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六皇子帮谢笙脱罪
六皇子没表现出任何不快，他听话的将当日之事，讲了一遍。六皇子：“那日我在樱花楼参加雅集，在楼上看到谢笙走过，就跑下楼找她。我问她干什么去，她说刚吃过午饭，随便在街上走走。前几日陈夫人给我找了一位讲兵法的老师，我很生气，想捉弄她一下，就拉着谢笙去找她。我们本来想去陈府，没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她。我让谢笙写了张字条扔给陈夫人，让她去龙王庙。我们把她弄上山，绑在树上，吓唬她，说我们是绑匪。玩够了我们就走了，我们去陈府告诉他们去山上接陈夫人，我只想捉弄她一下，并不想她死。”
彭将军：“之后六殿下和谢笙去了哪里？”
“谢笙住在瀚天府，我送她回去，我就回宫去了。”
“六殿下始终和谢笙在一起吗？”
“对，我们始终在一起。”
“你们在何处写的字条？笔墨从何而来？”
“路边的游郎。”
彭将军心下一沉，游郎之所以叫游郎，就是因为他们四处游走。事情过了这么久，恐怕已经离开长安，很难再找到其人求证。彭将军：“殿下可给其银两？给了多少？”
“是谢笙给的，我身上没带银两。”
“谢笙给了多少？”
“我不知道。”
刘大人手心全是虚汗，精神紧绷的站在旁边，祈祷着彭大人赶紧询问完。彭大人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样子，又问：“字条上写了什么？”
“让她去龙王庙。”
“还请六殿下说一下字条上的原话。”
六皇子沉思状：“让我想想，好像是我知道你的秘密，不想败露就来龙王庙。”
“秘密？”
“这是瞎说的，就想把她骗来。”
彭将军又问了其他细节，问了一个多时辰，好在昨天的功课没有白做，彭将军问的，薛策都已准备好了答案，就连该思考多久回答，回答时是什么表情都做的恰到好处。
彭将军从大理寺文房出来，直奔大牢，去审问谢笙。刘大人留在文房里不停的和六皇子道歉，极力撇清和彭将军的关系。六皇子并不以为然，没有生彭将军和刘大人的气，只心里忐忑，希望彭将军能高抬贵手。
从谢笙那得到的答案和六皇子丝毫无差，彭将军只得放人。
谢笙出狱，六皇子、薛策、余婉婉来接她。六皇子在状元楼定了一桌酒席，准备请她大吃一顿，几人走到状元楼门口，远处一声声的“公子”呼喊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商荣狂奔着向他们跑来。
商荣：“公子可找到你了，娘娘找你回去。”
“我晚上就回去。”
“娘娘要你现在回去，”商荣看了其他几人一眼，低低的声音说道：“蓟履嬷嬷死了。”
六皇子脑子有些懵，怎么短短两个月，陈夫人、胡夫人、蓟履嬷嬷都死了。
商荣哀求道：“公子你快跟我回去吧，娘娘哭晕好几次了。”
“可……”六皇子看向谢笙。
谢笙：“饭以后有的是机会吃，商贵妃现在需要你，你快回去吧。”
“那我先回去了。”六皇子恋恋不舍的和商荣离开。
接近子时，谢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不能入睡。头脑越来越清醒，谢笙索性起来穿好衣服，到外面走走。
月朗星稀，清爽惬意，若是李白在此，该作诗一首吧。谢笙看见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打开院子大门，进门后，悄悄关上大门，随即挺直腰杆，往院子里进。
“谁！”谢笙大喊一声。
“嘘！是我！”薛策赶忙走到灯笼下，让谢笙看清他。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查点小事。”薛策含糊其词，“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商贵妃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她要是知道六殿下做假证救了我，她会怎么对六殿下？”
“别胡思乱想了，六殿下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你不了解他，他就像个小孩子，凭着心里所想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薛策笑笑：“你们才见几次面，你就这么了解他。能参与夺嫡的人，定有其手段。看起来越单纯，才越心机深沉。”
“我敢断定他不是，他就是一张白纸。我甚至觉得他的心智比普通人还要差些。”
“你就是因为这个睡不着？”
“嗯。”
“明天我去打听一下。如果商贵妃真的迁怒六殿下，我想办法替他抗一下，让商贵妃觉得六殿下是迫不得已。”
“那你岂不是会因此得罪商贵妃。”
薛策坐到谢笙旁边：“没关系，我总不能让你欠六殿下这么大的人情。”
“我不知道欠了你多少人情。”
薛策伸出手：“我算算啊，呦，一双手可数不过来了，你打算怎么还？”薛策笑意盈盈的看着谢笙，灯笼昏黄的光线照在两人身上，朦胧暧昧。
“你想我怎么还？”谢笙心跳的厉害，脸上隐隐发烫。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查我娘的死因？”
“啊？”谢笙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心中涌出无限失落。“三天之后我们出发去荆州？”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薛策察觉到谢笙语气中的变化，“你刚出狱，要修养些时日。我们不急着去荆州，先从长安开始调查。”
“从长安开始调查？你之前不是说你娘是在荆州病故的吗？你查到了什么线索？”
薛策：“当年我追一个刀头和我娘走散，那个刀头本是死罪，但我最近在长安看见了他。”
“难道是有人故意让刀头引你离开，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
“我觉得是，不仅我和我娘走散，莫老板也被人困在郊外的兽笼里。我去查过，荆州郊外没有猛兽，猎人从不设这种大型的兽笼陷阱。那个陷阱就是故意给莫老板设的。”
“莫老板和你娘认识？”谢笙早就觉得莫盈袖和薛策的关系不一般，莫盈袖处处维护薛策。别人都称薛策为薛三公子，莫盈袖只称他为公子。
“她是我娘的心腹，也是至交。”
“原来如此。”谢笙瞬间理解了莫盈袖的作为。
“查我娘死因的事先别告诉莫老板。”
“为什么？”
“我和莫老板以前试图查过，但总感觉有人在暗地里阻止我们。所以我们只好假装放弃，我想找一个和我娘无关的人来查，或许可以躲过暗地里的人。”
“我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谢笙给薛策一个坚定的眼神。
“嗯！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那一晚，谢笙做了好多梦，梦见薛策追刀头在森林里迷了路，莫盈袖被挂在铁笼里，挣脱不开，猎人表面不住的道歉，背地里满是狞笑，梦见薛策的娘亲身中剧毒，痛苦的揪着胸口的衣服。谢笙无助的看着一切，她是旁观者，她救不了人。
商贵妃得知六皇子为谢笙做人证，谢笙无罪释放的消息后，气的高烧了好几日。商贵妃质问六皇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六皇子坚称说的是实话。
一顿毒打自是免不了的。薛策求见六皇子，被商贵妃拒了，求见商贵妃，也被拒绝。长缨殿的消息被商荣锁的死死的，薛策打听了许多人，也没打听到半点消息。
虽然生气，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看到他这个样子，商贵妃更认真的考虑蓟履嬷嬷的主张，让六皇子做傀儡，自己垂帘听政。商贵妃频繁的召冯鸩入宫，想将他收归几用，也跟他挑明了自己要将手从后宫伸到前朝的想法。冯鸩一面给商贵妃出谋划策，一面与六皇子保持亲近关系。渐渐的，商贵妃母子的所有事情都依赖在冯鸩身上，就连体己的商荣商莺都渐渐的处在下风，而冯鸩也越发的不规不拒起来。
这日，商贵妃和六皇子正在长缨殿用午膳，冯鸩大摇大摆的迈进门。
商荣迎上去：“冯先生，您怎么来了，没听贵妃娘娘召您呀！”
冯鸩只当他不存在，大步进了屋。
商荣挡在冯鸩面前：“不经传召，私入后宫，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
冯鸩不急不气，他慢条斯理，甚是嚣张的看着商贵妃，朝商荣努努嘴。商贵妃放下筷子，一脸不悦，但还是叫商荣退下。
商贵妃屏退宫女太监，她并非有话要与冯鸩密谈，而是怕冯鸩言语卑劣，让自己在宫人面前丢了颜面。
冯鸩坐在商贵妃旁边，拿起布菜的公筷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称赞道：“好吃！”
“你来干什么？”商贵妃微微侧身，背示冯鸩，不愿与他相对说话。
“当然是给娘娘出谋划策。”
商贵妃气急，转过身来质问：“乾儿在朝中的势力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如今都亲政了，你倒是有法子没有？”
“办法当然有，娘娘不配合，在下无的放矢。”
“我让你对付太子，你问谢笙有什么用。你要非想知道谢笙的身世，我可以派人帮你查查看。”
冯鸩缓慢放下筷子，在筷子快要落到桌上时，突然重重的一摔。冯鸩：“事到如今，娘娘还跟在下演戏。谢笙是谢易之女，谢易又与娘娘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桃色往事，非要在下摆到明面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