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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二十五章偏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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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等你慢慢装点自己做好准备地登上舞台,而是悄无声息又猝不及防的,在你衣衫褴褛时直接推进推杯换盏的宴会厅陪笑脸。

    一旦穿上红舞鞋就不会停下来了。一旦走进成年人的世界就再也出不来了。停歇的人会死。

    林辜月在月泉山庄度假酒店的一楼酒水厅,和陈经理学着看财务报表。陈经理是爸爸派来带她工作的。林辜月一边学,一变心想,所以当初她问爸妈分不分得清经济和金融,爸妈果然就是分不清的,学商在他们看来都一样,会计和管理甚至也可以是一样的。可惜爸妈也不愿意听她多说。

    林辜月问陈经理,为什么在这里教她。

    陈经理回答,不觉得员工办公室有种棺材一样的感觉吗。

    林辜月说,确实是。

    在酒厅学习上班,有种在丛林里扎帐篷野炊的感觉,野兽虎视眈眈,他醉任他醉,而我一心向明月。练马场里找珍珠,野蛮中寻找自由。

    她的脑袋被数字搅乱,越来越飘,开始想象那些喝完酒的人也变成酒杯,酒杯倒酒给酒杯,酒杯满了,酒杯吐了,酒杯空了。

    陈经理说:“奈何明月照沟渠。你困了就先去休息算了,我们明天再继续。”

    林辜月笑着说:“陈姐,你居然会讲诗。”

    陈经理说:“不止,我还会讲脱口秀和射击。你觉得我看着像吗?”

    她看着陈经理一身干练西装还有她的工作牌,摇摇头:“不像。你看起来很会上班。”

    “上班这个词用得好。”陈经理说,“你看着也像那种只有诗和远方的女孩子,而不是学商科来接手爸爸的公司。但你不还是来了。”

    但她不还是来了。

    林辜月还是笑着:“我确实困了。”

    林辜月在月泉山庄度假酒店的第一组客人是沈嘉越和他爸妈。客人这个词用得有些怪,毕竟她不是负责招待的服务员,也不是这座酒店的主人——尽管好像爸爸希望她是。不过她还是选择用这个词来称呼他们,因为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爱看的《梧桐树庄园》里的佩妮和凯斯威尔,这两个主角也总称呼来访的人们为“客人”。

    陈经理给林辜月派任务,在一楼酒厅隔壁的西餐厅做客户满意度调查。

    任务进行时,林辜月觉得自己很像在角色扮演,演佩妮,演凯斯威尔。不过,梧桐树庄园有魔法和绝对的反派,月泉山庄只有数不尽的工作日和干不完的活,至于反派,林辜月有时候烦躁起来,看谁都觉得像反派。

    比如沈嘉越。她恶狠狠盯着在看菜单并优哉游哉的沈嘉越,说:“你凭什么在这。”

    沈嘉越挑挑眉毛说:“我来帮我爸妈点菜——哦,你爸还安排你从基层干起啊。”

    “说得好像你将来可以直接当首席,不从基层干起一样,也是,毕竟你大学还没毕业,还在过暑假,不懂进入社会后的那一套流程。”

    “林辜月!你有病啊!”

    在陈经理的眼刀杀来之前,林辜月换上客套的笑容:“这位客人,请问您对我们的菜单还满意吗?是否有什么我们可以为您改进的地方?”

    沈嘉越笑得阴险:“海鲜太少了,尤其是章鱼鱿鱼一类的”

    林辜月用皮鞋后跟踩了一脚沈嘉越,然后笑眯眯道:“好的哦,谢谢您的建议。”

    沈嘉越疼得龇牙咧嘴:“幼稚死了你!工作了还这么幼稚!”

    林辜月回头,做了个鬼脸:“就幼稚,怎样。”

    她去问下一桌,沈嘉越无奈摇头,继续看菜单,看着看着开始觉得林辜月刚刚那副样子很搞笑,便扬起嘴角,轻轻地说:“幼稚也蛮好。”

    沈阿姨和沈叔叔很快就下来了,看到林辜月便喊她去餐厅一起吃饭。林辜月觉得不太好,然后沈阿姨讲:“没关系,我跟你老板,也就是你爸说过了,陪我们吃饭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林辜月想了想感觉可以破例地嚣张一回,就跟陈经理告了两个小时的假,跑去和沈家一起吃饭。

    坐下来没多久,沈阿姨问:“嘉越,去年送了辜月什么生日礼物?”

    林辜月替他直接回答:“运动鞋。虽然我根本不运动,没什么机会用到。”

    沈阿姨漂亮的眉头一皱:“送了四年运动鞋了,没意思。”

    沈嘉越无所谓道:“那我之前还送了十几年娃娃。”

    林辜月顺口问:“是哦,那为什么从十九岁起你就不送我那个娃娃了?”

    “因为,”沈嘉越稍一停顿,“买不到了就不送了呗。”

    林辜月点点头:“有道理。我之前就不懂你到底从哪里买到的。”

    沈阿姨倒是撇嘴小声嘀咕:“一点都没道理。”

    菜一道道地上,他们一道道地吃,沈阿姨高兴道:“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今天都是点辜月喜欢吃的菜。”

    林辜月坐在她旁边笑眼弯弯。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那种长辈望着他们就容易开始忆往昔的年纪,沈阿姨说:“第一次见辜月都还是那么那么小的时候,现在都开始要工作了。还记得以前辜月和嘉越还喜欢在家里玩躲猫猫,但现在长大了,家具就藏不住你们了。”

    她把包抬起来,给他们看挂在包链上的串珠挂饰,有些珠子都掉漆了:“我以前随口说,哎呀,新买的包包颜色死气沉沉的有点后悔了,辜月就给我串了这个,说,阿姨,把这个挂在在包上就不会死气沉沉的了。”

    沈阿姨又说:“有次,我咳嗽了谁都没发现,但是辜月就发现了,还给我买雪梨汤喝。还有,你们学校之前叫小孩给父母写感恩卡片,嘉越跟我闹别扭不给我写,辜月就替嘉越写了送给我,那时还说,千万不能把阿姨落下了,我当时真的,这辈子没有再听过比这句更让我感动的话了。”

    沈嘉越忍不住插嘴:“妈,你讲的事情都多久以前了。”

    “对你们来说过去很久很久的事情,对于我们长辈而言,却只像是昨天发生的意义。”

    沈嘉越不说话了。但他总隐隐觉得,妈妈不仅是在怀念他们的小时候,更像是在怀念林辜月在她身边的日子似的。

    沈阿姨看着林辜月道:“有的话跟他们父子不能讲,只能和辜月讲,因为辜月最懂我了。经常在想,要是辜月可以是我家孩子就好了。我以前和别人我们都说,辜月真是天使一样的女孩,长得像天使,人也像天使。”

    沈阿姨是不会告诉他们的,其实那个“别人”并不是真的别人,而是叶限的妈妈。可她希望今晚很完美和快乐,不想提起另一个男孩,更不想提起灾难一般的旧事。一切事实只为时光服务,这是独属于他们四人的时光,所以她可以决定泄露多少事实。

    林辜月被夸这么久,有点不好意思:“阿姨,哪有那么夸张的。”

    沈嘉越也说:“我怎么感觉我以前也做过不少类似的好事儿,都没见过你夸我是天使。”

    沈阿姨瞥了一眼他:“你跟辜月能一样吗。”

    沈叔叔咳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向服务员要酒水菜单。这几年沈叔叔决定养身,喝茶喝水,不喝酒。从前每次两家人聚餐,或者在外应酬吃饭,沈叔叔就总要开酒,招呼着人一起喝。他许久没喝了,今晚觉得高兴,难得喝一回。他问林辜月,推荐什么酒。林辜月不懂酒,说不上来。沈叔叔说,如果要继续干这行,那你就得懂。

    沈嘉越这时就说,没关系,林辜月要是不干这行,那就不用懂了。

    沈阿姨大笑,说,嘉越难得会讲话了。

    过了一会儿时间,几人谈笑间,沈叔叔喝醉了,一手搂林辜月,一手搂沈嘉越,跟路过的服务员炫耀:“我女儿,我儿子,是不是很好?”

    服务员看着像刚来的,惊慌失措地点点头。沈阿姨把手机给服务员,说:“帮我们一家拍个照。”

    林辜月和沈嘉越被勒到满脸通红,非常费劲又配合地比“耶”。照片拍好了,沈阿姨摸了摸手机里的照片,给桌上的其它三个人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很像一家人。”

    他们埋着头看照片,沈阿姨开玩笑地说:“听辜月妈妈讲,最近正在给辜月介绍结婚对象。其实要不然,辜月和嘉越结婚好了,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沈嘉越惊得整个人一动不动,半天才问:“妈,你刚刚喝酒了吗?”

    沈叔叔也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有点清醒,跟着说:“结婚好啊,结了婚,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饭桌凝固了一会儿,沈嘉越刚想开口打破僵局,林辜月便笑着说:“叔叔阿姨,我不结婚,我也不和嘉越结婚。”

    沈阿姨握着林辜月的手,握了许久,声音低低地说:“阿姨开你们玩笑的,忘记你们都长成二十几岁的大人了,还以为是小时候呢。”

    沈叔叔迷蒙地看着沈阿姨和林辜月,说:“不是小时候,所以才可以结婚啊。”

    沈嘉越叹口气:“爸,我带你回房间休息。”

    沈嘉越扶着沈叔叔,沈阿姨牵着林辜月,他们在回客房的电梯里照到了镜子,四个人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家人。沈嘉越想起《哈利波特》里的厄里斯魔镜,看见镜子就可以看见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酒店电梯里的镜子就是厄里斯魔镜。他们在那一瞬间是一家人。

    走出电梯时,沈嘉越又回头看了一眼镜子,爸爸妈妈也回头了。原来这是他们三个人的厄里斯魔镜,没回头的那个人是他们共同的渴望。

    沈嘉越把爸爸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子,盖被子时,还听见爸爸念“结婚,结婚,结婚”。他走出来看见妈妈依然牵着林辜月的手。他才想起,他道别过了的,但爸爸妈妈都还没有道别过。

    他开口打断道:“妈。”

    妈妈好似如梦初醒,松开了手。

    而林辜月左手像还握着什么似的,捧在胸口,认真地说:“阿姨,很多人说我很会安慰人,但我想说的这句不只是安慰的话,而是事实——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对吧。”

    妈妈愣住,又看了林辜月一会儿,然后才点点头。她进去时,沈嘉越分明看到了她的眼底的泪水。

    沈嘉越长舒一口气。走廊里只剩下他和林辜月。

    “你妈妈刚刚把这个给我。”她摊开手,一张平安符,“她说,本来想送一个翡翠手环的,那是你奶奶在你爸妈结婚那天送给她的。但是,她说觉得我应该不会收,就算收了也会很有负担,所以就和你爸爸一起去庙里帮我求了张平安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求平安符。”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还真是”

    “还真是——对我们太好了,从小时候到现在,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对我们很好,对吧?”

    “对。”

    他们静默片刻,沈嘉越开口:“我爸妈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因为以前我们两家当邻居来往惯了,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现在你们搬家了,他们觉得不太习惯,有点孤单了吧。”

    林辜月说:“我知道。但我说的也是真的。一家人,是真的。”

    沈嘉越笑了笑。

    林辜月又说:“你好,弟弟。”

    沈嘉越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真的有够烦的。”

    他们在走廊里大笑。笑得像小时候。

    沈家在月泉山庄就住了两天一夜,退房后,林辜月又回到那种看谁都觉得像反派的模式。

    她白天一边怀着对朝八晚十的愤恨,晚上一边写《爱丽丝的诗园》——自从她从梁好家回来后,就突然知道要怎么去写好这个故事了,也为故事想好了一个开头和主线,主角爱丽丝收到一封破碎的诗,她需要根据线索拼凑出整首诗,并找到诗的主人。副线则是爱丽丝与其它小镇居民的故事,也基本围绕在“诗”中。

    现在故事已经写到一半,她发给小婷老师,小婷老师过几天读完,说:“你现在发过来,但是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林辜月的心盯着那行字许久。不趁热打铁的人生,就要接受被遗忘的结果。是她当年在期待和重视中停笔了,她怪不了谁。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半天,可她还是难过,心凉透了,过很久,才回复:“没事,我就是写着玩的。”

    “谁准你写着玩啊。我是说,出版社今年没有位置给你出书了,等明年吧?刚刚故意跟你开玩笑的。辜月,欢迎回来。”

    这句“欢迎回来”就像伊甸园的钥匙,温暖地让她心里的种子发芽生长开花,爬山虎一般攀在敲击的键盘上和每一个文字上。有多幸运,无论你离开多久,总有人愿意将钥匙交给你,邀你打开大门。

    过了一段时间,她很感激地和小婷老师讲起这句话带给她的动力,小婷老师耸耸肩道:“其实只是因为现在愿意写童书的人太少,但我们出版社靠这个起家的,不愿意放弃这片市场。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你写的东西有灵气,内容也丰富特别,更重要的是,你第一本书的成绩太好了,不然我们不可能这么愿意等你。那把钥匙是你给了你自己。”

    然后她说:“不过拿到钥匙的路上,总有很多人在陪我。”

    小婷老师说:“这些话等以后你的书拿奖了再发表吧,先别一次性讲完了。”

    林辜月偶尔看着客人们发呆,看着员工们发呆,在心里给他们穿上娃娃衣,送他们去平行世界过另一种人生。不是忙碌在充实她,而是文字与想象在充实她。可以好好度过白天,因为在晚上,她的房间里有只有她看得见的爬山虎。

    爬山虎蔓延生长,可她不止翩飞于幻想世界,她也一直在惦记着现实中和时洇的约定,要找叶限问出那句“对你来说,我是什么人”。她问过叶限什么时候有空回云江,叶限说“尽快”,可好几个月了,他依然有时候在南方,有时候在北方。她不清楚叶限具体在忙什么,直到他给她发了一个动画预告,说这是他们团队年底要播的连载,和以前放在网上的那些短视频动画都不一样,是有二十五话篇幅,每话二十分钟的正式故事。看完预告后,她才知道叶限原来全在忙这个。他一向这样,当初在理科班的成绩排名越来越高时,最开始学做手绘视频时,过程都是一声不吭的,只给别人看结果。谁也不知道他多辛苦。连林辜月也不知道。

    她在月泉山庄碰见过一次叶限的作品的粉丝,一个五年级的小孩,她背着帆布包和上面别的徽章都是叶限画的小狗星星。这个形象对于林辜月来说并不新,小学她和叶限一起画故事时,叶限画的一直就是这只来自伊丽莎白三号星球的小狗,以星星为原型,那会儿他们还叫它冰淇淋狗。后来星星去世了,叶限为了纪念它,又重新以这个形象做了系列故事的短视频。不过毕竟林辜月曾经在洛杉矶的亚超里都看见过薯片桶上印着叶限画的其它卡通人物,所以和别的被买过形象版权的角色比起来,星星其实算他们账号里非常冷门的一个了,尽管林辜月在叶限所有创作里还是最喜欢它,但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十分鲜见和她有同样冷门喜好的人。

    那个小孩正从温泉池里爬出来。林辜月下意识地叫住她,并没事找事地和她闲聊,中途随口问她“为什么喜欢这只小狗”。她说“就是喜欢啊,要有什么道理吗”。林辜月愣了一会儿,笑着说“你讲得对,不需要道理”。

    他们从前喜欢某个角色,某个作品,也从来没出现过什么特别的理由。所谓喜欢的理由经常是成人用来在别人面前彰显其偏爱的合理性,小孩哪需要维持合理性,只有嚣张的偏爱。以至于在小孩面前,也可以不必那么合理。也难怪她爱写童话了。

    不过得出这个结论的林辜月也早已经是彻底的成人了,毕竟她现在探究的就是自己喜欢童话的合理性。

    时洇说国庆和话剧社的大家一起放假来找她玩,然后说:“你最好在那之前把和叶限的事情解决了,我要过去听结局。”

    林辜月说:“好。”

    但实际上,到时洇来的时候,她连叶限的面都没见上。

    那天,她站在酒店二楼,一边摁圆珠笔,一边听陈经理讲住户安全的问题——“安全首先预防,如果实在发生了,一定要竭尽所能不惜成本去满足客户的要求,一旦令人寒心,这个企业就很难被救回来了,顾客忠诚度是需要累积的”。

    其实这类型的话,她在大一的市场学概论上也听教授讲过,不过学习的时候听,和真正工作的时候听,感受又不一样了。

    她有责任保护客户的人身安全,在她刚刚把这个概念植入大脑时,圆珠笔直接弹出去,飞到了一楼大堂,正好砸在一个客人头顶。

    陈经理睁大眼往楼下看去,刚要开始教训林辜月太马虎,便听见身旁这位职场新人慢悠悠道:“没事,这人我认识。”

    时洇还有一旁的宣阳、盛放、向秋澄、高宇溪都抬头看着她兴奋地挥手。唯一一个没有挥手且漠然的便是被林辜月的笔砸中的任朝暮。

    陈经理见他们是熟悉的同学,就放她下楼做招待。

    向秋澄见到她问:“你在那里讲工作?”

    她回答:“对啊。我上司讨厌坐在办公室,我也讨厌坐在办公室。我们还在酒厅里讲过工作。”

    向秋澄评价道:“那还算自由。”

    她回:“限制以内最大范围的自由。”她更觉得自己是被圈起来精致豢养的牛,栅栏以内可以吃草,吃饲料,听舒缓的古典乐,看远方的羊群。但栅栏以内的自由就是为了把她不自由地圈在栅栏里。这是一个让她享受和满足的幻境,让她惰于计划出逃的诱饵,久而久之,她总会失了奔腾的野性。爸爸是个多聪明的商人,还精通畜牧和动物学。

    他们叙旧,其实挺巧合,这一群人除了林辜月,全部都是在读研究生,而所有人之前争取保研或去考研的理由都无比统一:“实在是不想出社会开始上班,能实习一两回已经是最大让步了。”

    高宇溪感叹一句:“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别。我们这些人也就这点出息了。”

    宣阳说:“所谓的出息就是总要破头,要么往生活里钻破头,要么在学海里读破头。”

    盛放看着他:“这是你刚想好的冷笑话吗?”

    宣阳摇摇头:“我的人生感悟。”

    “难怪连用装的我都笑不出来,过于苦涩了。”

    宣阳又说:“不过,缓解这种情况可以靠吃土豆。”

    盛放一面配合地问“为什么呢”,一面用两边的手肘碰了碰林辜月和时洇,好像在说:“预备,他又要开始了。”

    “因为破忒头。”

    宣阳面无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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