背的中衣，他猛然惊觉。
他现在在做什么？！他疯了不成？
宋知许赶紧远离白月，朝着床外翻身，他的手捏着他胸前的衣物，胸腔里跳动猛烈的心脏，不知是惊的还是怎的…
不行，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宋知许又动了想杀白月的心思。
趁现在他还没有陷进去太深，杀了她，以后就再不用烦恼。
宋知许下定决心，摸向了枕头下方的匕首，他慢慢将身子转过去，脸面相白月的后背，就在他抬起匕首的时候，白月的身子突然动了，宋知许犹豫了一下，又将匕首放了下去。
白月身子转了过来，和宋知许面对面躺着。
宋知许看着白月闭着的眼睛刚想继续他的行动，白月却睁眼了，她好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向他，声音徐徐的问：“睡不着吗？”
鬼使神差的，宋知许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从前有一只兔子……”
宋知许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在意识混沌时，他只能听见外面几声不知名的虫鸣和他身边这个人的轻声细语。他想着，等她把所有的故事都讲完，他再杀她。
头一回，宋知许比白月先睡着。
白月看着躺在她身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的宋知许，她轻轻的在他的泪痣上摩挲了一下，小声感叹道：“果真还是个孩子。”
把宋知许哄睡着的白月打了个哈欠，也躺下睡了。
白月一夜无梦睡的很香。
宋知许做了一晚上的梦，在梦里不得安宁。
他梦见他成了白月所讲的那个故事里的人，他变成了一只顶着兔耳朵的人，这时梦里又有另一个顶着兔耳朵的人出现，那人一脸关爱的看着他，仔细一看，原来是白月。
这个梦起初很正常，可后来却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下去，它变成了一个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