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人聚头查孟律案
余婉婉紧跑几步,跟上薛策:“军器监监丞是几品?”
薛策:“正七品,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余婉婉心里盘算着,她要嫁给七品小官的儿子,父亲一定不同意,还要想办法提一提何欢父亲的官职才行,这真是个任重而道远的事。
何欢再返回家时,她和父母之前总像是隔了一层什么,言谈话语里多了许多客气。何欢不喜欢这样,大多数时间他都在二门内陪何泽,避免和父母相见,以免彼此尴尬。
薛策和余婉婉上门找何欢时,何欢正在喂狗。听说余婉婉来找他,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余婉婉在他心里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他让罗友回了,就说人不在府。
余婉婉把脚伸进门内,阻止门关上。她趴在门缝处,反问罗友:“你这宅子巴掌大的地,宅子里有几个人,一眼就看得清。要是人不在府,开门的时候你就说了,还用去回禀吗?分明是人在家里,不想见我们。”
“这……这。”罗友是老实人,对撒谎没什么经验。
“何欢在哪?”
“大公子真不在府。”
“你不说我们自己找。”余婉婉猛地撞开门,大步朝宅子深处走去,一边走一遍喊:“何欢,何欢你在哪?我是余婉婉,你要不想见薛策,我让他在外面等着。”
二门内传来几声狗叫。余婉婉喜上眉梢,循着狗叫声跑了过去。
罗友想着这两个人这么不懂礼数,进二门给他们点教训也好,便没拦着,眼睁睁看着余婉婉迈进二门。
余婉婉感觉脚腕处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却什么都没有,纳闷间,不知从哪里射过来一堆飞箭,全打在余婉婉头上。飞箭包着五颜六色的粉末,撞到余婉婉头上后,粉末翻飞,五颜六色的,像是绽开的烟花。
罗友见到余婉婉中招,捂着嘴偷笑。
薛策以为余婉婉有危险,飞快闯进二门,将她推出门外。薛策也想出二门,可落脚的地砖陷落,他意识到踩中了机关,迅速反应,把剑立在地上,脚没有踏下去。地砖裂了一个缝隙,半悬空着。
薛策反而来了兴致,他倒要看看这小院子里还藏着什么机关。
薛策用剑击碎刚刚没有踏破的地砖,从二门的门框两侧射出两股黑色液体,正射向地砖站立的位置。薛策心中赞叹,门框漆成黑褐色,很好的掩饰了机关,黑色液体泛着墨香,是墨汁。
薛策刚才的举动,狗窝这的何欢全看在眼里。能完全躲开何泽机关,薛策是第一个。
薛策也看到了何欢,他朝他一步步走过来。何欢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斜上方的房顶,薛策嘴角微微上扬,他料定那里必有机关。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慢慢朝前走,果然从房顶上飞出来几个圆球,薛策用剑全打向何欢,圆球在空中“忽”的着起火来,何欢和诚惶、诚恐吓的四处乱跳。
飞射而来的圆球,薛策竖刀劈开了一个,才发现里面是磷粉里混入火石,外面又包了层棉花,圆球从房顶飞出后,火石摩擦生热,磷粉自燃,点燃棉花,圆球便成了火球。
突然一个人影从薛策余光中闪过,薛策看过去时,却什么人也没有。薛策本不想理会,却看到何欢颇为得意的脸。薛策朝何欢挑了挑眉,朝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到了廊下,薛策不追了,他伸了个懒腰,宝剑出鞘,飞身上廊顶,砍断了几根绳子,一个假人从廊顶掉了下来。
薛策又从地上将渔网挑出来,渔网染成土色,嵌入石板缝里,若不仔细观察,极难发现。到此,薛策更加佩服设置机关的人。
何欢、诚惶、诚恐站成一排,瞪大了眼睛看着薛策,只见薛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将剩下的机关一一破解。
破解完最后一个机关,何泽从房间里跳了出来。
“你是谁?你竟然能破解我所有的机关。”何泽从未如此兴奋,随即他眼神又暗淡下来,甚是失落:“你竟然破解了我所有的机关!”
“我叫薛策,你大哥的朋友。这些机关是你设置的?小小年纪竟懂奇门遁甲之术,真叫人大开眼界。”
“什么?奇门遁甲是什么?”
“你可有师承?”
“有,我师父有街尾的李铁匠,还有杨木匠……”何泽掰着手指头,认真的回答薛策的问题。
薛策笑着摸了摸何泽的脑袋:“下次来送你本书,算是给你赔罪。”
薛策转向何欢:“现在可以找你谈谈了吗?”
何欢干笑着点了点头。
见院子里的机关处置干净,余婉婉顶着五彩的脑袋跑进来,指着何泽:“就是你个小东西把我害成这样,看我不打死你。”
余婉婉举手便朝何泽打过来,何泽缩着脑袋在薛策周围绕圈躲闪。诚惶、诚恐见何泽吃亏,朝余婉婉狂吠,余婉婉这才看到何欢。
余婉婉赶忙背过身去,吩咐何泽:“去给我打盆水,本姑娘要重新梳妆。”
何泽小心翼翼的悄声说:“这药粉三天洗不掉。”
“你说什么!”余婉婉见井边的桶里有水,赶忙跑过去照。不照不要紧,这一照,余婉婉顿时炸了毛,只见她满头满脸沾满了药粉,故意撒都撒不这么匀称。
她也顾不上会不会在何欢面前失了仪态,追着何泽满院子打。诚惶、诚恐想冲过去,被何欢拉住。余婉婉吃了这么大亏,让她出出气也好,也好叫何泽以后收敛一些,少闯点祸。
何夫人给余婉婉找了块布蒙脸,三个人才坐下来切入正题。
薛策问何欢:“你把当天的情形事无巨细的讲一遍,这中间一定有我们遗漏的信息。”
何欢仔细回忆了一下,答道:“我被丢下后就有一群官兵围了上来,有诚惶在,他们没敢上前,僵持了好一会,他们突然一拥而上,我就被抓了。被抓之后被押着往府里走,还没到彭将军跟前就看到书房着火。”
薛策:“有其他江湖杀手闯进尚书府吗?”
何欢:“有,有好几个,和我一样,都被抓了,一个都没跑掉,我们一起被押着去见彭将军。”
薛策:“那晚我怎么只看到你一个人?”
何欢撇了撇嘴:“他们都会武功,趁乱跑了,就我跑不了。”
余婉婉:“你不是会轻功吗?”
何欢:“我自己能跑,但诚惶太沉了,我抱不动。”
余婉婉有些生气:“薛策不回去救你,你就死定了。都那个时候了,还管什么狗!”
何欢:“还不是因为你。诚惶不单是只狗,它还是我的家人,我死都不会丢下它。”
余婉婉:“迂腐!”
薛策也将当天他们的所见所闻讲给何欢,何欢:“你们逃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们刚走,火就着了起来,而且没发现其他闯到书房的人,所以我一直认定是你们放的火。”
薛策:“如此说来,府内人作案的嫌疑最大。”
何欢:“会不会是孟律的守卫或者婢女?”
薛策:“我开始也这么想。我查过守卫,守卫的儿子在此之前被人抓走,他在事发后被杀。婢女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余婉婉:“那还查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嘛,守卫和婢女受人指使合谋杀了孟律,拿了银子后分赃不均,婢女杀人灭口,一个人带着银子逃之夭夭。”
何欢觉得此案没有那么简单,余婉婉的猜测更是肤浅,何欢无奈的说:“照你的猜测,守卫的儿子被抓,是不是因为守卫不同意杀孟律,婢女才抓了他儿子,逼他就范?”
余婉婉双手击掌:“对,就是这么回事,合情合理。”
何欢又问:“那好,我有几个问题你解释一下。一、他们俩天天陪在孟律身边,加害孟律的机会很多,为什么偏挑你们闯入的时候才动手,他们又不知道你们会去找孟律;二、孟律是烧死的,他体内没有发现蒙汗药之类的迷药。一个大活人,坐在书桌前活活被烧死,合理吗?他为什么不跑?三、守卫和婢女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尚书府逃走,还不被人发现的?你们的武功够高了吧,虽然抓不到你们,但起码看的见人。守卫和婢女凭空消失了吗?
别说三个问题,余婉婉一个也答不出来。薛策却从何欢的话里想到颇多。
薛策:“这些疑问,恐怕要去现场看看才能找到答案,今晚我去趟尚书府。”
何欢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今晚我们俩去趟尚书府。”
余婉婉还在思考何欢的三个问题,她认同薛策的说法,也点了点头,说道:“嗯,今晚咱们三去趟尚书府。”
薛策赶忙拦住:“你俩等会,我说的是我自己去,你们俩别添乱。”
余婉婉:“以前都是我们一起行动,我什么时候给你找过麻烦!你别忘了,我还救过你的命呢,要不是我,你坟头的草都有这桌子高了。”余婉婉扬着下巴,颇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