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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孟律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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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策?”还不等谎话说出口,孟律先认出了他。

    “正是在下。你认得我?”

    “上次去瀚天府拜会薛大人,听过你的声音。”孟律脸色蜡黄,一副久病缠身的模样。孟律朝护卫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将薛策和余婉婉请进屋内。既然已经被认出,两人便摘掉面纱。

    孟律率先发问:“你们也是抓我换赏钱的?”

    薛策:“不是,我只想来确认,你是不是杀害山鬼的凶手。”

    “山鬼不是我杀的,我解释过很多次,就是没人相信。”

    余婉婉:“很多人亲眼看见你杀了山鬼。”

    孟律气愤的喘着粗气,想必这句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孟律:“他们只看见我握着的刀,插在山鬼的身上,谁看见我插进去了?”孟律从桌上扯过一张写了字的纸放在余婉婉面前,又将毛笔塞到她手里:“你拿着笔,面前放着纸,能证明这字就是你写的吗?”

    余婉婉脑子转了转,蹦出两个字:“也对。”

    薛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破庙里?”

    孟律猛的咳嗽起来,顺了顺气后说道:“我在查一些事情,有人给我送信,说他知道内情,约我在郊外破庙见面。”

    薛策:“什么事情?”

    孟律:“朝廷上的事,不便对外言说。我按约定时辰到了破庙,却没有人出现。我又等了半个时辰,那个叫山鬼的人就来了,他慌慌张张的,见到我之后什么都没说,掏出把匕首,塞进我手里,握着我的手插在他自己身上,我还没缓过神来,就涌进来一群人。他们逼问我山鬼说了什么,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婉婉秀眉微蹙,怀疑的目光看着孟律:“长安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偏偏死在你手里?”

    孟律:“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我之所以对你们说,是因为你是瀚天府的三公子,我相信你不会为求钱财来逼迫我。如果你有意查明此事,我感激不尽,若是你没有此意,只想消解心中的疑惑,那我该说的也都说了。昨日驳了你的拜帖,在此向你道歉,这是我的意思,与我爹无关。”

    薛策的思绪还沉浸在孟律对破庙的描述中,他问:“你是怎么从破庙回来的?在他们眼里你杀了山鬼,不吐出点什么,赏金猎人不会放过你。”

    “彭将军到破庙附近捉一伙盗贼,正好路过此处。”孟律又猛的咳嗽起来,脸色更加难看。婢女赶忙递过去一杯清水。

    “你身体一直这样?”

    “我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本来都稳定住了,近半年突然就恶化了。”

    薛策:“突然恶化?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孟律惊异:“什么?”

    余婉婉也好奇的看着薛策。余婉婉问:“你还有瞧病的本事?”

    “在江湖上行走,道听途说了些东西,看看再说。”

    孟律伸出舌头,他的舌苔很重,白色的舌苔下隐隐泛着黑色,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的到。

    “半年来,你的视力可有什么变化?”

    “有,有,”听到薛策言中症状,孟律郑重起来,“我自小喜欢夜读,视力不大好,半年前开始,所见视野逐渐清晰,可就两个月的功夫,又突然恶化,现在看东西都像是蒙了一层霜雾。”

    余婉婉问:“你看出什么了?”

    “你不是病情恶化,是中毒!一种叫残阳的慢性毒药,我在塞外见过,症状和你一样。这种毒药极其特殊,无色无味,少量掺在饭食里无法察觉,银针也试不出来。”

    说话间,隐约可以听到远处的嘈杂声。

    “糟了!”薛策暗道不好,禁卫军能来到这,说明外面那人已经被抓。

    “今日就说到此处,改日下拜帖再来相见。”薛策准备告辞。

    “薛兄不必慌张,我和守卫知会一声即可。”

    “若只有尚书府的守卫自然无碍,可是彭将军在,我们想脱身就没那么轻巧了,非到大牢里问询几日不可。孟兄保重身体,告辞。”

    薛策和余婉婉带上面纱,从窗户迅速离开。

    薛策将余婉婉送到僻巷,确认她安全后,转身折回了尚书府,他要去救何欢。

    此时的何欢已经被禁卫军擒住,她抱着诚惶老实的蹲在墙角。薛策一去一回的功夫,尚书府内火光冲天,乱作一团,守卫们都忙着提水灭火。看守何欢的禁卫军注意力全在火情上,没察觉到薛策靠近,薛策从背后三两下解决了看守的禁卫军,趁乱将何欢和诚惶带出尚书府。

    薛策将何欢带到僻静处,撂下一句“多有得罪”就要离开。何欢趁其不备,握住薛策手腕,反手将其胳膊拧到身后,何欢:“在尚书府放火,还想跑。”

    薛策:“我刚救了你,你就要恩将仇报?”

    “你救我?不是你们俩,我能进尚书府?我好好在府外看热闹不好么,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少说废话,跟我去衙门!”

    薛策随便一个转身就挣脱了何欢,他懒得和何欢解释。正要走,诚惶冲到他前面,朝着薛策狂吠。

    薛策:“你要是怕尚书府的人不知道你在这,你就让它叫的再大点声。”

    “诚惶。”何欢喊了它一声,诚惶立刻闭上了嘴。

    “这么好的狼种,被你养成了狗,真是可惜。”对诚惶,薛策说不出的喜欢。狼狠辣,狗忠诚,诚惶许是在人的家里住久了,眼底既有狗的亲切又有狼的狡黠,就像是个老谋深算的善人。

    “可惜确实是可惜了,但没落到你这种奸人手里,也算万幸。”何欢蹲下身子,微笑着抚摸诚惶的脑袋,突然低声对它说:“上。”

    诚惶听到指令后,如弦上之箭,猛的朝薛策扑去。薛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后,赶紧施展轻功跃上墙头。薛策的反应很快,还是被诚惶扯下一块衣服。

    “你们到那边看看。”远处有嘈杂声音传来,不用说,定是禁卫军追来了。两人分向两个方向逃去。

    何欢带着诚惶撒腿就往家跑,进了家门,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钻进了何泽的二门内,二门内的机关他全知晓,有重重机关保护,他心惊肉跳的心才稍稍缓解。

    何量和何泽早就回来了,见何欢迟迟未归,还在担心。何夫人的气早就被担心取代,她埋怨何量天黑了还放任孩子在外面,全然忘记是她自己把他们赶出家门的。

    何欢以看到尚书府着火,受到惊吓为由搪塞了爹娘,这一晚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认定是薛策和余婉婉放的火,心里感慨着真是为财不要命,大白天就敢硬闯守卫森严的尚书府。

    第二天日上三竿何欢才起床,他推开房门,伸了个懒腰。何夫人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进来,手忙脚乱把门插好,又叫罗友搬来木桶将门挡上,嘱咐:“谁来了也不能开门。”

    “娘,有人追杀你啊,你这是怎么了?”

    何夫人手里捏着一张黄纸,拉着何欢惶恐不安的往屋里走,突然门被大力的推了一下,有门栓拦着,门没有被推开。门外的人又用力推了几下,门外的人不耐烦了,大力的敲着门,倚在门上的木桶跟着一颤一颤的。

    这“咚,咚”声,一下一下敲在何夫人的心上。

    罗友看向何夫人,等着何夫人吩咐。

    “顶住,一定不要开。”何夫人拉住何欢的手焦急的说,“快走。”

    “罗友,开门。”门外响起何量的声音,和何夫人一样的惊慌着急。

    听到是何量,何夫人心里的秤砣猛然落下,她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挪木桶,拉门栓,让何量进来。

    “你也看到了?”

    “唉,”何量叹了口气,“进屋再说。”

    进了房间,何夫人将手中的黄纸摊开。那是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着何欢的画像,写着兵部尚书长子孟律昨日被火烧死,凶手为何欢和另外两个带着面纱的匪徒。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个长安到处是官兵,正挨家挨户的找人,早晚找到咱家。”

    “爹,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干,是那两个人杀的人放的火。”何欢将昨天的事讲给爹娘听。

    “我去官府把事情说清楚,我见过那两个人,可以描述出他们的长相。”

    “不行!”何量和何夫人异口同声制止,吓了何欢一跳。

    “连夜走!你去给她收拾行李。”何量又嘱咐,“把家里的银子都带上。”

    “我这就去。”何夫人也不迟疑,赶忙回房间去准备,还吩咐罗友,去二门里找何泽要几样称手的防身武器。

    何欢从未见过爹娘如此慌乱。他自己倒是不慌不忙:“这就是个误会,我解释清楚就好了。爹,你和娘没必要这么慌乱吧,我娘还把门挡上了,彭将军真找到咱家,一个木门能顶什么用!”

    “你知道什么!天要塌了!”何量猛地抬头,质问何欢,“你怎么知道是彭将军在调查此事?”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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