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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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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听见司博推心置腹之言后, 顾黎心情较之往日都好了许多,一扫往日之疲惫沉默,让人看来容光焕发。

    他嘴唇微微上扬几分, 只觉浑身无时无刻都在彰显存在感的锥心之痛好像都算不了什么。

    如此明显, 廖大夫当然也看出了顾黎这一变化, 心中大感好奇。平日里不由多看了顾黎两眼, 目带探究。

    深夜,廖大夫的宝贝药房内, 又到顾黎每日试药之时。

    顾黎此时正赤裸着身体坐于放置在房间中央的一个木质大浴桶中。他浑身上下都被药水淹没,只余下一个黑色的脑袋还暴露在外面, 能从其眉眼间窥探出几分情绪变化。

    各式各样的药材都浸泡在其中, 交错掺杂于一起,将浴桶中的药水都染成黑黝黝一片, 给人一种深不见底、不舒服的触感。

    顾黎正紧闭着双目, 闭目养神,为自己节省与恢复精力, 准备迎接承受接下来的一波冲击。

    他并未出声,只安静缄默地坐在那,一动不动, 就像是一座无法说话的雕塑。只有额前不断冒出的冷汗证明他并不似表面这般轻松。

    各类药材药性不同, 强行结合于一起, 不禁给人身体引来强烈的痛苦。

    为抵御此药浴中各类药材霸道剧烈冲击,顾黎隐匿于黑色药水中的手掌紧紧地攥在一起, 握成拳头,手指用力到泛白,手心都要被他抠出血来。

    顾黎双目紧闭,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勉力强撑着。着实忍不住时,唇边才溢出几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他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僵硬成一团。

    站在一旁整理药材的廖大夫却未曾分出半分心力,对此习以为常。

    他见顾黎状态还行,并未陷入昏迷,也不再在意,只踱步走到房间一侧存放药材的柜子前,拉开抽屉,从中三三两两又抓取了一些药材。

    熟能生巧。

    药材从廖大夫手中一过,便能知晓大概重量,都用不上称量。按照配方将药材一一抓取完毕,廖大夫便动作熟练的将所有药材全都倒置于一个木质托盘上。

    他又看了眼浴桶中人,这才双手端起托盘,快步走到顾黎面前。

    他微微低头,那双沧桑却依旧精明的利眸往浴桶里瞅了一眼,见在掌控之中,不禁暗自点头。

    他又等了一会,而后见时辰已差不多了,也不迟疑,迅速地将方才所抓取的药材全都倾倒于浴桶中。

    一针见血。

    又一阵剧痛来袭,顾黎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倏然紧锁,痛苦地闷哼一声。冷汗从额角滑落,皮肤好似一寸寸的在崩裂,万千蚂蚁在身上啃食……身上的体温骤然升高,浑身发烫,好似一团熊熊燃起的火焰要将他焚烧殆尽!

    痛……皮开肉绽、世间各种残酷刑罚都无法概括其一。

    见顾黎强烈的反应,廖大夫摸了摸胡须,满是皱纹的脸庞上尽是满意之色。只听他自言自语地叹道:“不错不错!今日这效果不错。”

    而后跑到不远处的桌前,拿起毛笔与纸张奋笔疾书,一一记录在册。他时不时抓耳挠腮,嘴中念念有词:“不对,不应该这样……应该用这个药才对……”

    “神奇!这也太神奇了!”

    顾黎对此也不意外,毕竟这一幕时常上演,一晚上得来个五六次。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那阵无法承受的痛苦已然过去,只余下些许残留阵痛。顾黎给廖大夫当药人试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身的抗性与耐性也提高了许多。

    这点疼痛,还在顾黎的承受范围之内。

    那边神情激昂的廖大夫这时也放下了笔,拿着手中的药方满意地看了两眼,口中啧啧两句,这才快步走到顾黎面前,眼角眉梢的喜意藏都藏不住。

    他拿着新鲜出炉的药方,开口对顾黎问道:“今日感觉如何?”

    顾黎闻言拧了拧眉,也不敷衍,低头思索回忆了片刻,便张嘴向廖大夫一一如实回答。

    “哈哈哈好!原来如此!看来老夫没想错……这药没用错!”看来是从顾黎的话语中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廖大夫开心地一拍手掌,霎时哈哈大笑起来,手中新写的药方挥动地呼呼作响。

    良久,廖大夫笑意渐渐平息。

    见眼前人面色苍白,尽心废力的模样,要是没有对方的配合,也不可能这么快得到答案,必然没有现在如此好的效果。廖大夫难得发了善心,对顾黎解释道:“近日老夫不是在研究如何让你主子恢复内力的解药吗?”

    顾黎点头,眼眸倏地一亮,心下有了猜测。

    这件事廖大夫一开始便与他说了,并且这段时间在他身上试验的药物便有其中之一。这还是顾黎主动提议的。

    以前从未有人尝试过的药物,谁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害,顾黎生怕药物藏着有害物质,万一后遗症太严重,对主上身体不利那又该怎么办?

    因此,顾黎便向廖大夫开口提议,反正廖大夫也一时摸不到头绪,还要反复摸索试验,那他就来当这个试验品,让廖大夫尽情试验,看药物效果如何,尽早研究出解药……顾黎不忍再看主上那心思沉默,郁郁寡欢的模样了。

    等完全确定改良了药方,再给司博使用。

    廖大夫见顾黎拳拳之心,点头同意了此事。

    许久未有消息,见廖大夫现下主动提及此事,顾黎心中一喜,顾不得身上疼痛,急忙问道:“廖大夫可是研究出解药了?”

    “是。”廖大夫点头肯定,又道:“已经差不多了。只看使用后效果如何……期间再稍微调整一下小细节便可。”

    顾黎顿时喜不自胜。他努力直起身子,朝廖大夫抱拳行礼,感激之情无法言喻。

    只听他嗓音低沉且分外有力地对廖大夫说道:“廖大夫,万分感谢……往后廖大夫有需要,在下必然肝脑涂地以报之!”

    见向来沉默寡言的青年表现得如此喜形于色,廖大夫不免有些好奇,他挑眉问道:“老夫研制出解药,你就如此高兴?是因为过于忠心?要知道,你可是为此药吃尽了苦头啊……”

    顾黎闻言一顿,霎时沉默了。

    良久,顾黎直视廖大夫的双眼,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身为下属,本该为主上效命,为其分忧解难!”

    “就是如此?下属的忠心?老夫看不见得吧……”廖大夫闻言挑了挑眉,摸着花白的胡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廖大夫此话何意?”顾黎语气僵硬地反问。

    “老夫何意你不明白吗?”对着顾黎明亮锐利的眼眸,廖大夫又摸了摸胡须,眼中是看穿一切的清醒明了之色,好似看到了顾黎心底。

    他嘴角含笑,在顾黎耳畔低声道:“你平日里看他那的眼神,虽然藏得很好……但老夫也算是过来人了,那抹爱慕之色老夫哪能看不明白?”

    停顿了一会,廖大夫慢悠悠地叹了一句:“你啊,早就暴露无遗……”

    顾黎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原来他对主上含的小心思,早就被人看出来了吗?

    廖大夫也不在意顾黎的沉默,只继续说出自己平日里的观察结果。

    只听他肯定地说道:“就算再忠心不过的下属,也不会像你这般尽心尽力,万事都替主子考虑周全……你会如此细致,不正是因对他产生了爱慕,才会如此小心谨慎?在外名声大噪的魔教教主,难道会惧怕药物产生的作用?”

    “不过是你舍不得、不忍看他受苦罢了……”廖大夫干净利落地挑明了心中所想,将顾黎对司博的小心思摆在了明面上。

    一字不差。

    廖大夫将顾黎的心思猜得十分透彻。

    顾黎嘴唇微微翕动,却无法反驳半句,因为对方并未说错!正因为他对主上产生了不该有的小心思,才会如此这般行事。

    从廖大夫口中听见魔教教主这四个字,顾黎心里顿时一咯噔。

    主上平时并未多加隐瞒自己的身份,但廖大夫长居崖底,从未见他外出……对方是如何认出主上的身份的?难道他有自己未曾察觉出来的消息传递来源。

    廖大夫像是看出了顾黎所想,只听他慢悠悠地说道:“莫慌。”

    “老夫只是几年前外出寻药时巧合的在远处见过魔教教主一面……老夫记性好,并未将那张俊美无双的样貌忘却,当初再次相见时,老夫一眼便其认了出来……”

    廖大夫显然对自己的记性格外自信。

    顾黎却瞳孔骤缩,定定地望向廖大夫,心下带了几分警惕之色。

    他内心谨慎,默默地观察廖大夫的表情变化,暗自审视。

    “放心。老夫对你们是何身份并不感兴趣。在老头子我的手下,不过是一个病患罢了。”

    廖大夫此言不虚,自从妻儿去世后,他心如死灰。

    要不是妻子临死前让他好好活下去,他早已下去与妻子相见。

    为妻儿报仇雪恨之后,廖大夫没了指望,颓废不堪,整日里无所事事,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后来梦见妻子,忆起两人初遇,正因为廖大夫用一身医术救下了她。廖大夫只觉这是妻子给他的指示,而后一头扎了进去,将全副精力都投入到医术研究当中!

    外界的人与事,都与他无关。廖大夫也不愿花费半分心神去关注……

    正因为如此,当初他认出司博身份时,心中也毫无波动,而后的日子里也未曾戳穿对方身份。双方这才相安无事的共处这么久。

    根据顾黎这段日子的观察,当然明白廖大夫此言不假。除非与医术相关,对方平日里就像一个慈眉善目的普通老头,非常好相处。

    但一涉及医术,对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其对医术的钻研认真,已到了废寝忘食、走火入魔的地步!

    “是在下冒犯了。”顾黎见状也不纠结,毫不犹豫地向其道歉。

    “不碍事。”廖大夫笑呵呵的,并不在意。

    行走江湖,本就危险,对方初见时那浑身伤重的模样,显然是遭遇了什么重大变故,突然被他戳穿身份,谨慎一点也是正常。

    “好了。今天试药就到这了,你可以起身了。”廖大夫眼尖,看了眼浴桶中的药材,不由对顾黎提醒一句。

    话题转得太快,顾黎略一怔愣,却很快点了点头。

    待他穿好衣物,却磨蹭地迟迟未曾离去,沉默地立于一旁。

    在一旁低头忙碌的廖大夫恍然察觉到这一情形,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对方往日里泡完药浴,向来走得十分干脆利落,急着去守护主子,今日却一反常态,精明如廖大夫,哪能不知道对方在担忧什么?

    他笑了笑,对顾黎认真道:“小友放心,老夫并不是多嘴之人。你与主上关系如何,老头子我并不感兴趣。”

    得到这句保证,顾黎心下一定。

    他当即向廖大夫抱拳行礼,留下一句:“多谢!”便快步陷入夜色当中。

    廖大夫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立在原地注视着顾黎逐渐远去的背影,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可能是人老了。

    不知为何,廖大夫竟莫名忆起了年轻时与妻子相处的情形。

    当初他意外救下芸娘性命,对方不愿离去,便留在了廖大夫身边。平日里为廖大夫洗衣做饭,无事时便默默跟在廖大夫身后,看他为上门求医者治病疗伤,眼底洋溢着对廖大夫的崇拜与敬佩。

    日久生情,而后两人相爱成婚,结成伴侣。

    面对俗物不知,只知救病治人的丈夫。勤劳贤惠的妻子并无怨言,从不多言半句,只以行动无声支持。

    她每每都将家里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面对丈夫之事,万般细致,从不假手于人,不教廖大夫操心半分。

    廖大夫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他心疼对方,对夫人言不必如此劳累!

    芸娘不语,只浅浅笑着,眼底是一如既往的支持。

    她轻声细语地对廖大夫说道:“夫君平日里治病救人过于辛苦,家中这等琐事必不能让夫君劳心……芸娘不觉辛苦,对此甘之如饴。”笑着拒绝了廖大夫的帮忙。

    廖大夫当时嘴拙,完全说不过对方。又见妻子如此善解人意,不禁眉眼含笑,发自内心地慨叹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芸娘。”

    早已头发花白的廖大夫对脑海中那个容颜依旧的温柔妻子轻喊了一声。

    “你瞧,这傻小子是不是有点像当初的你啊?”廖大夫眼眶泛红,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慢慢哽咽出声。

    “你们都是那么的死心眼!”

    爱上一人,认定一人,就满心眼里只有那人,再也看不到其他。

    不知前路如何,就那般义无反顾、头也不回的栽了进去……百死不悔。

    “真傻……”

    不知是谁低叹了一句,平添了几分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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