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灭太子
谢笙没点头没摇头，只是看着薛策。
薛策转身脚步远去，突然，他回过身，快步走到谢笙身前，朝她脸颊亲了上去。谢笙的脸登时红如樱桃。
这一吻便说明了所有事。
薛策等人来到太子跟前，薛策将圣旨举起，霁恒高声喊道：“圣旨到。”
太子先是惊讶，随即疑惑，看薛策的眼神极为锐利，他顿了一下，还是跪下来接旨，救火的众人也都停住脚步，跪在太子身后。
薛策：“太子私聚重臣，有谋朝篡位之嫌，陛下有旨，将太子收押于大理寺，明日受审。”
太子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圣旨。心里盘算，父皇敢下这样的旨意，不怕我把诏书拿出来吗？难道今晚的火都是父皇放的，为了找到诏书？
太子的目光下意识的朝东北方向望去。
薛策提醒：“太子接旨。”
“慢着”，太子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圣旨拿给我看看。”
“殿下难道要站着接旨？”
太子伸手想从薛策的手中夺过圣旨，怎奈力气太小，没有扯赢，两人各握住圣旨的一边，僵持不下。太子：“我怀疑圣旨是假的。”
薛策松手，神色沉稳坚定。
太子打开圣旨，招呼身后的兵卒将火把递上前来。圣旨上的内容与薛策所说无二，左下角印的是父皇的玉玺没错。
太子心中暗叫不妙，突然一个细节让他转忧为喜。圣旨上的印泥颜色与父皇所用不同，皇上用的印泥是藕丝、茶油、麝香等物调制而成，颜色明艳，眼前圣旨上的印泥要暗沉一些。
太子低头去闻印章处的气味，只有极淡的麝香味，太子认定薛策带来的圣旨是假的！半月前，他刚得了几包上好的沉香沫，献给父皇，父皇当着他的面，往印泥中倒了一些，圣旨上该有沉香味才是。
太子朝着薛策冷笑。太子毫不遮掩的说道：“满朝百官，谁不在我的掌控之下，只有你们瀚天府，看你爹是几朝老臣，留了些脸面，想不到你竟然假传圣旨来害我。”
薛策：“太子何出此言？我也在朝为臣，怎么会知法犯法。”
“你敢跟我到陛下面前对峙吗？”
“自然敢。”薛策不知道太子已经识破了圣旨的事，当他是在诈自己。
太子派府兵将薛策等人团团围住，向皇宫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笙与薛策分开后，她骑上快马朝皇宫奔去。她要冒死向皇上讨一份真圣旨，这是她能想到，唯一能让薛策无罪的办法。
到了宫门口，谢笙用隐卫的令牌顺利进了宫门。她不能去皇上的寝殿，只能先去找商贵妃，由商贵妃引领着去见皇上。
穿过层层禁卫军，到了皇上的寝殿门口，商贵妃问沈辅喜：“陛下睡下了吗？”
“本来睡下了，被宫外的声音吵醒，这会正醒着。”
商贵妃往沈辅喜手里塞了十两金元宝，她摒弃身份地位，恳请道：“情况紧急，还请公公无需回禀，让我们直接进去。”
沈辅喜在宫里当了半辈子差，从没受过如此大的赏，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商贵妃见沈辅喜未言未动，以为给的不够，忙又把手上的、头上的匆匆摘下来几个，都塞进沈辅喜的怀里。沈辅喜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娘娘不必如此，跟老奴这边来。”
皇上见商贵妃带了外人来寝殿，眉头一皱。不等皇上开口，谢笙先跪下，磕了几个让皇上震惊的响头。
皇上这才定睛看谢笙：“朕是不是见过你？”
“这不重要，你们先出去。”谢笙磕完头后，起身把宫女太监们往门外推。
“大胆，”沈辅喜从没见过这么放肆的人，喊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尖锐，“来人，把她给咱家拖出去。”
商贵妃赶忙说道：“她有紧急的事要启奏陛下，这才失了规矩，是关于今晚宫外的火情，还请陛下让她把话说完。”
“哦？”皇上扬手屏退宫人。
“求陛下给薛策薛大人下一道旨意。太子搜罗朝臣把柄，结党营私，意图谋朝篡位。薛大人已经找到把柄文书所在，请陛下下旨，让薛大人将太子缉拿。”
听到此话，皇上慌乱的从椅子上站起，差点撞翻桌案。他心中惶恐：难道诏书已经公之于众？
“你说的话当真？”
“民女以性命担保，此事当真。太子手握一份诏书，说有此诏书在手，可居天子之上。薛大人觉得诏书的玉轴泛白，不像宫中诏书所用之玉，怀疑诏书是假的，想呈给陛下查看。但薛大人没有圣旨，不敢对太子造次，他们已经在城外对峙多时。薛大人还发现从距离长安五十里的绵州过来一队兵马，大约五万人，已经与太子的门客冯蝎会合，正往长安逼近。太子恐有逼宫之嫌，薛大人特意派民女向陛下禀报消息，求一道圣旨，将太子缉拿。”
皇上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皇上思忖之下，又觉谢笙的话不可信。当下并不是太子逼宫的好时机，以他现在的势力，只有五分成事的可能，难不成他等不及了，要铤而走险？还是薛策想骗圣旨逼太子放粮？
皇上抽出宝剑架在谢笙的脖子上，目光犀利：“你若有半句虚言，你、她，”皇上斜着看了一眼商贵妃，“薛策，你们三门朕要满门抄斩。”
谢笙目无惧色，回视皇上的目光：“民女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愿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商贵妃在一旁听得心疼，恨不得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叫她不要说这些可怕的咒话。
不管薛策的初衷如何，能除掉太子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皇上决定冒这次险：“好，朕就信你一次，别叫朕失望。诏书到手后，任何人不可打开看，即刻给朕送来，你可听清楚了？”
“民女遵命。”
皇上立即亲笔写下圣旨，盖上玉玺，让谢笙带走，玉玺印迹处泛着华贵而雅致的沉香气味。
谢笙拿到诏书后，快马加鞭的向薛策赶去。
太子和薛策两伙人一同往皇宫走，要去皇上面前对峙。视线里已出现长安城门，薛策的心开始发虚。
往常的这个时辰，长安的城门定是紧闭，除紧急军情外，都不得擅开。太子连宫门都开得，更何况城门。
长安的大街上皆是朝臣及他们的府兵家眷，找不到把柄文书，朝臣就还是太子的人，绝不能进城。想到这里，薛策给廖案使了个眼色，准备走下下策——挟持太子，逼他说出诏书的下落。
廖案先朝太子射出一枚侵毒的柳叶镖，太子的护卫极是警觉，“叮”的一声金属碰撞声音，太子护卫已挡在太子身前，将后者安全的护在身后。太子从东宫出来便察觉到今晚不一般，叫精干护卫全都守在身边，寸步不离。
两伙人很快打在一起，太子人多势众，而且是在江湖上招募的高手，只有廖案、薛策、霁恒和莫盈袖能抵挡一阵，其他的隐卫全被杀死。
四人被太子护卫围住，太子下令灭口。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之际，谢笙赶到，将圣旨高高举起。谢笙大喊：“陛下圣旨在此，命薛大人将太子缉拿归案。”
太子不屑：“又来这一套。”
谢笙将圣旨扔给太子：“不信就仔细看看。”
太子打开圣旨，沉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太子一惊。
谢笙：“圣旨是陛下亲笔所写。王承枭，你完了，你的筹码全没了，陛下和朝臣再也不用受你胁迫，他们正赶着来杀你！”
谢笙本就生的英姿飒爽，现在骑在马上，手持战刀，一副将军的凛凛风姿，太子仿佛在她背后看见了千军万马，吓得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好在有护卫将他扶住。
“杀，把他们都杀了，一个活口不留。”太子真慌了，他带着几个护卫往祁华山跑去。
祁华山脚下有片乱葬岗，开始只是附近的农户把病死的鸡羊猪狗扔在这里，渐渐的有人把夭折的孩子也扔这儿，再渐渐的，大户人家死掉的婢女小厮、官府无人领回的死刑犯尸身、被谋财害命的苦命人等等都扔来了这儿。此处皆是非正常死亡的冤魂，附近的人说，一到夜里就能听到此处传来阵阵哭声，哭诉自己的苦和怨，要拉活人陪葬，从此，日头西落后便无人敢来祁华山。
太子来到乱葬岗深处，身边的护卫有些发怵，四处张望怕有鬼魂出没。太子全然无惧，他俯身掀开腐烂的层层尸体，黑暗中摸索到一根绳子，用力一拉，掀开一块木板，这下面有一间密室。
太子一头钻了进去，让护卫守在密室门口。太子推开书柜，书柜的后面有一口大箱子，箱子上的封条和锁完好无损，太子心里一凉，上当了！
与此同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半蹲着前行，慢慢接近护卫，到护卫身边时，出其不意将匕首插进护卫喉管。旁边的护卫发现，刚要反击，又有七八个孩子窜出，将匕首干净利落的插进其他护卫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