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见真魔，语出惊人
齐川将方圆数十里的地域全部笼罩，锁天旗化作九十九道黑光，迅速隐入虚空不见踪迹。齐川钻入小玉片中不多时老二老三也都跟着跑了出来。
“终于能换口气了！”老三贪婪的呼吸着外界的空气，在玉片世界待了那么久，终于是出来了一次。自从小玉片被发现里面有空间以后，他们二人就一直待在其中，虽说安全是安全可就是太空旷了些。
“看来你这是要准备去里面见那位了 。”老二已经猜到了齐川的想法，望向了禁山深处眉眼中隐隐有些担忧。
“嗯，总要去给自己多找一条退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在人族待不下去，去妖族也许也是一种选择。”齐川淡淡一笑，谎言已经编织完成而且手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关键物，他想去凭借妖族这条线来解开自己身上的秘密。
那缺失的十六年记忆，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他想要知道自己身上的诸多秘密，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即便再危险，也要去。这次我跟老三都需要露面，但你不能暴露。”
“我明白。”
老二点了点头，三人开始最后一次商定这次行动计划。直至深夜，老二再次钻入小玉片内，而老三则融入了齐川的身体。收起锁天旗齐川朝着禁山内部走去，小绿所化的虫茧还没有破开，没有代步的工具。
齐川想了想，干脆拿出了七羽黑凤给自己的羽毛，传了一道神念。
不多时，一道黑影从禁山深处飞出，七羽黑凤疾驰而来，一时间山林内的妖兽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七羽黑凤对他们来说就是天空的主宰，哪怕看上一眼都是死罪，这是刻在血脉中的畏惧！
“齐兄！”
“恭喜七姐姐踏入元婴境，我妖族又多了一位大修。”齐川额前白发轻轻飘动，有几分孤寂之感抱拳微微一笑。七羽黑凤也察觉到了齐川身上的变化，冥冥中似乎齐川身上多了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不过听着那称呼也是心头一热，化作人形落在了齐川面前。
七羽黑凤样貌并没有多出众，在齐川眼里和小时候村里的婶婶们一样，长相一般，甚至是看着很和蔼。唯一不同的就是七羽黑凤身上有很重的妖气，举手投足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
“齐兄此次前来，难道是已经处理好外面的事了？”七羽黑凤没有看到齐川身后跟的有人，方圆千里也没有任何探查的神识感觉有些许诧异，这才过去了多久就解决了？
“说来话长。”齐川苦笑着娓娓道来：“不久前一个内门弟子察觉到了我的身份，利用我发展的一个人族修士来胁迫我，被我斩杀。没曾想他居然是一位太上长老最重视的一个后代，虽未杀我，但是却罚我关入禁山反省。”齐川简单的把来龙去脉简述了一下，让七羽黑凤微微一惊，练气斩杀筑基大圆满？
“不过还好我之前拜入一位太上长老门下，所以此事才会这么处理，我的身份已经安全。”
“恭喜齐兄，看来我距离我圣族大业完成，又更近了一步。”七羽黑凤大喜，她最担心的就是齐川身份暴露，看来这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虽未出去亲眼见到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厮杀，可看着齐川现在这般略有些沧桑的模样，也能知晓此子究竟经历过什么。
才不过十几岁，额前发丝已经花白，究竟是耗伤了多少的心里才能让这个半大的少年白了头。七羽黑凤有些心疼，只感觉这少年实在是太艰难了些，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陷身于那腥风血雨中。
“带我去见那位大人吧。”七羽黑凤轻叹一声，收敛了心神。既然此次齐川进入禁山而且光明正大的通知自己来，想必也是打算和那位大人接头了。
“嗯。”七羽黑凤立刻将之前的种种事情传念给了那个化形大妖，化为原形载着齐川飞翔禁山深处。
一路风驰电掣，齐川不断地模拟心态和气势，再次梳理了一下计划。
没多久一人一妖踏入了禁山内部，飞进禁山内部的刹那，七八道神识就隔空袭来锁定了七羽黑凤身上的齐川。齐川淡淡一笑，体内妖力翻腾涌出，证明着他的身份，那些锁定的神识这才不再犀利，但也还锁定着他注意着齐川的一举一动。
到了地方，一座高耸的血色山峰映入眼帘，隔得很远都能感受到浓重的血腥味儿，山脚有八个元婴大妖，都化作人形神色复杂的看着走来的齐川。七羽黑凤的传念他们都收到，也都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各自都在猜测齐川的身份。
这突如其来的圣妖洲密探，让他们既是心惊又是怀疑。他们这些妖兽都是早年被俘虏而来的弃子，为何圣妖洲的高层会派遣探子来和他们接头？莫不是又是人族的手段？想要趁着人妖大战前夕搞小动作？
“见过各位长辈。”齐川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目光丝毫不闪躲的看向他们背后的山洞，山洞内传来一丝淡淡的真魔气，彻底验证的齐川内心的猜测，他赌对了。
“你就是妖帝大人派来的娃娃，你说你是探子，我们如何信你？”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儿死死地盯着齐川，但凡齐川有任何异动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我不需要证明，因为我不是来见你们的我是来见那位大人的。”齐川冷冷一笑，丝毫没有理会那说话的大妖，将目光放在了之前他见过的那个化形大妖身上，这些人中也就他气息最强，最深不可测。
“放肆！”老者怒喝一声，抬手就要落下。齐川面不改色，依旧平淡的看着庆炎。
“住手。”
庆炎微微皱眉低喝一声，那老头顿时停下了想要拍下去的手掌，目光不善的盯着齐川。他被关在禁山接近万年，早就断了能回圣妖洲的念头。但今日齐川的到来让他惊疑不定起来，他必须要甄别齐川的身份！以人族狡诈的性格，很可能齐川就是被派来的间谍。
齐川轻叹一声，双目化为银白，施展出了妖灵化身。一朵赝品天妖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九片花瓣轻轻摇曳神异的气息悄然弥散，令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呼吸急促起来。就连那庆炎也都死死地看着齐川身后的天妖花，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如果你们还不信的话，那我恐怕就无需再用你们了。”齐川平静地扫视了一圈，自始至终他的气势都没有衰弱半分，似乎一点也不怕眼前的这些元婴大妖，话语中隐隐还有一丝审视的意味。
不是大妖们在怀疑齐川，而是齐川再审视他们到底堪不堪用！一个练气期修士在审视一群元婴大妖，甚至还有些不屑，足够让人心惊。
“还望齐兄弟多多见谅，我们被关在禁山已经太久太久，并不了解外界的情况。”庆炎定了定神解释道，气息收敛入体不再散发威压，其余众人也纷纷如此，顿时齐川感觉身体一轻。
“带我去见他吧，我没空和你们在这里闲聊。”齐川点点头，有些不耐烦的朝着洞口走去。
“请！”庆炎丝毫不在意齐川的脸色，走在在前面领路，另外几位元婴大妖也纷纷跟进，将齐川围在中心。纵然齐川展现的妖灵化身让他们激动，但没有等那位大人确认之前还是要保持警惕。人族的手段实在是过于阴险，不得不防！
洞内道路蜿蜒错杂，越往深处温度越高，甚至还有三位气息比庆炎还要高深的元婴大妖在内部守卫，齐川只能感受到气息但是看不到其存在。
齐川甚至还看到了一条龙妖，只是这龙妖修为不高，只有筑基大圆满，看样子是要快要突破了。
这天地间龙是真灵之兽，不在妖的体系内，那么此人就是龙族的某位跟妖族诞生下来的子嗣了，或者说这龙妖拥有一丝真龙血脉。此等生物天生就是筑基实力，但是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强势的地方就有弱点。
龙族后代除了第一批真灵之外，越往后修行就越难，可以用龟速来形容，唯独不凡的就是寿元极为漫长。
那妖龙大半个身体都在岩浆中，只探出一个龙头，齐川的身材跟他相比就好像一只小猫。
“天妖花”
龙头轻语，极寒的气息吹拂在齐川身上，将他的发丝吹散，露出了完整的容颜。背后天妖花缓缓浮现，让这龙首龙瞳骤缩，喘着粗气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是齐川却散去了天妖花化身。
“改日再和你叙旧，我还要去见那位大人。”齐川淡淡道，那妖龙也不生气，黑色的龙鳞闪烁着幽幽寒气迅速缩小，幻化成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妙龄女子。额头上还剩有两根长长的黑色龙角，甚是不凡。齐川十分惊讶，筑基大圆满的龙种妖兽居然可以化形！
齐川定睛一看发现了端倪，这龙妖虽然是化形了但没有完全化形，纯靠着她的真龙血脉才做到大程度化为人体就是头上的角化不掉。也让齐川开了眼界，还以为又是一个先天妖灵之体。
龙女也不说话，只是跟在齐川身边感受着那淡淡的天妖花气息，时不时闻一闻齐川，让他有些不适应，想躲又躲不开。
大约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齐川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悬崖边。悬崖下方是滚动的岩浆，中心有一巨百丈大小的石柱，上面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台。众人纷纷朝着那石柱飞去，龙女一把抱住齐川，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那石柱上，松开前还恋恋不舍的在齐川后脖颈上多闻了几口，让齐川一阵头皮发麻，这女的怎么有如此癖好！
“圣祖就在那里。”庆炎指了指不远处的四方石台，石台下方还压着一个人，那人只露出了一般的身体，很是怪异。
齐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上前。察觉到有陌生气息，石台下的男子缓缓抬头，猩红的目光冷冷的看了齐川一眼：“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里带？”
“见过前辈。”齐川恭敬一拜，在男人面前盘腿坐下。这男人看上去只有七八十岁，一头白发，身体枯槁骨瘦如柴，唯独身上那浓郁的真魔气，让齐川有些震惊，他看不出这男人的修为。
有天妖花的加持，齐川可以轻易地看出妖族的修为，但是面前的男人显然不是妖族，他看不透。
“嗯？你”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男人一把抓住齐川，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人是妖！”
诡异的气氛开始在山洞内蔓延，庆炎不由得双眼微眯，就连七羽黑凤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如果大人能告诉我我为何物，我就不用这么千辛万苦的来探寻了。”齐川长叹一声，施展出了背后的天妖花化身。
“天妖花，九片花瓣，不是完全体先天妖灵之体人的根骨！”男子震惊的望着齐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齐川这复杂的情况。
齐川也不说话一直沉默，他在等待着这圣祖的回答。自己的记忆颇为复杂而且凌乱不堪多有破绽，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究竟是什么。这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根骨，想必能知道些缘由。
“不对不对”男人死死地盯着齐川想要再看出些什么，可一直在推翻之前的猜测，一时间这男人也迷茫了。
见差不多火候到了，齐川召唤出了老三，一丝淡淡的真魔气开始散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骇然地盯着齐川的另一个化身，尤其是那男人，颤抖的抓着齐川的手臂，张了张嘴，神色骇然的看着老三。
“家师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老三缓缓睁开血红色的双目，体内的真魔气毫无保留的散开，一字一句的说道。同时老三施展开了真魔圣体，皮肉中的血管跟骨头都在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辉，周身黑气滚滚，疯狂的侵蚀着周围的地面。
“真魔圣体！”
男子惊喝一声，体内的真魔气同时涌出，跟老三散出的真魔气缓缓相融，乃是同源！
“我的族人啊我的族人！过来靠近些，让我仔细看看。”男人声音嘶哑的朝着老三呼唤，老三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上前做到了那男人身旁。男人那干枯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老三的面颊，眼眶渐渐湿润：“我应经许久都未见过新生的族人了，天意啊，这是天意啊！”男人紧紧握着老三的手掌，痛苦的喃喃道。
哽咽的哭声回荡在山洞内，一时间那男人哭的不能自已。身后的那些大妖纷纷震惊的看着齐川跟老三，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此刻他们对齐川的怀疑彻底消失，从老三出现的那一刻起，齐川就已经再无半分可疑。
“前辈能否告诉我，我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齐川淡淡的问，他迫切地想要知晓自己曾经都经历过些什么。
“你的师傅是？”男人没有回答齐川的话，而是有些疑问。
“真的能说出口吗？”齐川淡淡一笑，将目光朝天望去。他想旁交侧击一下深山里面那位仙人跟真魔族的关系，据说这世间还有一个神秘的种族，被人族雪藏了袭来。
身后的众多大妖都抬起了头，男人也缓缓抬头，然而下一刻却面目狰狞起来，要关紧要眼中愤怒似要燃烧一切：“天道！该死的天道啊！”
男人愤怒的咆哮着，黑色的音波一股股冲出山洞在禁山内部回荡，震死了无数小妖。就连后面的大妖们也都纷纷后退脸色煞白，七羽黑凤更是吐出了一口鲜血，贴着墙壁面色痛苦。
压在他身上的四方石台突然闪烁出刺目的金光，道道浩然之气自石台内涌入男人身体内部，让其痛苦的嘶吼起来，浑浊的鲜血被那恐怖的压力生生从皮肉中挤出，落的满地都是。
“前辈还是冷静冷静吧。”
老三缓缓伸出手掌，放在了男人的头上，真魔气瞬间涌入男人的体内跟它一同分解着那四方石台上传来的浩然之气。这股气息似乎专克真魔气，相遇即溶，极为恐怖。
男人见状淡淡一笑，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任由齐川将真魔气注入他的体内为他疗伤。
“你受过很重的伤。”
老三感受着男人体内那破损的经脉皱了皱眉，天魔圣体的修复能力他最清楚，这男人应该也会。哪怕切断手足，不出两个时辰就可以重新长出来，如此恢复能力都没能修复他的伤，可想而知这男人当年经历过什么。
“不妨事。”男人摇了摇头，慈爱的摸了摸老三的手掌。
齐川内心觉得还必须要多多打探一些消息，否则对不起自己此番冒险深入。
随后齐川蘸了蘸地上的鲜血，在男人手心缓缓地写出了一个“解”字，这个字也会他那日在玉片世界冲击识海屏障的时候听到的，想看看男人的反应。
刚一写完，男人瞬间握紧了手掌死死地拉着齐川，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我不需要你多说，现在我问一句，你说一句。”齐川看着男人缓缓开口，语气没有一丝客气。他必须死死地占据主导权，万一男人问出了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传了帮，今日必死！
如此语气让身后的众多元婴大妖纷纷大惊失色，这小子居然敢这么对圣祖大人讲话！
然而男人却一点也不在意，重重的点了点头，非但不生气甚至眼神中多了几分欣慰和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