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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没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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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蹊见他神色犹豫,似是不安,免不了开口劝慰:“厂臣但说无妨。”

    季文静浅笑着,“殿下多心了,臣并非斟酌此事要不要说出来,而是臣从皇后口中得知的未必是真,若殿下想听,臣说来便是。”他顿了顿,斟酌后说道:“皇后娘娘与衡王妃随华清均心系允衡王,他们自幼相识,皇后与王妃情同姐妹,后来不知怎地,随华清嫁入王府成了王妃,皇后无法得偿所愿,至此与衡王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李成蹊挑眉笑问,“厂臣所说与本王所听似有出入啊。”

    季文静说:“并非臣妄言,而是皇后娘娘入宫后对衡王心存怨念,着实恨了一阵子。在衡王出了事悄然离京后,这怨念也就放下了。”

    李成蹊了然,“这也说的通。只是,父皇又怎会和衡王妃有所牵扯?”

    “殿下有所不知,陛下从未对皇后娘娘有过爱慕之情,在陛下眼中唯有随华清。”话音落下,季文静抬眼看向上首之人。

    要说不惊讶是假,可要说震撼人心也实属勉强。

    李成蹊自认对李琰足够了解,他这样的帝王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他笑吟吟地看向季文静,“身为皇子,我竟不知父皇还有这多情的一面。”他抚掌而笑,片刻后竟是笑意骤褪,面若寒霜,言语冷冽道:“厂臣觉着,若是将随华清拿捏住,可会事半功倍啊?”

    季文静缄默良久,直至佟海从外头送上茶汤时方有了回应,“殿下如此打算臣不意外,只是眼下的确不宜轻举妄动,殿下何不想方设法将此事透露给允衡王呢?”季文静顿了顿,笑容可掬道:“以允衡王的性子,若是知道随华清遭受百般折辱,定不会坐以待毙,迟早是要想法子救她出府,到了那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殿下大可做收渔翁之利。”

    李成蹊抚掌而笑,“厂臣考虑周详,本王佩服。”

    “殿下以为此计可行?”季文静反问道。

    李成蹊赞赏地看着他,“自是可行。”

    季文静从椅上起身,拱手说道:“殿下已有打算,那臣就先行告退了,若是陛下回宫找不见臣,怕是要惹出乱子的。”话音落下,他抬眼注视着李成蹊,“殿下先前往三回门传的话儿,臣已命人前往泰州等地搜寻衡王妃家人,还请殿下多候些时日。”

    “有劳厂臣费心了。”

    “臣愧不敢当。”季文静直起身,浅笑道:“臣叫殿下成了习性,还请殿下莫要责怪才是。”

    李成蹊啧了一声,“厂臣年长于我,那时本王于宫中寸步难行,若非是厂臣从旁照顾,又怎会有今日的珩王,厂臣无需介怀,只管随心所欲便是。”

    季文静再次行礼,“谢殿下纵容之恩,臣先告退了。”

    “厂臣请留步。”

    季文静还未出门,旋即转过身来,茫然道:“殿下可还有事要臣去办?”

    李成蹊眯眼笑着,上下端量着他,“本王见厂臣宿夜未归,衣衫不整,刚刚你又说从泰坤宫而来,可是与皇后共处一处?”

    季文静毫不遮掩,“臣虽非男子,却也能让皇后娘娘身心欢愉。”

    他会心一笑,“厂臣该不会对她动了真情了吧?”

    季文静一愣,连忙看向他,“殿下何出此言,臣自进宫以来无不勤勉,纵然身子残缺却也能有用武之处,此行此举,旁人不知,殿下又怎会不解?”

    李成蹊敛去猜忌,“是本王的错,厂臣勿要往心里面去。”

    “臣不敢。”季文静站直了身板,身形虽不高却神采奕奕,恍若出身世家的翩翩君子一般,“殿下莫要猜疑,臣进宫只未一事,那便是为你母亲报仇。”

    李成蹊愧疚难当,急忙从炕前起身来到季文静身前,“成蹊多心了,还请厂臣莫怪。”

    “殿下莫要如此。”季文静连忙将他扶住,“臣不敢责怪殿下,也更能明白殿下猜忌之心为何,身在宫廷之家,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这吃人的地方,殿下仔细小心些是应该的。”

    李成蹊松了口气,“厂臣能这么想,本王也就放心了。”

    季文静笑了笑,“殿下还是快些盥洗,想来陛下也要回宫了。”季文静一拱手,旋身出了寝殿,他疾步而去,很快消失在半明半暗的宫墙之下。

    “爷……”

    佟海唤醒了出神的李成蹊,他回身坐到帽椅上,端起瓷杯将清茶一饮而尽。

    “爷,奴才不解,您身份尊贵,何须纡尊降贵于他?”

    “砰”地一声,李成蹊将瓷杯置于桌上,睨了佟海一眼后说道:“你以为本王是有意为之?”

    佟海胆怯地低下头,“奴才不敢。”

    李成蹊深深吐纳一口气,“那时你还未跟着本王,自是不知道来龙去脉。”他瞥了一眼佟海,继续说道:“季文静与本王母妃相识,那年母妃为了避开选秀,举家迁移,路上见到了遭遇饥荒的季文静,若非母妃心善,他又怎能活到现在。”李成蹊长叹一声,“他年长于我,又与母妃相识的早,何来纡尊降贵一说。”

    佟海瞠目结舌,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成蹊见他如此,哪里还有气可生,旋即失笑道:“你这侉子,入宫这些年了,还是如此蠢钝。”李成蹊一拍圆桌便从帽椅上起身,“替爷盥洗,待父皇回宫后,咱们前去请安。”

    “是。”

    丑时将要过去,天儿也渐了亮,上郢城中的官员们也都在此时前后起身,盥洗、用膳,只待时辰一到便预备去金水桥前候着去了。而此时衡王府旧邸的寝房内,哭声已消,咒骂不续,在昏暗的烛火的照耀下,拔步床上的女子虚弱无力地摊在上面,浑身青紫,恍若奄奄一息。

    “主子,时候不早了。”曹筠翔眼见着就要五更天了,早朝时臣一到,宫门大开,文武百官上朝觐见,到了那时再想回宫可就难了。不得已之下,他只得敲响房门从外轻唤。

    李琰早已起身,此时正坐在桌前牛饮润喉,“清儿可还欢愉?”

    随华清瘫软在榻上,虚弱无力无法动弹,唯有眼神一扫,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清儿如此看朕,可还想要朕再来疼你一回?”

    随华清眼中痛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惧怕。

    她的反应很好,李琰自当心满意足,他放下瓷杯捋着美须,“曹大伴。”

    曹筠翔闻声推门而入,仅是冲过门槛,一阵臊腥气扑面而来,险些将他逼退出去,“陛下,老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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