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作精硬闯尚书府
李广慈白了何欢一眼：“你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若是女子，也定是大家闺秀，明眸皓齿气若幽兰的那种，青楼女子才门庭若市。”
何欢知道李广慈是清高的读书人，把他比作青楼女子，他定要生气。刚才不过是话未过脑罢了，何欢笑着学了两声狗叫，哄他开心。
李广慈被何欢逗笑，他推了推何欢的脑袋：“你总是这么机灵。”
“没办法，天生的。你长得这么好看，下辈子若是女子，我一定娶你。”
“你说真的？”李广慈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当然真的，可惜啊，不对”，何欢猛的抬头，盯着李广慈的眼神有些异样：“你不会真的是女子吧？我从没见过别的男子长得你这般柔媚。”
“我这是书生气，说的我好像伶人一样。不过说来，做女子也不错。我下完了，该你了。”
何欢眼盯着棋盘，若无其事的说道：“女子有什么好，男儿能志在四方，女子只能围着宅子打转。”
李广慈放下手中的棋子，颇有些严肃：“你从来不是个狭隘之人，今天怎么有这番言论。女子怎么就不能志在四方了，当朝的刘理将军就是女子，照样可以上阵杀敌。”
“你若是女子，肯定也是和刘理将军一样的女中豪杰。专心下棋，你都扯哪去了。”
李广慈往前凑了凑：“我想去投军。崇国在边关蠢蠢欲动，大丈夫不该躲在长安享乐，应该未雨绸缪保卫国家。只可惜我爹不让。”
“我要是你爹，我也不让。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上战场干嘛？堵刀口去吗？”
李广慈不忿：“我是个大男人，锻炼些时日总会有膀子力气！”
“你当是米铺运粮呢，有力气就行，你念了那么多年的书，总不能白白浪费了，不如去考取个功名。”
“我爹说托人举荐我入仕，可我不想入仕。我们一起去边关投军吧！”
何欢重重落下一枚棋子，喊道：“你输了！”何欢起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有些破旧的书。
何欢：“终于把这本书弄到手了。我得走了。投军呢我没那个心气，若是崇国兵至长安，我一定披甲上阵，没到那步之前，我就在长安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小百姓。”何欢拎起赢的古书，逃也似的往门外走。
“你考虑考虑，何欢，你再想想。”李广慈一直追到门口。
三人两狗离开李宅的时候接近酉时。何欢牵着诚惶，何泽牵着诚恐，何量背着手，三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
何泽问：“我们这么回去，娘会让我们进门吗？”
何欢：“我觉得不会。”
何量：“我也觉得不会。”何量突然停下脚步，提议道：“我们给你们娘买点礼物回去，怎么样？”
“可我们没有银子。”何欢随即恍然大悟，“噢，爹，你是不是又藏私房钱了？”
何量伸手敲了何欢的脑袋一下：“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咱们弎分头行事，看谁能哄的你们娘亲最高兴。谁拿不出礼物，以后她做的饭菜谁就负责吃光。”
何泽苦着脸看向何欢：“哥，赌注是不是有点大？”
何欢毫不在意：“赌就赌，爹你自己一路，何泽你和诚恐一路，我带着诚惶一路。”
何泽别说没带银子，连钱袋都没有，除非天上掉馅饼，否则绝买不到礼物。但爹和哥哥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如此办。
分开之后，何欢拍了拍钱袋，笑不可支：“谁还没点私房钱，以后娘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菜就让何泽去吃吧。”
何欢又路过尚书府，天还没黑，尚书府却早早的点上了灯笼。何欢在尚书府对面的馄饨摊要了碗馄饨吃，随口打听尚书府重兵的缘由，看个热闹。
尚书府布防严密，余婉婉和薛策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溜进去的缺口，余婉婉急的直跳脚。
薛策：“县主大人，你抬头看看，青天白日的，要夜探也要等到天黑吧。”
“我要是戌时回家，我爹最多关我两天，我要是子时不在府，我爹非把长安翻个底朝天不可。”
“那你就下拜帖，大大方方的去。”
“我是女儿家，不像你们男子什么都方便。”
“你还在乎这个？
“多少在乎一点，主要是不能给我爹丢人。兵部尚书有两个儿子，我贸然前去，别人还以为我看上他家儿子了呢。别人误会也不要紧，就怕我爹误会，乱点鸳鸯谱，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一想到父亲和尊王想撮合他们两个，薛策就忍不住想笑。
“你用大哥的名义下拜帖不就行了。”薛策坏笑，若余婉婉真用薛昌的名义下拜帖，薛昌一定会被气死，但又不能拿余婉婉怎么样，他真想看大哥被气的七窍生烟，又要忍着的样子。
“大哥的名义我不敢用，我用了你的名义，瀚天府的拜帖，可惜你人微言轻，人家拒绝了。”余婉婉漫不经心说出此话，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露馅了。
“大哥说我用瀚天府的名头造势，我还纳闷，原来是你！”薛策伸手拎过余婉婉的衣领：“说，最近还用我的名义干什么坏事了？”
“我保证仅此一件。”
“仅此一件？”薛策不信。
“至少最近仅此一件。有什么恩仇咱们以后再算，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见到孟律，你不是说你有事要问他嘛。”
薛策被余婉婉气的七窍生烟，虽然她说的对，薛策也不想松手。
余婉婉赔着笑脸：“我好歹是你表姐，给姐姐两分薄面。”
薛策将余婉婉推了出去，余婉婉倒退了几步才站稳，她心虚，也不气恼，提议道：“咱们想悄无声息的进去是不大可能了，看来得制造点乱子。”
薛策严厉警告：“朝臣府邸牵扯太多，你绝对不能胡闹。我现在对孟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薛策拖着余婉婉往尊王府走，余婉婉叫嚷着，薛策全然不听。路过馄饨摊，余婉婉撒娇：“我吃碗馄饨再回去还不行嘛，我饿了。”
薛策拿余婉婉一点办法都没有，两人要了两碗馄饨，余婉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思量着要弄出什么乱子才能混进尚书府。
何欢的馄饨正要见底，小二路过她身边，脚下一滑，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扣在何欢的胳膊上，何欢被烫的大叫一声，立马站起身来。诚惶本来安静的趴在何欢脚边，见此情景，耳朵竖立，朝着小二狂吠。
诚惶凶猛，狂吠起来十分骇人，何欢呵斥了好一阵，诚惶才消停。
店小二不断跟何欢道歉，何欢没跟他计较。他拧了拧衣服上的汤水，打算吃完最后两口就离开。
“这狗是什么品种？”余婉婉过来搭话。
何欢还是第一次见到此般女子，皮肤如瓷娃娃般白皙精致。余婉婉生的俏丽，虽是二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上等香粉养肤，上等胭脂着妆，大眼浓眉，唇如饱满的荔枝香肉，软呼呼的娃娃脸可爱至极，一身贵气，和何欢平日里见过的姑娘大相径庭，一时间竟看的眼睛发直。
余婉婉感受到何欢目光的冒犯，冷冷道：“我在问你话。”
何欢察觉到自己失礼，赶忙回话：“山里捡回来的土狗。”
“倒是凶猛的很。”余婉婉想摸一摸诚惶的脑袋，手刚伸出去，诚惶就朝她露出尖牙，薛策赶忙将婉婉拉远。
余婉婉望向尚书府沉思，少顷将薛策拉回自己的桌子，说道：“我有办法了，你在这等我一会。”
“不行，别耍小心思，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你在这看着他”，余婉婉指了指何欢，“我回来的时候看不到你们，我就跟我爹说我要嫁给你，看你怎么办。”
“你……”
“时间紧迫，别废话了。”
余婉婉给何欢又叫了碗馄饨，一盘牛肉，让他在此处多坐一会，自己转头离开了馄饨摊。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余婉婉还没回来，薛策正要去找她，刚站起身，就见一只飞箭，挂着燃着的火药，越过墙头飞进尚书府。射程之远，非一般□□可以达到，定是余婉婉！
薛策心下一沉，这丫头又要惹祸！只见余婉婉脸上蒙了片面纱，冲进馄饨摊，扔了块黑布给薛策，拉起何欢向外跑。
趁着禁卫军朝飞箭蜂拥而去，余婉婉拖着何欢越过另一侧墙头，薛策无奈只能跟进去。
入了尚书府，余婉婉将何欢扔下，施展轻功转眼消失在何欢的视线之中。
“你来没来过尚书府？知道孟律的房间在哪吗？”余婉婉脚步飞快，边走边张望。
薛策拉住余婉婉，严肃的道：“我现在把你送出尚书府，然后回去救那个人，再胡闹下去我也救不了你。”
“别婆婆妈妈的，那个毛小子没事，墙根底下有狗洞，他的狗那么凶猛能保护他。再说像他那样的登徒子，吃点苦头也活该。我们抓紧时间去找孟律，等问清楚后再回来救他。”
当下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既来之则安之。想到此处，薛策加快了脚步，走在余婉婉的前面。
“哎，你等等我啊！”
薛策五年前来过尚书府一次，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个有人看守的房子。薛策打昏门口的四个守卫，余婉婉率先推门进去。
门刚一推开，一道寒光闪过，薛策赶忙将余婉婉拉出门来。若躲不开，泛着寒光的钢刀正砍在她的喉间。
此处是孟律的书房，书房内除孟律外还有一个护卫，一个婢女。
薛策在门外准备自报编出来的一套说辞：“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