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皇上遇刺
听闻此话，商贵妃紧张的看了一眼六皇子，六皇子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商贵妃。
“你，你胡说什么！”
冯鸩不再做一丝的伪装，面色狰狞，咄咄逼人：“娘娘，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告诉我什么。要不是我保着你和六殿下，你们早就是太子的刀下亡魂，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你大胆！”
“娘娘才大胆，陛下若是知道娘娘曾与谢易暗自苟且，不知道陛下会作何反应？商家的荣耀和六殿下的宠爱就像这桌上的菜，端下去就只能扔了喂猪喂狗。”
商贵妃面色涨红，她站起身，指着冯鸩骂道：“冯鸩，你信口雌黄，污蔑贵妃，小心我灭你九族。”
冯鸩不紧不慢：“那得叫娘娘失望了，在下孑然一身，无亲眷好友可以给娘娘灭。我敢说这番话，自是手中有实证。蓟履嬷嬷已经全都交代了，也已签字画押。证词就在我府上，娘娘要不要亲自到府上看看？”冯鸩眼神猥琐，手附上商贵妃手背。
商贵妃像是被针扎到一样，迅速抽回手。
“你什么意思？”
“在下的意思娘娘还不清楚吗？”冯鸩色眯眯的看着商贵妃。
“你休想！”
“识时务者为俊杰，娘娘聪明了大半辈子，怎么现在反倒不通透了。”冯鸩上前，伸手去摸商贵妃的脸。
商贵妃猛的推开冯鸩，怒火之下掀翻了饭桌，冯鸩虽然躲开了，身上还是溅上不少油污菜汤。
门外不远处听吩咐的商荣听到动静，吓了一跳，着急的往房内跑。大宫女商莺将其拦住，商莺：“主子们的事咱们做奴才的少掺和，在这听吩咐吧。”
商荣颇有意味的看向商莺，商莺面色平静，见商荣虽然停住脚步，没有放弃的想法，朝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努努嘴，命令他回去。在商贵妃跟前，商莺的地位要高于商荣，商荣只得乖乖听命，退回到刚才的位置。
房内的冯鸩见商贵妃掀了桌子，面色十分难看，眼露狠辣之色。本就诚惶诚恐的六皇子大气都不敢出。
冯鸩掐住商贵妃的脖子，威吓道：“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要么告诉我谢易案藏着什么秘密，要么来我府上乖乖做一条母狗。”
言罢，冯鸩猛地将商贵妃推出去，正摔在摔碎的盘碟之上。
冯鸩走后，商贵妃趴在地上痛哭，六皇子怯怯的喊了声：“母妃……”
商贵妃抬头看了一眼六皇子，心里痛恨怎么教出这等废物，她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朝六皇子扔过去，大吼：“滚！”
六皇子连滚带爬逃也似的跑出了长缨殿。商贵妃身上手上多处被碎瓷片划伤，而不自知，她心里的疼痛早已掩盖了身上的疼痛。
商贵妃从未如此的无助，皇上沉迷太子送的十位美女，早已冷落后宫其他嫔妃许久；朝政被太子把持，商家筹谋多年的外戚官员体系被拆解的七零八落；六皇子不争气；自己的心腹─────三位夫人都已惨死，只剩她孤独一人；就连冯鸩也敢对她言语轻薄，甚至威胁，商贵妃浮在污秽之中不停恸哭，直到昏厥。
有匠人进贡一面银镜，要比宫里打磨的最上乘的铜镜还要明亮清晰，皇上派宫人去请各殿的妃嫔都来观摩一番。
沈辅喜到长缨殿的时候，商贵妃正喝的烂醉如泥，摊在床榻下不停咒骂。
沈辅喜快跑几步，跪在商贵妃的身边，心疼的劝道：“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快醒醒，咱们有机会见陛下了。商莺，快去备碗老醋来。”
商莺应着便退出房间，离开时商荣一直盯着商莺，眼神里满是冰冷。商莺毫无惧色的回视于他，嘴角上钩，戏谑的笑。
商莺走后，商荣拿起桌上的茶壶，来到商贵妃面前，商荣往嘴里倒了一口茶水，转头喷在商贵妃脸上。商贵妃稍有清醒，沈辅喜难以置信的看着商荣。
商荣：“沈公公，劳烦您在前殿稍等片刻，奴才伺候娘娘更衣。”
沈辅喜疑惑的点了点头，还是听了商荣的话，离开了这里。
商荣将商贵妃扶起，坐到床榻上，掐着她的肩膀说道：“娘娘，你清醒一点，还有转机。”
“还有什么转机，我一败涂地，什么都没了……”商贵妃眼里有如死灰。
“太子送进宫的美人陛下已经腻了，陛下在召您，六殿下也在等您。您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皇后也要敬您三分呢。只要陛下见了您，其他的女子都不会再放进眼里，娘娘，您要振作，我们还得给三位夫人报仇呢！”
商贵妃像是被牵动了某根神经，眼神动了动。
商荣见他说的话有用，又说道：“只要陛下见到光彩照人的娘娘，之前的一切荣宠都会失而复得，沈公公就在前殿等着，我们更衣好吗？”
商贵妃抓着商荣的手，不自信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了，就算娘娘不相信陛下对您的感情，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的手段吗？”
“对，你说的没错。”商贵妃恢复了些精神，就在此时，商莺端着老醋进门，商贵妃端起老醋，一口气将整碗喝见了底，盛装打扮了一番，前去赴约。
浓妆依旧遮不住商贵妃的憔悴，商贵妃由商荣扶着来到华云殿，各殿的嫔妃俱在，商贵妃特意将所有人看了个遍，太子进献的美人一个也不在场，商贵妃的心里有些宽慰。或许正如商荣所说，陛下已经厌倦了那些美人，自己翻身的时候到了。
银镜足有一人高，半人宽，照出来的人像和亲眼看见的一样鲜亮。太监们抬着银镜在众嫔妃面前一一展示，无不惊叹匠人高超的技艺。
白萱昭容：“不知陛下将这银镜赐给哪位姐妹？”
赵昭仪：“自然是皇后娘娘，除了皇后娘娘，谁担得起天下第一镜。”
商贵妃想争一争，刚要开口，皇上说：“朕正有此意。此镜赐给皇后。”
“多谢陛下。”皇后端庄得体，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喜色。
皇上金口已开，商贵妃只能悻悻闭嘴。商贵妃：“陛下，能否让臣妾摸一摸银镜？不知摸起来和铜镜有什么不同。”
沈辅喜：“匠人将银镜送进宫时，有交代过，除陛下外，旁人不可触碰镜面。若触碰，银镜将当场碎掉。”
皇上：“还有这种事？”
沈辅喜：“银镜是天赐之物，唯有天子才可触碰，凡人碰了，定要毁了天物。”
皇上被匠人的交代勾起兴趣，他安慰商贵妃：“爱妃不就是想知道银镜摸着是什么感觉嘛，朕给你摸摸看。”
沈辅喜命太监将银镜抬到皇上跟前，皇上伸手去摸，就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停住，神情凛变，问沈辅喜：“银镜拿给太常所看过了没有？”
沈辅喜哑然，随即失职般声音低沉，回道：“没有。”
“朕倒想看看这是不是天物，你”，皇上指着侍立在旁的小太监，“去摸摸它。”
小太监一惊：“奴才摸？”见皇上一直看着他，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触摸银镜表面。
众人屏气凝神看着他，小太监摸了一下银镜，并没有事情发生，他逐渐大胆起来，整只手贴在银镜上。
小太监欢喜的喊道：“陛下，没事，银镜没碎。”
皇上面露喜色：“匠人就会虚张声势，爱妃你也去摸摸看。”
“我也要，我也要。”年轻的妃嫔纷纷嚷着也要摸一摸。
商贵妃的手距离银镜只有一根发丝的间距时，小太监突然栽倒在地。沈辅喜眼尖，见到小太监的手不对劲，握住他的手腕，将其提起来，只见小太监整只手颜色乌黑，一副中毒模样。
沈辅喜大喊：“银镜有毒，保护陛下！”
禁卫军立刻上前，兵分两路，一路将皇上围在中间，另一路保护妃嫔。商贵妃摸着自己的指尖，心有余悸。
不多时，太医前来，太医用刀片在银镜表面轻轻刮，不多时，刮出一小撮白色粉末，太医将白色粉末用镊子夹起，放入银碗中，片刻的功夫，与粉末接触的位置呈现黑色。太医又将粉末加到瓷碗中，倒入水和一些白色药粉，搅拌匀，不多时，透明的水变成了血红色。太医放下镊子，回禀：“陛下，此银镜上附着了一层剧毒，此毒名叫催命符，只要身体与之接触，即刻就会毙命。”
小太监的尸体此刻就躺在地上，皇上站起身，到小太监的身旁，看了看他的手，如今黑色已经遍布整个胳膊。
皇上：“银镜是谁送进来的？”
沈辅喜：“是个叫宋淼的匠人。”
“马上给朕抓回来！”
刺杀皇上非比寻常，大理寺不敢草率，先找到宋淼暂住的客栈，客栈内早已不见人影。询问了客栈老板和周围酒楼的人，无一所获。城门守卫没有看见宋淼出城，大理寺找遍了整个长安，也没有找到人，宋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皇上遇刺已过十天，对宋淼的追查却毫无进展，皇上大怒，思考再三，吩咐沈辅喜召薛策进宫。
薛策得到消息后立即进宫，进宫后，去往兴庆殿的一条狭廊里，有个人站在路中间，背对着他，似乎在等着他。
到了近处，薛策停下脚步，问：“你是何人？”
那人转过身来。
此人略长薛策几岁，身材匀称，肌肉紧实，相貌俊朗，站姿挺拔。他还未开口，薛策已从他的气势上看出，他和自己一样，也是禁卫军将军。
“我叫尉迟敬，左宿卫将军。”
“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