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登门贺
曹筠翔见如此，连连安慰，“王爷，事已至此，多想也是徒劳，若王爷得了空，也可前往承圣宫瞧瞧。”
李成蹊面色颓丧，眼眶微红，“我与大哥自幼便在一处，感情甚笃，怎会不去探望，还请公公放心，我会安抚大哥的。”
“殿下宅心仁厚，陛下知晓定感欣慰。”说罢，曹筠翔弯腰颔首，“王爷，老奴还有要事去办，就先行告退了。”
“公公慢走。”
李成蹊站在宫门前目送曹筠翔离去，前一刻还是面露哀愁，下一刻便是眉舒眼笑。
“奴婢恭祝王爷大喜，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传来奴才们的恭贺声，他连忙敛去笑意，一脸愁容地转过身，“平身吧。”他不再多言，越过众人进了殿内。
佟海跟进屋，掩上门后来到他身前，“王爷荣升珩王，奴才瞧着您怎么不大高兴呢。”
他冷哼一声，旋即勾起嘴角，“心里欢愉不必让人知晓，大哥天潢贵胄，自以为能荣登东宫之位，岂料天不遂人愿，当真是可惜了。”
“哼，奴才以为，大皇子殿下德行有亏，根本当不得这东宫之位。”
李成蹊瞥了他一眼，“他如今晋封瑾王，看似失势，却也难保日后不会翻身。父皇看重大哥多年，怎会轻易放弃，若大哥乖乖前往封地，与我一般当起个逍遥王爷，父皇定会暗中寻访名医替他医治腿伤的。”
佟海惊奇：“允衡王医术高明，不也没把他的腿伤治好，难道还有旁人？”
他哂笑道：“父皇生性多疑，自是不会相信王叔的。”他一边思索，一边摩挲着桌上瓷杯的边缘，“大哥性子莽撞，易躁易怒，纵使有几分小聪明，却也架不住旁人出谋划策，佟海，爷问你，你说大哥此时可是在生气啊。”
佟海深思片刻，“奴才以为，大皇子殿下定是要气死了。”
“呵……既他要生气，那我便再添上一把火可好！”
佟海连忙俯身上前，“请爷指示。”
“我已封王，又得恩准可暂不离京，出宫后自由行走不受束缚，且还是要顾及锦衣卫与东厂，巧的是王叔回京，又晋允衡王，爷自要登门道贺，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父皇也不会过分思疑，至于旁人吗……”他顿了顿，又说：“出宫后你给肖翎传话儿，让他派人前往瑾王封地便是。”
佟海前面的话懂了，可最后一句着实难猜。
他见佟海茫然，笑道：“大哥荣升瑾王，我这做弟弟的自要奉上一份大礼啊。”说着，他倾身向前，佟海俯首帖耳过来，主仆二人窃窃私语片刻，佟海连忙直起身，骇惶到说不出话来。
一日之内，两位皇子授了爵位，消息不胫而走，当真震惊了满朝文武。一时间，议论纷纷，明面儿上是恭贺，好话儿说了一箩筐，可这暗地里，却都琢磨起了皇帝的用意。而此时的宋绾离，也从归府的李衡口中得知了李成蹊与李成瑜封王一事，她面儿上无动于衷，可这心里却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依依在想何事？”
宋绾离坐在下首，抬眼看去，“女儿在想父亲今日入宫，可一切顺利？”
李衡笑吟吟地说：“陛下与我分别多年，难得相见就多留了些时辰，用过午膳才请辞归来，自是顺利的。”李衡直直看向她，“依依现下可好些了？”
她轻声道：“多谢父亲挂怀，女儿好多了，只是偶有轻咳，想来不过几日也就可痊愈了。”
“以往你成日往外跑，也不见有疾，这回了上郢，反倒病倒了。”
她莞尔一笑，“女儿以为，不过是心境不同罢了。以往往外跑，女儿不受规矩拘着，天高海阔任我游。如今回了上郢，心思上也就沉重了，女儿知晓了父亲身份，往后于京中行走，越发要仔细些了，一想到这些，女儿郁结五内，病倒也就是料想之中了。”
李衡渐渐敛去笑意，叹息道：“是为父的不好。”
“女儿并无怨怼，父亲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回京，女儿自是要学了规矩，往后人前行走，方能不落人口舌，嚼了是非。”
李衡点点头，“难为你了。从前为父以为再不能回京，哪成想……”
“父亲无需忧虑，仔细身子才是。”
他审视着宋绾离，“为父问你，你可想成为郡主？”
她应声道：“父亲入宫前曾问过女儿，女儿还是那句话，身为女子，却一意孤行从商，这与规矩法制所背驰，女儿若无所顾忌，自当领了这份恩典，可如今……”
李衡了然，“陛下应已知晓你的存在，此事怕是拖延不得了。”
“父亲，女儿以为只看当下即可，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李衡无奈摇头，“罢了，为父就依你吧。”
她绽放笑容，“多谢父亲成全。”
“你这丫头啊……”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儿，门外雁秋敲响了房门，不时间推门而入，来到李衡案前跪下，“禀告王爷，晟王殿下与吏部尚书、户部左侍郎来了。”
“引他们去金虹阁，本王稍后就到。”
“是。”
雁秋退出门外，宋绾离连忙起身，“父亲，府中有客到，女儿先行告退。”
“去吧。”
宋绾离正欲退出门外，不料李衡叫住了她，“依依若是无事，可出府走上一走。”
她旋过身，矮身行礼，“知女莫若父，女儿谢过父亲厚爱。”
李衡捋着胡须大笑，“去吧，让华荣跟着。”
“女儿告退。”
出了敬慧殿，宋绾离带着竹月一路奔向明心楼。
回去的路上，宋绾离神情怏怏，竹月一旁瞧得仔细，遂问道：“姑娘可是在担心王爷？”
“父亲无恙有何可担忧，我是在想他。”
“珩王殿下？”
听了这个称谓，宋绾离不禁长叹一声，“荣升珩王，我想他是高兴的吧。”
竹月斟酌片刻，压低声音说：“姑娘，珩王殿下真的会为了这个封号而高兴吗？”
她微微点头，“自是高兴的。”