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相思苦
她有心逗趣,李成蹊也不再忧心,他想要抱着她却又不能,心痒难耐唯有加大手上的力道,“依依可是疼了?”
“不疼。”宋绾离知道他心痒难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只是迫于府中眼线众多,实在不好越雷池半步,唯有岔开话儿,将候在外头的竹月唤了进来。
竹月进了水榭,打眼一瞧就忍不住红了脸,心道姑娘真是大胆,竟能与珩王不顾男女大防,私相授受。
“竹月,你将此画交到华荣手上,让他避开董卨等人出府去珍宝阁,务必要吉万青明日寅时做出来,不用太仔细,只需有几分相似就好。”
竹月接过竹纸,小心翼翼地收好,“奴婢这就去办。”
待竹月走后,李成蹊与她又腻在了一处,他以指尖轻轻摩挲着宋绾离的手背,轻声问道:“我与依依交心至此,只道是无话不说,不料想你却还藏了心思,瞒我至深啊。”
宋绾离惊愕地看向他,“你何出此言?”
李成蹊逗趣似的弹了下她额头,“三回门是我办事之所,你已知晓,而我却不知道珍宝阁为何处,岂非不公?”
宋绾离恍然大悟,噗嗤笑出声来,“我还当何事,原来是这个啊。”宋绾离噘了下嘴,继续说道:“珍宝阁和兴和楼都是我的家产,父亲虽然知晓却从不插手过问,我想就是锦衣卫和东厂都没查到这里的。”
“珍宝阁是你私产?”李成蹊哑然,他只当宋绾离是聪慧狡黠的,办起事来也很有手段,殊不知他还是走了眼,未能识得她真正厉害之处。
“殿下不信?”
李成蹊忙摇头,“并非不信,而是不敢信罢了。”说完,李成蹊面露难色,苦叹一声说道:“我虽是皇子,如今又封了珩王,滦江都原虽是富庶,却断断不能中饱私囊,与你相比,我确实自愧不如的。”
宋绾离见他这般,心中咯噔一声响,忐忑道:“殿下当真在意这个?”
“你猜本王在意不在意?”李成蹊突地笑了起来,贴到她耳畔呢喃道:“依依对我如此真心实意,我自不会隐瞒,兰珩府上也有我的私产,且无人知晓,如今交给了可信之人打理。”说完,他端坐回去,又作遗憾状说道:“只可惜我虽有些私产,却与依依无法匹敌,自是要颜面扫地喽。”
她翣着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待你真诚,你竟然戏弄我?”宋绾离歘地将手抽了出来,在他尚未做出回应时,宋绾离已一拳挥了上去,正中李成蹊左胸前。
砰地一声闷响,李成蹊险些将方才吃掉的裹蒸吐了出来,“依依……你……”李成蹊双手护在胸前,吃痛地拧起了眉毛。
宋绾离一咧嘴,赶忙上前安抚,“我没用力啊,你怎会痛成这样,难道你受伤了?”宋绾离顾不上旁的,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衫,眼见着中衣就要被剥开时,李成蹊急忙制止了她。
李成蹊抓着她的双手,奸笑道:“不疼的。”
“你又戏弄我是吧?”
李成蹊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快速将人拉入怀中,“好了好了,都是本王的错。”
她也不再挣扎,而是得偿所愿地靠在他的怀中,轻声说道:“只盼着日后能像现在这般与你静待一处,我便是心满意足了。”曾几何时,宋绾离还想着大富大贵,一生自由,哪知缘分将至,这心中多了个人,心境也不似从前那般纯粹了。
“依依所愿,我定竭尽全力做到。”
宋绾离从他怀中坐起,目光交错她莞尔一笑,“殿下莫要有负担,还需以大计为重。”
他微点着头,“我省的。”
“爷,董管事又来了。”
有了佟海的通风报信,宋绾离与他急忙分坐两边儿,整理了衣衫后各自端坐着,故作嬉笑攀谈,赏景儿品茶。
董卨呵腰进了水榭,行礼道:“殿下,王爷与瑾王殿下已看过脉了,这会子也到了回宫的时辰,瑾王殿下让奴才来寻您,还请快些移步过去吧。”
他面露遗憾神色,怅然浅笑道:“这里景色怡人,又与宋姑娘说了这会子话儿,本王还真有些不舍啊。”
她从石凳上起身,欠身道:“殿下若是喜欢这里的景儿,日后得了空闲过来便是,想来父王也是欢迎之至的。”
“那就这么定了,本王日后得了空闲再来。”他负手而立,踅身对董卨道:“头回探望王叔,还不甚熟稔,有劳管事引路吧。”
“殿下这边儿请。”
他转身出了水榭,临走时眼梢的余光扫过她所在之处,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嘴角。
李成蹊随着董卨离去,宋绾离回身坐到了石凳上。她看向池边的垂柳,正随着暖风缓缓摆动,他的身影逐渐矮小,近乎缩成一点,最终消失在游廊尽头。突地,池中咕地一声,好似水泡炸裂,她回头看去,池水中竟倒映出了自己愁苦的模样。她抬起手,抚上面颊,原来爱慕一个人竟是这般滋味。
宋绾离独坐水榭良久,哪怕竹月送画归来她亦是静思而坐。直待傍晚日落,晚霞浮挂时她才起身回了明心楼。
入夜,宋绾离相思之苦涌上心头,好似所见之处都有他的踪迹可寻,一时间还真就恍惚走了神。心意缭乱,唯有盥洗过后早早歇下方能缓解。帐慢之内,小片红光透了进来,她翻身向外,透过帐慢看到守夜的素才正坐捧着一本书籍埋头苦读。是了,明日寅时一刻便要起身出府,竹月早就睡下了。她轻叹一声,平躺下来盯着拔步床的顶儿,看的久了,双眼酸涩,她抬手遮住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寅时,宋绾离尚未清醒,竹月已唤醒素采去做了吃食,自个儿则是掀开幔帐探头进来,低声唤道:“姑娘该起身了,已经寅时了。”
宋绾离困意难消,却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目光呆滞道:“寅时了?”
“是啊,已是寅时了。”
宋绾离翻身下了拔步床,眨了眨眼说:“估摸着承天门就要开了,咱们需得赶在宫门大开之前赶到。”宋绾离褪下烟罗衫,说道:“无需拾掇,随便挑身简单的衣衫穿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