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薛演杀妻?
画像递到谢笙手里,只一眼,谢笙的心头一震。纸上画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谢笙不认识,男的是薛策的父亲薛演。
“好像见过,但想不起来了。”谢笙皱着眉头,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
“你再想想,你要告诉我他是谁,少不了你的好处。”孙沧两眼放光的看着谢笙。
“肯定不是熟人,忘记在哪见过一面了,你容我好好想想。你找他干什么?”
“这你就别问了。”孙沧要把画像收起来。
“画像给我吧,我回去好好想想。”
“也行。”孙沧将画像塞到谢笙手里,握着他的手强调,“帮我找到这两个人,我一定重谢。”
谢笙怀揣着薛演和女人的画像回到瀚天府,路过薛演的书房,谢笙犹豫要不要进去和他说这件事。他想起薛策说过他每每去查吕幽云的死因,总有人暗地里有人拦挡他,这个人会不会是薛演?我在想什么,薛大人是刚正不阿的好人,怎么会做这等事,要不把这件事告诉薛策?薛策会怎么做?他会不会生气我怀疑他敬重的父亲?一定会的,他一定会生气,无凭无据即便是单纯的怀疑,也会让薛策觉得我在往他父亲身上泼脏水,不行,不能告诉他。
谢笙身处两难的境地,要不去找廖玉?不行,若是杀死吕幽云的真的是薛演,薛策一定不希望外人知道。
不如……谢笙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决定试探一下薛演。
晚上谢笙又来到小酒馆,孙沧早已等在那里,见到谢笙,赶忙迎上去。孙沧:“怎么样,小兄弟,想起来没有?”
“我倒是想起来了,只是……”谢笙显得很为难。
“放心,少不了你的,我都准备好了。”孙沧将一个鼓鼓的钱袋摆到谢笙眼前。
“不是银子的事。你和他们有恩有仇?有仇的话我劝你趁早离开长安。”
孙沧开始不耐烦,脸色沉了下来:“你不用多管闲事,我跟他们有恩有仇跟你也没关系,我给你银子,你告诉我消息,别的事少打听。”
“行,你跟我出来,这里说话不方便。”
孙沧跟谢笙走出小酒馆,到僻静处,谢笙:“你的银子我不要,我怕有命拿没命花,我告诉你他是谁,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男的是中书令薛大人,女的我不认识。”
“中书令?你说他是中书令!”孙沧显得很兴奋。
“没错。”
“太好了!”孙沧嘴角露出得意的狞笑,“银子是你自己不要的,别说我不讲信用。”
孙沧是哼着歌走的,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谢笙情绪低落。
谢笙依旧每天跟踪孙沧,孙沧给瀚天府送了一封拜帖。谢笙不知道拜帖上写了什么,第二天薛演就和孙沧见了面。
薛演让孙沧到薛家的一处偏宅见面,偏宅周围有薛演的护卫把守,谢笙近不得身,只能等在外面。
一炷香的时间后,薛演出来了,护卫全部跟着薛演离开,宅子里只剩下看宅的几个家奴。谢笙等了许久也不见孙沧出来,谢笙如坠深渊。
谢笙探入宅子,她将宅子找了好几遍也没发现孙沧的踪迹。土地没有翻新的痕迹,宅子内的没有枯井,薛演断不会将尸体抛入唯一的水井,若是抛入水井,家奴打水的时候便会发现。难道自己守在正门的时候,孙沧从后门走了?这是偏宅,并非瀚天府,后门是给家奴倒夜香用的,孙沧是客人,断没有走后门的道理。
谢笙去状元楼打听,孙沧一直没有回来,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谢笙不相信薛大人会杀人灭口,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还抱着一丝侥幸。
薛策很快从焦县回到长安,谢笙犹豫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决定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装聋作哑。至于孙沧,她也只字不提。
装无知容易,撒谎却让谢笙为了难。薛策很快就发现孙沧不见了,他找到谢笙,满头满脑的郁闷,说道:“孙沧失踪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状元楼的人说,他前天下午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
“怎么会这样。”谢笙此刻的心咚咚狂跳。她不敢同薛策说,是她告诉孙沧,孙沧要找的人是薛大人;不敢告诉薛策,孙沧就消失在你家的外宅,你爹可能就是杀死你娘的凶手。
相处这么久,谢笙从没见到薛策如此的低落,她理解薛策,好不容易在深渊之中抓住一根绳子,刚触碰绳子却断了,这是何等的绝望。她不敢看薛策的脸,怕僵硬的表情被他看出端倪。
谢笙不想让他这么消沉下去,问道:“他去哪了,有线索吗?”
“他什么细软都没带走,只一个人走的。走之前跟其他护卫说,他找到要找的人了,他要发财了。他来长安可能是来勒索的。”
“勒索?”
“他似乎手里握着什么人的把柄,临行时说的话让其他护卫觉得,他就没打算再回来。他说别说银子,要金子也是要多少有多少,他不敢不给。这个他会是谁呢?一定是长安里的权贵……”薛策渐渐进入自己的思绪中,开始自言自语。
谢笙整个人就像被冻住了,身上一阵阵发冷。还能找借口为薛大人开脱吗?谢笙无法再骗自己。事情一定是这样:两年前,吕幽云带着谢笙和莫盈袖到泉州省亲,途径荆州时,薛策玩心重,被孙沧这个刀头以调虎离山之计骗出荆州几十里,又在莫盈袖上街买东西时,故意抢了她的钱袋,将她引入树林,落入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中,直到第二天,才将她放出。薛大人趁这个时候杀了吕幽云,伪装成病故。孙沧此前并不知道收买他的人是中书令薛大人,那天在小酒馆知道薛大人的身份后,才会如此兴奋,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棵摇钱树,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没想到他会命丧于此。谢笙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薛策和莫盈袖几次调查吕幽云的死因,都被暗中阻挠,定是薛大人一直盯着他们。
谢笙和薛策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突然被说话声打破了寂静。
“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笙看到是薛大人,像是做贼被当场捉住一样的紧张。她从椅子上弹起来,屈身施礼。
“不必拘礼。”薛大人语气和善,谢笙总感觉他的声音下有其他的话,这张面皮下有另一张脸。
“今早回来的。”薛策答。
“有什么进展吗?”
“有,但也有想不通的地方。”
“我们去书房谈。”薛大人、薛策二人去了书房,谢笙心情复杂的坐回椅子上。若是此时薛大人不来,谢笙一定会将心中所想对薛策和盘托出。可现在,看他们父慈子孝的模样,她又犹豫了。薛大人对薛策的爱,谢笙从不质疑,若是薛策知道了此事,他们父子关系必定破裂,薛策本来只是失去了母亲,知道此事后,一定也会失去父亲,自己要这么做吗?真相有这么重要吗?
薛策与父亲谈完正事,天色已经擦黑。谢笙劝他:“孙沧很可能被他的仇家杀了,这条线索断了,我们再找其他线索。等陛下遇刺的案子办完,我们就去荆州。”
“到时候我们兵分两路乔装过去,假装不认识,在荆州第一家客栈汇合。我想知道是谁在阻碍我。”
“好。我们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笙回答的很忐忑。
暂时放下吕幽云,薛策专心查皇上遇刺的案子。谢笙和薛策躲在陈府后门,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抱着一个灰色包袱轻手轻脚的从后门钻出来。谢笙从背后将刀架上他的脖子。
身影顿时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谁?”身影问。
“陈府是死了夫人和公子,可陈大人还在,陈家没没落,你跑什么?”
身影哆哆嗦嗦的回道:“误会了,误会了,我没想跑,我就是想回老家看看。”
“回老家用得着走后门?”谢笙的声音突然发狠,“说,为什么跑,陈武盛刺杀皇上的事,是不是有你一份。”
身影双腿一软,当即跪倒在地,哭喊着:“奴才冤枉。奴才虽然是公子的贴身随从,但公子也不是事事让奴才知道,奴才一丁点都不知道啊!”
谢笙朝着薛策看去,问道:“他说毫不知情,你信吗?”
薛策:“我不信。”
“我说陈武盛刺杀皇上,正常人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替主子辩解,你倒好,赶忙撇清关系,还说你不知情!既然你不愿意说,就交给大理寺发落吧。皇上遇刺,大理寺可是宁可错杀十万,也不放过一个。”
随从赶忙告饶:“大人饶命,奴才要是进了大理寺,几轮重刑下来,必死无疑。”
“那你还不把知道的赶紧交代。”
“奴才知道的不多,二公子最近两个月常去相安寺,每次去都是他一个人,不让奴才跟着,他去干什么,见什么人,奴才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要行刺皇上?”
“奴才不知道,奴才就是听到二公子说梦话,说事要不成,定诛九族。刚才听你说刺杀皇上,我估摸着就是这事了。”
谢笙:“他以前常去上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