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袁牧野做局
尽管，方吉、李勇一再强调伤情并不严重。
袁牧野还是坚持把二人和受伤的犯罪嫌疑人一并送上了120救护车，并随车前往医院。
临行前，他嘱咐李戈把剩余人员在简单包扎伤口、处理好后，立即带回了大队。
听闻消息的陈立文，也第一时间代表分局党委，到医院对方吉、李勇进行了慰问。
送上慰问金，详细询问了伤情及家庭情况。
要求袁牧野为二人全力解决后顾之忧，并叮嘱二人好好养伤，希望早日出院归队。
公安机关战时思想工作，是指在参与重大抢险救灾、开展重大平安保卫、侦破重大恶性案件、处置重大突发事件等,且持续时间较长的重大特殊任务时期,所组织开展的思想政治工作。
主要包括战前发动培训,战中鼓励表彰、宣传鼓劲、后勤保障,战后总结讲评等内容。
也是爱警暖警的一项重要工作机制。
言归正传。
送走陈立文后，袁牧野也让方吉、李勇好好养伤，不着急归队。
但是二人表达了强烈的愿望，要求立即参加审讯工作。
袁牧野表示拒绝，并对二人开车撞犯罪嫌疑人车辆的举动，进行了点评。
“虽然局里再三强调要注意安全，不可贸然行事。但是，我能理解你们。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对方吉在紧急情况下，作出的快速反应，表示赞同。
方吉盘坐在病床上，低着头，低语道。
“袁队，其实我们都是憋着一口气在的。案件迟迟打不开局面，虽然你不说，可我们知道你心里苦，我们几个私底下也讨论过。大家看着心里着急，却束手无策。眼看线索就在眼前，我们也不想轻易放过。我当时的决定虽然只是脑中一闪而过，却是我们义无反顾，最本能的做法。也算是对整个专案组，甚至是对组织的一个交待吧。”
方吉用最朴实的话语，表达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此番话语，对新警李勇的触动更大。
他主动承认。
“袁队，我也向你坦白。方吉作出撞车决定的那一瞬间，我是害怕的。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恐惧，哆嗦的有些无法自己，也办法去反驳或者拒绝。但是事后，我也反省了不少。作为一名人民警察，面对危险的时候，就应该像方吉那样挺身而出。就算，事后要承担后果，也应该是无怨无悔的。”
袁牧野起身拍了拍李勇的肩膀，意味深长。
“作为一名新警，你已经展现了足够的勇气和担当了。当初，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在派出所处理酒后闹事，面对对方的拳脚相加，我紧张的连伸缩警棍都拉不出来，也忘记采取背摔那些了。人总是在不断的经历总成长，慢慢来。今天就到这吧，你们好好休息。医生通知出院的时候，欢迎你们归队。”
局里也安排了专人，对受伤的犯罪嫌疑人进行看护。
回过头来，刑侦大队的审讯紧张而有序。
李戈和陈郁正在询问司机。
“姓名？”
“何向东。”
“性别？”
“这不明摆着吗？”
李戈有点冒火。
“我们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
“好好好，警官。”
何向东也有些不耐烦。
“你的家庭情况？”
“老婆……”
“有无违法犯罪记录？”
“什么意思？”
何向东没听懂。
“就是曾经被我们公安机关打击处理过没有！”
李戈觉得何向东是故意假装不知的。
“哦，没有。”
问了半天，除了问出何向东是顶流文化娱乐集团有限公司的司机，当天是被公司领导喊来接客户外，其他一概不知。
问是公司谁通知的，说是公司小车班的头头胡勇通知的。
另一间审讯室内。
大海正在讯问胖子手下的人。
进展也不顺利。
除了问出了姓名叫耿军，曾因吸食毒品被公安机关行政拘留过之外，也没有问出其他东西。
袁牧野赶回来后，几人分别向他进行了汇报。
袁牧野眉头紧锁，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内部也是有明确的行规，没有透露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样，辛苦下，张鲁通知下禁毒大队，对这几个人进行毛发检测。”
张鲁有些不解。
“不是问线索吗？对他们吸毒检测干嘛？”
“你有头绪吗？找到突破口没有嘛。”
袁牧野反问。
“没有。”
张鲁也是老实。
“那就按我的办法来。对了，张鲁，再查这几个人有没有其他违法犯罪记录。”
“好，我马上去办。”
很快，禁毒大队的同事带着仪器过来了。
带着手套在耿军的头皮根部剪下一小撮头发，再次剪碎后装入试管，充分摇匀，放入机器检测，并对整个过程全程摄像。
当进行到冰毒检测时，纸条打出来了。
结果显示，检测结果为阳性。
袁牧野拿着结果对着张鲁说。
“你看，这不就是办法吗？”
然后询问禁毒大队的同事。
“第二次发现，可以强制隔离戒毒了吧。”
禁毒大队的同事，肯定的回答。
“没问题，2年，妥妥的。”
张鲁还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
袁牧野对着耿军招招手。
“耿军，你过来，拿着检测结果。站在这里，拍照。”
耿军很配合的把检测结果举在胸前。
袁牧野问他。
“动作很熟练嘛，看来是老运动员了（不是第一次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过）。”
“警官，我早就没吸了。”
“一切以结果说话，你说没吸了，是多久？”
“4个多月前就戒了。”
“那就对了，检测结果能追溯到半年之内。”
袁牧野笑嘻嘻的看着耿军。
“走吧，强制隔离戒毒2年。”
耿军似乎有些不情愿。
“我都没吸了啊，警官，确实戒了。”
袁牧野不紧不慢的，故意把话又递给耿军。
“要说关2年，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给你申请推迟下。”
“这？”
袁牧野凑近耿军耳边。
“要不你把知道的，告诉我，我让你当污点证人，要是其他人先说了，你就这个机会了。张鲁，你盯着，我们先去问其他人了。”
大海肯定明白了袁牧野的用意，和他一起退了出来，禁毒大队的同事也先行回去了。
“牧野，你这是故意晾着他的吧。”
“机会面前，人人均等啊。我可是给过他们机会了。”
“你这小子，我怎么感觉你是别有用心啊？”
袁牧野哈哈大笑，大海算是彻底看穿他的小心思了。
“才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配合我走一个？”
“走走走。”
两人很快又进了讯问室。
张鲁起身让了两位前辈，袁牧野和大海端坐下。
“耿军，考虑的如何了？”
大海率先发话。
袁牧野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说，也没关系，既然我们警方能找到你们，充分说明，我们之前就掌握了些线索和证据的。你不要机会，自然有人要。”
耿军明显有些犹豫，表情呆滞，但是眼珠子却在不停转动，看得出心里甚是挣扎。
就在耿军举棋不定的时候，大海借机推了耿军一把。
扭头对着张鲁说，“去把禁毒大队的同事叫进来，把他带走。”
其实几人心里都清楚，禁毒大队的同事早就先回去了，这就是给耿军布的局。
“别！别！别！”
耿军几乎是恳求的口吻，大喊着。
袁牧野走到耿军面前，俯下身、面对面，淡定地说。
“我们已经表明了我们警方的诚意了，就看你了。”
虽然耿军还有些犹豫，但是经过刚刚呐喊出那声后，心态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用被铐的双手，擦了下眼睛，放下后，艰难的挤出一句。
“我说。”
耿军明显是团伙的底层人物，但是问出了胖子的真实姓名。
方木，本地人，负责催债的，也是他们这伙人的领头人。
成员之间互相不熟悉，和耿军一组的，正是躺在医院的那位。
至于方木的上线是谁，一概不知。
还提供了一个叫“四哥”的人，曾经到农家乐来威胁过大家，不准擅自出去的线索。
他估计“四哥”应该是方木的上线。
由于耿军没什么文化，提供的线索杂乱无章，描述的也是毫无逻辑可言。
在袁牧野和大海的再三梳理和反复讯问下，半天才弄明白怎么回事。
同时，耿军还交待了这几年他们两人暴力催债的其他犯罪事实。
问完耿军，已是次日凌晨5点。
袁牧野和李戈、大海等人，还是简短的汇总分析案件信息。
对耿军等人犯罪事实的进一步固定，由陈郁等人负责。
接下来，整个专案组的重心，就要放在进一步调查顶流文化娱乐集团有限公司，确定方木去向，和“四哥”身份上了。
于得水和头一天逃跑的人，肯定也和该公司及上述人员有关。只有等待案件取得进展，再把各类信息串并起来了。
路还长。
但是，目标明确了。
实在太困了，几人就在办公室对付了。
在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中，第二天的黎明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