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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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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房间里突然响起的低沉嗓音狠狠吓了顾黎一跳。

    他身形颤颤巍巍, 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费力地扶着门框借力,闻言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黑暗的房间里燃了一根蜡烛, 略显昏暗。一人面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地端坐在桌前, 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顾黎见状一愣, 呐呐地点头称是。

    而后还是没忍住, 略带几分惊诧地问道:“主子,更深露重, 您这么晚了怎么还未就寝?是哪里不舒服吗?”

    司博眼眸微抬,黑白分明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顾黎。

    顾黎只觉要被这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烫伤, 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下意识的避开视线。

    而后不由有些后悔,在心中暗骂一声。

    司博也不知道自己身边向来沉稳的暗卫首领一时间想了这么多……

    他没有回答顾黎的问话, 只隐匿于黑暗中默默地望着顾黎, 上下打量着。

    俊美的脸庞在跳动的烛火中被映衬得忽明忽暗,看不清神色。

    深夜才归来的顾黎, 现在面色异常难看与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嘴唇都泛着青紫, 犹如一个死尸。

    他脸上青筋暴起, 根根分明, 额间冷汗如瀑布般流下,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向来坚毅好看的嘴唇上已被咬得血肉模糊, 浸泡药浴痛极时,被顾黎不由自主地用力咬出来的伤口还在渗血,旧伤叠着新伤,看起来有些可怖。

    顾黎却未曾察觉到这点小伤痛。他正勉力支撑抵抗着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恐惧与颤抖, 内心暗自祈祷,自己不要在主子面前失态!

    然而,药浴那股子深入骨髓的痛苦还残留于顾黎脑海,令其浑身都在不自觉地在颤抖,打着哆嗦。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这锥心之痛令向来坚毅能忍,自带一股沉稳之色的顾黎,此时面目狰狞,流露出几分痛苦之色。眉眼间抑制不住地拧紧,皱成一团,好似眉头都在发力,抵御这股子痛苦。

    显然已是痛极,这才让自制力极佳的顾黎没有控制住面上的肌肉变化……

    见顾黎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司博心中一揪,俊眉也不自觉紧拧,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火与担忧。

    这几日,顾黎夜夜如此晚归,面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那股之虚弱从骨头里渗透出来,令人无法忽视。

    司博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直到今日白天,司博同顾黎说话时,竟发觉对方有些走神。

    司博一顿,仔细查看后,却见身边人眼睛半眯不眯,满是疲惫不堪之色。精神恍惚,双眼发直,状态极其差劲。

    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情!

    要知道,每次司博一开口,顾黎都会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那股子专注与认真,无人能及。

    见顾黎如今这般,司博神色一凛,心中有了考量。

    顾黎平日里从未主动对司博提过半句试药有多痛苦?好似不值一提。

    但他不说,司博也能看出来,这试药一事令他的暗卫首领吃了大苦头……

    没错,司博心中万分清楚明白的知道对方缘何如此——是去给廖大夫以身试药了。

    白天,顾黎会如以往在玄雾教中一般,日日守在司博身侧,跟随着司博一同去查看周围环境,护其安全。

    然而,每至傍晚,夜幕来临之际,顾黎便会低头向司博告罪,再前去药房寻廖大夫,以身试验廖大夫每日准备好的药物。

    往往等试药完毕,便已至深夜,用时许久。

    司博心中对此也有些犯嘀咕。

    然而司博每日喝下的养伤之药中有安神助眠的成分。往日里司博知晓这有助于他的身体恢复,再说这寥无人烟的崖底,有可靠且忠心的顾黎守在身边,也没有能威胁到其安全的存在,司博因此便也没有太过于抗拒。

    每日顺其自然,一感到有困乏之意便安生地躺在床上休息。

    一开始,司博还曾提过想要在一侧旁观试药过程,保证绝不出声打扰……然而却被廖大夫毫不犹豫且态度强硬的冷声拒绝了。

    见廖大夫不退半步的模样,司博见状也不好再多加纠缠。

    而如今,见顾黎身体与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司博心中很不舒服,今日着实忍不住了。

    夜深,司博强撑抵抗着因药效而产生的困顿,缓缓燃起一根蜡烛,静坐于桌前,等候顾黎伴月而归。

    等了许久,司博才听见门外响起的脚步声。

    然而不知为何,司博脸色有些难看。

    司博如今内力尽失,完全是靠敏锐的耳力听声辨位。按常理来说,顾黎作为习武之人,一般踏燕无痕,脚步轻柔且平稳,来去都悄无声息,不易让人察觉。况且顾黎轻功极佳,应该更甚一筹。

    司博内力未失之前,也得等顾黎靠近之时,方能察觉对方位置所在。当然,这也有司博习惯了顾黎气息的缘故,但也说明了顾黎之卓越。

    司博清醒后这些日子,顾黎知晓司博内力尽失,怕对方不习惯,靠近时会故意加重脚步,弄出些声响,提醒司博他来了。

    而现如今,顾黎还隔了老远,司博坐于房中,却将顾黎归来时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脚步虚浮踉跄,十分用力,足以从中听出脚步声的主人此时状态极差,这才未曾控制住脚下的气力。

    司博嘴唇微微下拉,心中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少有的情绪外泄。

    过了片刻,顾黎才走到门前。

    司博将顾黎尽量放轻收敛的沉重呼吸声,以及小心翼翼的开门声听得一清二楚。司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心中是何情绪。

    口随心动,只见他嘴唇微动,对来人轻道了一句:“回来了?”

    而后又见对方面无血色,口中却还在念叨关心自己为何不睡?司博指尖不由自主地一颤,微微摩挲两下。

    沉默了两秒,他也不影藏来意,实话实说,对顾黎直言道:“本尊在等你。”

    顾黎闻言瞬间瞪圆了双眼,眼神飘忽,口中十分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不敢置信地低声呢喃道:“主子在等我?”

    司博颚首,并不否认,“是,本尊在等你。”

    这次顾黎听得一清二楚,他抿了抿唇,心中莫名涌出几分雀跃与欢喜。

    但想到司博还重伤未愈,他看了眼周围黑暗幽深的环境,眉眼借闪过些许不赞同。对方身体还未恢复,不该如此劳累。

    顾黎心中万千想法闪过,面上却不露半分。

    他定了定神,而后急步向前,语气担忧且急促,略有些疑惑地问道:“主上等属下作甚?”

    “是有何不适之处吗?”

    话音未落,顾黎心脏便随之一紧,暗自提起心神,眼巴巴地看着司博,似是只要司博答是,他便会冲出去将廖大夫找过来。

    见司博不吭声,顾黎面上的担忧之色越发浓厚。

    “本尊无碍。”片刻后,司博摇了摇头,否认了顾黎心底的猜测。

    听见这话,顾黎忐忑不安的心脏霎时一定。他偷瞧了一眼司博的脸色,见其面色红润平静,不似哪里有不适的模样,心中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不是身体原因?那为何会深夜不睡在此等他归来?难道是何急事?

    各种想法在顾黎脑海盘旋,最后只余下一句,只要身体无碍就好!

    顾黎暗自想道。

    他深吸一口气,不似方才那般慌乱无措,逐渐恢复了平静。

    “主上是有何事要嘱咐属下去做吗?”顾黎试探性张嘴问了司博一句。

    司博一怔,见顾黎眼巴巴的模样,脸上的线条都柔软了几分。他缓缓摇了摇头,又否定了,“不是。”

    心中的猜测接连被否定,顾黎脸上越发疑惑。他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好奇且安静地看向司博。

    司博手指不紧不慢地轻叩了两下桌面,沉默了一会,嘴唇微微翕动,这才开口为顾黎解答心中疑惑。

    只听他低声说道:“是本尊有话要问你。”

    顾黎微怔,朝司博点了点头表示知晓。而后瞬间站直了身体,恭敬垂眸立于一侧,等候司博下文。

    司博被顾黎这一系列自然且迅速的动作弄得一愣,又瞧见对方虽然尽力收敛,眉眼间却不由自主流露出的痛苦之色,以及到达极限,身体控制不住的细微晃动与颤抖,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对方是因为他才同意了廖大夫的试药交易,搞到如此虚弱与狼狈境地……

    司博自认也不是什么狼心狗肺,苛待下属之人。知道对方向来克己守礼,不敢与不愿冒犯,当即开口说道:“现下只有你与本尊二人,不必如此多礼……你先坐下吧。”事先截断对方推拒之语。

    顾黎一愣,喉咙微微滚动。他张了张嘴,又很快闭合,眼底的情绪翻滚不停,好似即将喷涌而出,又被他狠狠地压制了回去。

    被廖大夫一番折腾下来,顾黎也着实累了。

    前几日他回来得晚,见司博在床上安睡,他也不想弄出动静打扰对方,只随便在井中提了几桶水,冲刷干净身上的汗渍,便迈着疲惫不堪的步伐,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最终就连手指也无力动弹。

    现如今与司博说话间这一耽搁,身体早已到达了极限,实在撑不住了。

    见司博不拘小节,并不在意,顾黎也怕自己在主上面前倒地失礼,因此也不再客气推拒。只沉默且坚定地向前移动身子,步伐艰涩地挪到桌前,徐徐而坐,与司博四目相对。

    和司博同席而坐,顾黎也没敢坐严实,臀部微抬,只虚虚地坐了椅子一半。

    见顾黎听话坐定,司博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他眼眸微阖,沉思片刻,这才开口说出了心底之语。

    只听他沉声问道:“你最近状态每况愈下,着实不佳,是廖大夫所配之药物太过霸道,让本尊的暗卫首领也无法承受?”

    顾黎未曾想到能从司博口中听见这一堪称关切的话语,霎时怔愣在原地。

    等他回过神来,只觉心中一软,扑通扑通一阵乱跳,身上经久不散的痛苦好似都消失了。

    他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望着司博那深邃好看,含了几分关心的黝黑眼眸,语气不免有几分慌乱。

    只听他低声答道:“回主子,廖大夫在属下身上使用的那些药物,效果确有几分霸道,但还在属下的承受范围,属下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司博喜怒不辨的重复了一遍。

    “是。”顾黎点头,而后又沉默了,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心知肚明。

    也只是一段时间了。

    接连几剂虎狼之药下去,顾黎也不敢肯定自己这副身子还能撑多久?还能守在司博身边多少时日?

    现如今存活的每一刻,顾黎都感觉像是偷来的……他不怕死,对于这个后果顾黎早有预料,但他怕最后只留下司博一人,主上会过于孤单!

    不知主上以后还会不会记得自己,留有一丝痕迹……

    想到这,顾黎自嘲一笑,时日无多,自己竟也开始异想天开,存下几分虚无缥缈的妄念了。

    见顾黎点头,司博心中一紧,手掌重重地一拍桌子,从胸腔里发出一句厉声质问,冲顾黎说道:“过一段时间?”

    “过一段时间让本尊亲眼去看你的尸体吗?”这道声音震耳欲聋,又带着一缕莫名的悲愤。

    见顾黎惊愣的表情,司博不禁有些无力。

    司博知道,现如今的状况完全怪不得眼前人!

    然而心中积攒得越发浓郁的怒火却迟迟找不到出口,无处宣泄,这才口不择言,有了今日之一质问。

    见司博怒火中烧的模样,顾黎眉头微蹙,霎时起身,在司博耳边关切地劝道:“气大伤身,主上您重伤未愈,要多注意身体……”

    顾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无动于衷,漠不关心,却时刻关注着自己,这令司博心生几分感动又十分无力。

    司博不禁泄气,只觉无处使劲。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撑着身体,朝顾黎摆了摆手。

    “罢了。”良久,司博语气不明地叹了一句。

    顾黎目露紧张地盯着司博,脸色僵硬地坐在一旁呐呐不敢言,生怕打扰到对方。

    “这本就不是你之错,本尊冲你发火做甚?”

    而后,只听司博略有些讥讽地自嘲道:“是本尊无用,这才连累了你……”

    向来骄傲的司博竟说出这样一番话,令顾黎霎时呆立在原地。

    他连忙朝司博狠狠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赞同,语气坚定且急忙地说道:“属下从未觉被主上连累!能遇见主子,跟在主子身边,为您效力,是属下之幸!能与您同进退,属下倍感荣幸!”

    此话发自肺腑,言语见盛满对司博的尊敬与信任。

    誓死效忠!

    顾黎虔诚献祭般的神色令司博一愣。

    良久,他缓缓从喉咙里溢出一阵发自内心的轻笑,伸手拍了拍顾黎的肩膀,肯定道:“有你这般左膀右臂,也是本尊之幸!”

    作者有话要说:  啊……没赶上……(懊恼,狠敲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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