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军备盗匪浮出水面
六皇子和带来的两个人同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六皇子将商贵妃反复斟酌的说辞忘的一干二净，开口慌乱的说道：“儿臣不知。他们是太子府的人，他们拿着丢失的官刀，来找儿臣，儿臣就给父皇带过来了。”
“太子的人？”皇上斜眼看着浑身发抖的两个下人，刚才不快的神情稍有缓解。
皇上对近侍沈辅喜吩咐：“去传太子。”
近侍领命出去，皇上问下人：“你们是东宫的人？”
其中一个答：“奴才是太子府的下人。”
“官刀在哪发现的？”
“在太子的书房。”
皇上满眼狐疑：“你们怎么知道这是丢失的官刀？”
“奴才不知道，就是觉得太子的书房里放一把普通士兵用的刀不合常理。奴才听说朝廷上丢了打仗用的东西，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百姓们都说六殿下有如青天，就想拿给六殿下看看，没想到还真是。”
皇上突然转怒为喜，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一会当着太子的面，你可还敢指认？”
“敢，奴才说的是实话，当着谁的面都敢指认。”
“那就好。”
少时，太子入殿，皇上命下人当着太子的面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皇上问：“太子，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太子不慌不忙，向皇上回禀道：“皇陵坍塌以来，儿臣一直在查塌陷的原因，如今已有结果，涉事人都在殿外，还请父皇允准他们进殿，向父皇呈禀。”
皇上蹙起眉头：“朕问的是军备的事，你说皇陵坍塌的事干什么，你还嫌不够乱的。”
太子：“皇陵坍塌的事真相大白后，盗窃军备的人自会浮出水面。”
“那就宣他们进来。”
殿外走进来十二个人，六皇子扫了一眼，有两个他认识，是商家的外戚。太子道：“皇陵坍塌的罪魁祸首是这五个人。”
太子将那五个人指出来后，继续说道：“他们将整块石料换成拼接石料，才导致的坍塌。皇陵坍塌后，又招募了一批工匠，剩下的七个人都是新添的工匠，他们都姓商，是贵妃的亲眷，此外还有四十名工匠，都与商贵妃沾亲带故，或是同乡，或是交好，军备就是被这些人运入皇陵。”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六皇子身上，六皇子慌忙摆手：“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太子将这些人的口供呈上，又将军备移动的路线图、看到军备转移的百姓名单等完备证据一并呈了上来。太子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下人，两个奴才眼神就像碰到了烙铁，烫的赶忙低下头去。看他们如此心虚，皇上便知道，这两个奴才是撒谎栽太子。
皇上拿起桌上的一串佛珠，在手里盘桓。他压压心里的郁气，说道：“此事牵连甚多，等全都核查无误后再行判决。”
大皇子一直做旁观者，此刻才发声：“兵部尚书已经带人包围了皇陵，只等父皇下令，军备即刻可运回兵部。”
皇上听完大皇子的话，心里更加憋闷。他本想用此事煞煞大皇子的威风，没想到让他又立一功。大皇子来觐见，说盗取军备的幕后主使今日会自己来找他，皇上起初觉得可笑，没想到又被他料中。
大皇子拿了皇上的令牌赶往皇陵，太子也从华云殿全身而退，皇上屏退了宫女太监，殿内只剩下皇上和六皇子。
“儿臣知错。”六皇子耷拉着脑袋。
“知什么错？”
六皇子张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整日做的无外乎三件事，一是背诵母妃让他读的书；二是做母妃让他做的事；三是抽出时间来作画。书背的滚瓜乱熟，母妃让他做的事他也都完成了，至于作画，该是不会犯什么错的，那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呢？
六皇子怯怯的小声回道：“儿臣不知。”
六皇子本就生的白嫩，胆子又小，经这一吓，脸色白如绢纸。六皇子是皇上疼大的，他什么脾性，皇上比六皇子自己都清楚。皇上把他扶起来，爱怜的帮他把乱发抚到耳后。
皇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长大了好帮父皇分担些担子。”
六皇子看见皇上眼角和额头的皱纹，心情也很低落：“其实……”六皇子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你尽管说。”
六皇子：“那父皇别告诉母妃。”
“朕不告诉她，你说吧。”
“儿臣已经二十五岁，早就长大了，只是能力不济，辜负了父皇和母妃的期望。”这话六皇子早就想对商贵妃说，每每刚起头，商贵妃就举起手中的藤条，像小时候那样打他。
皇上又何尝不知道，但他不甘心。皇上柔声问：“你不想当皇帝吗？”
六皇子轻轻摇了摇头：“儿臣才疏学浅，和皇长兄没法比。”
“来。”皇上拉着六皇子朝自己的椅子走去。六皇子意识到父皇要做什么，赶忙挣脱：“父皇，这是大逆不道，不可，不可。”
“朕允准的，你坐过来。”六皇子被皇上按在椅子上。这不是宣政殿的龙椅，但同龙椅一样有着不可侵犯的权威，向来只有皇帝可以坐，其他人坐便是杀头的叛逆之罪。
“有什么感受？”
六皇子表情为难，但还是说了实话：“比儿臣的椅子更软一下，再没有其他的感受。”
看着六皇子纯真的眼神，皇上更加喜爱了。他摸了摸六皇子的脑袋，好像他还是五岁时一样。皇上：“你能有作画的本事，就能有做帝王的才干，别急，朕慢慢教你。”
六皇子看着皇上满眼的疼爱和期望，不忍心反驳，只好点了点头。
皇上：“回去吧，去问问你母妃军备的事。”
六皇子人还没到长缨殿，华云殿里的消息像长了翅膀，早早的飞到了商贵妃耳朵。三位夫人没有出宫，一直等着看太子的下场，哪成想等到的却是“六皇子是盗取军备的幕后主使，人证物证一应俱全”的消息。
商贵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催促：“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呀，还不如一开始就跟陛下呈禀说找到了军备，还能看场大皇子的笑话，现在倒好，反倒我们成了罪魁祸首。”
陈夫人眼珠一转：“娘娘别急，还没到最糟的时候，陛下不是还没惩处六殿下嘛，说明还有转机。”
“还有什么转机，陛下把承乾单独留下，定是斥责呢。我经营了这么多年，不能给别人当替罪羊。皇陵里怎么有那么多商家人，是谁要陷害我，这事一定要查清楚。”
陈夫人：“咱们商家几万个亲眷，出了几十个外心的，不足为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个坎迈过去。”
蓟履嬷嬷提议：“不如把冯鸩交上去，一切事情都栽在他身上。”
胡夫人不是很认同：“冯鸩是个人才，六殿下身边缺的就是能出谋划策的人，不到万不得已，都得留下他。”
这句话说到商贵妃心里去了，六皇子有皇宠在身，在朝堂上却没什么话语权，就是身边缺了个谋士，冯鸩得留住。
蓟履嬷嬷又有提议：“老奴倒是有个计策，能帮六殿下脱罪，就是要娘娘委屈一下。”
商贵妃：“只要承乾将来能当上皇上，我受什么委屈都值得。”
商贵妃和三位夫人将蓟履嬷嬷的计策润色了一番，商贵妃正要去找皇上，六皇子迎门而入。
商贵妃赶忙问：“陛下怎么说？他罚你了吗？”
六皇子：“父皇让我回来问母妃军备的事。”
商贵妃先是疑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皇上的意思。皇上知道此事和六皇子无关，认为是自己的主意。这让商贵妃心里安了些。
商贵妃去往甘露殿的路上，多次催促辇夫快点。皇上知道她会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商贵妃进门后快步走到皇上面前跪下，声泪俱下：“都怪臣妾无能，管不好商家的人。”
皇上冷笑一声：“管不好吗？我看他们对你可是言听计从。”
商贵妃抿了抿嘴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派人偷了军备，承乾完全不知情。”
皇帝恨铁不成钢的怒问：“你偷军备干什么，难道想给崇国送去？”
商贵妃仰着头，满面泪雨：“陛下故意说这么重的话，是想要臣妾的命吗？臣妾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臣妾怎么可能通敌叛国！臣妾只是心里埋着一口怨气，想给大皇子些难堪罢了。”
“大皇子和你从无往来，你有什么怨气！”
“陛下的怨气就是臣妾的怨气。大皇子居功自傲，多次不把陛下放在眼里，陛下有容人之量，臣妾没有。臣妾只是一介女流，忍不下这口气，就是要想办法灭一灭他的气焰。”
商贵妃直视着皇上的眼睛，她看到皇上眼里毫无怒气，便知道此计奏效。她这几句话是在皇上的心里插上一把刀，皇上何尝不想灭一灭大皇子的气焰，只是怕大皇子逼宫，才一忍再忍。
皇上淡淡的道：“你先起来。”
“臣妾没脸起来。臣妾虽然知错，但不后悔。怪只能怪商家人不顶用，没有七窍玲珑心和三头六臂，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像林家人，文武人才遍布朝堂，商家人不堪重用，还请陛下将朝中的商家人都换成林家人，以保渊国江山。”商贵妃俯下身子叩首，身体因哭泣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